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吵死了。”
苏瑾冷眼旁观苏蓉的失态，一边凉凉打击她。
“这祠堂本就是建在偏僻的院落，一般都没有人过来，现在是大晚上，所以你还是省点力气啊吧。”
苏蓉疼得冷汗直流，捂着手指，气愤瞪着苏瑾。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今天这么对我，我一定要告诉父亲，让他动家法惩戒你！”
“去啊。”
苏瑾扯了扯唇，“正好跟他解释一下，你大半夜跑到祠堂来做什么？”
“什么姐妹情深，可怜我一人思过，这种话骗小孩子都不会信。”
“而且，告诉你，我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我了。”
苏瑾无谓的态度刺激了苏蓉，她恨恨咬着下唇，正要破口大骂，想到什么，倏忽咧嘴一笑。
“苏瑾，你还真是天真，是我先惹事还是你先动手重要吗？难道你还不明白，关键是父亲愿意怎么想。”
“他才是苏家一家之主，要不是他愿意纵容，我娘能稳代主母之职？”
“父亲不喜欢你和你那个哭丧脸娘，这是事实。”
苏蓉的言下之意苏瑾自是明白，她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按照后宅女人的思维，苏句就是苏府的天，只要苏句一句话，就可以断定苏瑾母女三人的生死。
所以这些事情不能闹到苏句那里去，否则依照苏句的偏心程度，肯定是苏瑾倒霉。
但是，苏瑾怕闹到苏句那里去吗？
她勾起唇角，“我明白了，原来这么些年欺负我们听雨苑的，不仅是你和二娘，父亲也有份。”
苏蓉不置可否：“你知道就好，所以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
猜到是一回事，从苏蓉口中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尽管对苏句没抱有什么希望，听得苏蓉这么说，苏瑾还不是不由替原身有些难过。
“当然知道。”
她转过身子，都懒得看苏蓉一眼。
“你走吧。”
苏蓉晃了晃脑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瑾，你赶我走？”
“不然呢？”苏瑾冷睨她一眼，“都受伤了还不赶紧去治疗，不怕残废？”
她毒舌不已，“听说庶女本就难以找个好人家，要是残废了，可就真的没人要了。”
“你！”
被戳到伤口，苏蓉气得浑身发抖，嚎叫一声，抬起没有受伤的手，一巴掌朝她脸上打来。
“啪！”
一声脆响，却不是从苏瑾这边传来。
苏蓉捂着面上的红痕，气得目呲欲裂。
“苏瑾！！！”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苏瑾想起苏句、二夫人还有苏蓉都有动不动扇人耳光的癖好，嗤了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惯着你们了。”
苏蓉不知道苏瑾这话里还包括了苏句，以为她只羞辱了自己和生母，气得歇斯底里，对一侧的丫鬟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她撕了，眼睁睁看着我受欺负，脑袋不要了？”
丫鬟应了一声，气汹汹朝苏瑾扑来。
苏瑾看着她迈步，身子岿然不动。
“小丫头，你可想好了，在这苏府，到底谁才是真正主子。”
小云的身子一僵，步子怎么也迈不动了。
她为难看着苏蓉，苏蓉气结。
“这个家是我娘在当家，你傻了不成！”
“但我母亲，才是主母。”苏瑾凝视着丫鬟，“在我眼里，你家小姐和你一样的身份，若你敢碰我一下，连二夫人都护不住你！”
丫鬟瑟缩着，滚回苏蓉身后。
见着瑟瑟发抖的丫鬟，苏蓉气不打一处来。
抬手对着丫鬟屁股就是一脚。
“没用的东西，两句话就能吓唬了你！”
丫鬟讷讷不敢回手，嘀咕了一声。
“可小姐你也被唬到了啊。”
她说得小声，苏蓉没听到，但也不喜欢下人的不满，拧起一双秀眉。
“你说什么？”
直觉就不是什么好话。
丫鬟哪里敢多嘴，闭紧两片唇，说什么也不开口了。
苏蓉气得发慌，对着丫鬟又是一脚。
苏瑾看得无趣，掩嘴打个哈欠，淡淡说道：“要管教还是怎的，回你们的院子去，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真以为自己很亮眼么，幸得我晚饭没怎么吃。”
否则就吐出去了？
苏蓉气得面色发紫，自从二夫人管家之后，苏府哪个人见着她不是唯唯诺诺听话的，第一次遇到这么个硬茬。
可郁闷的是，她说不过她，连动手，都打不过。
眼神阴鸷下来，冷笑一声。
“行，算你狠，让你再狂一段时间，等你嫁给了齐王府那个又丑又老还克妻的残废，我坐看你怎么哭！”
又老又丑还克妻的残废？
角落的男人，外头偷听的侍卫俱是一默。
苏瑾也哑了哑。
虽然她没怎么喜欢四皇子，但好歹白天时候人家还给她解了围，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背后损他。
白了苏蓉一眼。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你管。”
“当然不要我管，毕竟这是你自己选的如意郎君不是吗？”
苏蓉哼笑，“堂堂太子殿下的求婚不要，偏要选个老残废，果然应了那一句话，叫做老鼠配狗，天生一对，全是贼眉鼠眼的货色！”
这么明目张胆？
苏瑾扯了扯唇，笑意不达眼中。
“三姐，我劝你说话最好还是过一下脑子，你说谁是老鼠，谁是狗？”
侧目。
“我可是苏句嫡亲的女儿，我是老鼠，父亲是什么？”
“还有，四皇子虽不咋的，也是陛下亲子，你说他是狗，是骂当今陛下吗？”
苏蓉面色瞬间惨白，了无血色。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才没有！”
这两顶帽子砸下来，是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苏句心眼并不大，骂两句能记一辈子仇，她又不是过惯好日子想不开了。
而骂皇帝……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带半点犹豫的！
她哆嗦着嘴唇，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苏瑾，我警告你，不管咱们关系多不好，你都要给我记死了，你生是苏家的人，死了也挂着苏家的名，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别管不住自己嘴巴，累人累己！”
终于遇到个看清形势的人。
苏瑾难得多看她两眼：“要是所有人都这么识趣，我当然也识趣。”
苏蓉面皮一抖。
“你什么意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苏瑾摸了摸下巴，“其实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一般不把我彻底惹毛了，我是绝对不会产生要跟人同归于尽念头的。”
苏蓉眉眼抽搐。
这是威胁吧？
是威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