从自己颤痛的内脏突然被某种力量抚平起她就猜到了,阿罗谛一定偷偷给自己种了什么蛊,是那次一起解蛊时吧?
正想着,突然一个黑影笼罩在自己身前,江栎萤抬头就望见了阿烈佐那张病态的白脸,她皱了下眉头,捂着胸前又咳了几下,面上却又恨不得将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阿烈佐在她身前蹲了下去,才伸手要去碰她就被江栎萤非常抗拒地甩开了:“别拿你们的脏手碰我!”
她恶狠狠地扫瞪了众人一圈,泼妇相地威胁道:“从今儿起,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咱们一起赴黄泉!”
江栎萤大有一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气势,倒是把他们唬住了,阿烈佐收回手站了起来,他倒不是怕没筹码要挟沈辞厌,他怕的是没法和京都那位交代。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辞厌领兵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大有螣蛇吞噬的架势,把晋阳王吓得直拎出了被堵住嘴的江栎萤供他远远见上一面以作要挟,双方才僵持不下地拖延到了现在。
至于为什么要拖,其因有三。
一是原本计划沈辞厌丢了人总该会抑不住冲动,顾首不顾尾露出破绽,谁知道他竟然将身后的尾巴护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有给他们留半点下手的机会。
二是自己身后的胡城早就被他投诚献给了邻国,如果沈辞厌踏过了他夺回胡城,恐怕邻国也不会再支援自己半点兵马了,如今已是退无可退,他得先为自己谋定一条退路才做谈判。
三是江栎萤现在那副要死要死的样子实在拿不出手,搞不好被外头风霜一冻就咽了气,到时候保命符成了催命符就真的是滑了天下之大稽。
阿罗谛应是伤得挺重也再没出现过,而江栎萤也一直把自己伪装得虚弱至极,静待着时机。
身为一个医者,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怎样让自己的脉象查不出半点端倪。
就在刚刚,晋阳王终于听从了军医的建议给她解开了脚镣,只生怕她得不到更好的照料挨不过明日。
她虚弱地躺着,一张脸难看得像时刻就要油尽灯枯了去,晋阳王在她床前着急上火地踱着步,直到军医给她把了脉施了针并一再保证她暂时不会有事才忐忑地离开了。
不要谁来讲江栎萤也知道他定是又得去找阿烈佐吵吵了,毕竟要不是听从了他的馊主意也不至于去掳了这么个烫手山芋握在手里,以至于造成如今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
江栎萤无声地讪笑了下,阖上眼静心地睡了过去。
这几日她利用军医之口让晋阳王不得已为她的营帐开了几个窗口通风,从而将自己附近的兵巡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能否顺利逃脱虎口不给大伙添麻烦,成败就看今晚了。
她做了个美梦,杏花开得正好,飘飘扬扬的,沈辞厌就站在那底下,如斯缱绻……
“快!快!”
美梦被打断,江栎萤才睁眼就被不知名的人拖到了背上,晋阳王一身狼藉地在旁侧又愤怒又惶恐地指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