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有些意外：“你这是在为母妃说话？”
青雪微怔，而后想到什么，赶忙解释道：“奴婢由始自终，只忠于王妃。”
顿了顿，“只是我朝制度，夫为妻天，王妃和柔妃娘娘的矛盾不该因为小人的挑拨而越发激烈。”
苏瑾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过。
青雪有些窘迫捏着衣角，纠结了少许，抬眼直直对上苏瑾的眼睛。
“王妃，青雪对您一片赤诚，绝无二心。”
苏瑾睫毛扇了扇，而后噗嗤笑了。
“很好，观人于微，不愧是我的大丫鬟。”
“你有这份心，我领了。”
本来不确定，但见后面柳熏儿慌张样子，便有了几分笃定。
柔妃应该还不知道柳熏儿偷跑出来了吧？
不过，先前不知，现在未必不知。
缓缓吐口气，继续前行。
“走吧，我倒要看看，她在院子里都做了什么事情。”
齐王府虽是百官不喜结交的对象，好歹是皇子府邸，吃穿用度俱是上乘，加上齐王身份特殊，府里的下人都经过严格挑选，按理说听澜院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
可惜，毕竟是表小姐。
苏瑾暗暗摇头：“好一朵烂桃花。”
以前欧阳诺这朵桃花如何她不想管，因为没觉得威胁，但桃花要是自己作死的话，也怪不得她了。
进入院子之后，听兰听玉迎了上来。
“王妃。”
这是齐王府分派给她的丫鬟，平日里是需要到她们跑腿做事的，苏瑾便没拒绝，只是不如青雪一般信任而已。
“刚才柳熏儿过来了。”
她一面解下披风一面问道，“她来做什么？”
两丫鬟对视一眼，听兰犹豫上前。
“表小姐是来找王爷的。”
“王爷和我俱不在院子里，你们也让她进来？”苏瑾不悦。
“表小姐和王爷素来感情好。”听玉说道，“我们便没注意。”
好一个没注意。
是不想注意呢，还是在给她挖坑？
苏瑾面皮微冷，少许问道：“她刚才进来了？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
“柳小姐说要找王爷说些事情，得了柔妃娘娘的口谕，在院子里等了两个时辰。”听兰说道。
……两个时辰。
真有毅力。
苏瑾哂然：“既然都等这么久了，怎的不继续等下去？”
“奴婢不敢问。”听玉说道。
苏瑾看着两个丫鬟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挥手，“下去吧。”
两丫鬟如蒙大赦，一溜儿就离开了，逃跑的速度极快，像是被鬼追一样。
苏瑾若有所思。
青雪哼了一声。
“这两丫头，真是越来越不乖了，作为听澜院的人，却不知谁才是主子！”
苏瑾玩味一笑。
“这世上，不是谁都有那个好眼色的。”
故意放柳熏儿进来，等待的时间那么久，谁知道柳熏儿都做了些什么。
而那两人，居然还没有主动招供的意思。
人在曹营身在汉，很无奈。
可是，“偏偏还不能赶走。”
那是柔妃给她的侍女，她跟柔妃的婆媳关系本就不好，再杠起来柔妃以为她找茬，说不得以后更为难她。
青雪低眉想了想，有些疑惑问道：“王妃，往日里您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这都快打到脸上来了，还要继续宽容？
别家的主子，说是对婆婆有所忌惮还情有可原，但她并不觉得自家王妃会怕婆婆。
平时更凶的回怼都有，这会儿却是要咽下这口气吗？
“水至清则无鱼，赶走了一批还会有一批，她既然铁了心要安插人在我身边，那就留着吧，省得整日里不放心，给我作妖。”
苏瑾拍拍她肩头，“这段时间，你且小心些儿。”
青雪颔首：“青雪明白。”
她咬牙说道：“有青雪在一天，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主子。”
苏瑾笑了笑，“我信你。”
说罢打发青雪下去，回到房间打开太子给她留下的书信。
打开之后，整个人顿时懵了。
“真干净啊。”
她将那张白纸举起来，放在眼皮底下晃了好一会儿，感慨不已。
“早觉得他那话不对劲，没想到真是一个坑。”
太子想给她送点什么东西，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方式，没必要在外头茶馆当众交给她——
尽管那时候看到的人并不多。
但是他却有意在外头将信件交给她，还特意说是“千年雪莲下落”。
苏瑾仰头，有些遗憾。
“亏我还有些窃喜，以为真有千年雪莲这种东西。”
结果不过是太子诓她罢了。
想到回来路上那些背后的影子，玩味一笑。
“不过太子想要玩，我便配合一番吧。”
三天时间眨眼过，预想中的暴风雨却没有降临。
灾民的物资没有断绝，欧阳诺成功攻克一个又一个官员，说服他们“捐出”一大笔钱财。
看着难，其实……
“挺容易。”
欧阳诺坐在院子里，笑眯眯给她捷报，“那些官员，比想象中还要乖巧配合。”
苏瑾看着对面笑意盈盈的男子，冬日阳光之下，五官俊朗夺目，唇边绽放的笑颜分外勾人。
他是由衷开心的。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容易亲近的男人，就是众人口中杀神欧阳诺。
察觉到她目光，欧阳诺耳尖可疑泛起红晕，问她：“看我做什么？”
目光直勾勾的，叫人分外不自在。
“你好看。”苏瑾回道，“食色性也，多看几眼正常。”
欧阳诺已经被她调戏得有免疫力了，瞟她一眼，将一张脸凑过去。
“光是看怎能过瘾，要不要摸摸？”
摸？
苏瑾微微眯起眼睛，“你确定？”
她可不是纯情的小妹妹啊。
“确定。”他眉眼含笑，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点点的波光，“整个人都是你的，无论你怎么上下其手，都是可以的。”
苏瑾面皮一抽，这话说的，好像她是个大色鬼一样。
反手一拧，在他面颊狠狠捏了一把。
“很滑。”
她力道不轻，捏得他面皮都有些变形，皮肤上的红色更甚。
欧阳诺却没有退缩，眼眸闪了闪，更凑近她。
“意犹未尽的话，可以多捏几下。”
苏瑾：“……”
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再撩她，真忍不住要将他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