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诺面皮抽搐，嘴唇动了动。
“别闹！”
“咦？”苏瑾有些好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这关头，你还不愿放手？”
“我记得你不是这般心慈手软之辈啊。”
“难道是，舍不得了？”
宇文诺一张脸铁青。
“苏瑾。”
他磨了磨牙齿，“你再胡言乱语，我真丢你下去了。”
“丢吧。”
苏瑾坦然闭上眼睛，“为你而死，我愿意。”
揽着她腰肢的手似乎僵了僵，而后是宇文诺喘得有些急的呼吸。
“苏瑾。”
声音里带着颤抖，还有些压抑的痛楚，却还是不放手。
苏瑾睁开眼睛，对上他极为复杂，却依然好看得叫人心悸的眸子。
“你死心吧。”
他哼了一声，“只要我还能喘口气，就休想我丢下你内疚一辈子！”
原来是良心过意不去？
苏瑾宽解他：“别这样，你要往好处想，是我害你成这样的，跟你的良心没关系，我自己作的，死了也是我活该。”
“闭嘴！”
他恼怒低斥，眼中的复杂越来越甚，更是带了几分似血的红色。
这神情，着实恐怖。
苏瑾不敢再逗他了，听得岩壁上传来轻微的咔嚓声，抬头看一眼那苦苦支撑下滑的剑柄，以及握剑之处顺着手臂滑落的殷红，再看他撑得难耐的面色，睫毛眨了眨。
郑重建议：“再不丢下我，你真会死的。”
宇文诺抿着唇，目光盯着上头插在壁缝中的宝剑，没有吭声。
眼中的倔强，已经说明一切。
苏瑾心头深处，宛若被丢进一块石子，荡漾了一瞬。
默了默，倏忽埋头，靠进他怀里。
“既然你不放弃，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青云剑明显快支撑不住了，宇文诺眼眸中的某些东西，逐渐消散，而后化为平静。
他垂下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
话音落，倏忽感觉腰间被扣上了什么东西，箍得他有些紧。
错愕朝腰际看去，却见腰间不知道被她缠上了什么黑乎乎的硬物，有些冰凉坚硬的触感，让他迷茫且震撼——
“苏瑾，你？“
“嘘。”
苏瑾打住他的话头，问道：“你还有力气吗？”
“还有些许，能撑半炷香。”
脑中掠过一个想法，而后逐渐放大。
宇文诺嘴巴略略张开，眼眸惊得复杂无比。
迎着他的古怪的视线，苏瑾将一个爪子样的东西抓到手里，说道：“那么有劳你撑一下了。”
而后奋力往上头一抛。
两人的身子因为她这一举动在半空中晃了晃，带着青云剑都往下划了两分，因为宇文诺抓得紧，两人却没往下掉落，稳住原状。
苏瑾拉了拉爪链，觉得还稳妥后，手脚并用牢牢扒住宇文诺身子，对他笑了笑。
“接下来，看你了。”
宇文诺何等聪颖之人，她做完前面的动作，后面要做什么，不用提示也能猜到。
空出一只手，抓住垂在腰间的铁链，踩着悬崖壁，几个纵跃，吃力地跳上了悬崖顶。
上头的上头虽是个斜坡，却在悬崖边角处略显平坦，两人跳上来后，不至于因为倾斜而继续朝崖底摔去。
宇文诺似乎真被吓着了，上了悬崖顶后，收了铁爪便带她往悬崖的远处去，直到远远甩开悬崖边，彻底安全了才将人松开，瘫在地上。
一番心神和体力的损耗之后，便是精疲力尽，宇文诺累瘫在地，苏瑾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她不像他费力，却也没他那般体质，虚软也是正常。
休息少许，喘息稍稍平复，她赶忙坐起来，抓过他的手，给他涂抹上金疮药。
没有抓住锋利的剑身，但剑柄边角也是相当锋利，在悬崖壁上的情形，撑住两人的身子用了不少的力道，那剑柄划伤了他的手，皮肉有些翻开，血淋淋的瞧得有些渗人。
“对不住了。”
苏瑾动作轻柔给他上药包扎，一边有些内疚道歉，“我就只是嘴贱，没想到会落得那样下场。”
“只是嘴贱？”一直闷不吭声的男人突然开口问她。
当然是嘴贱。
苏瑾抬头，打算陪着笑脸哄这位大爷，却冷不丁撞入一双清冷冷的眸中。
那样冷冽的温度，几近能把人冻伤。
自诩见过各种世面的苏瑾没来由心底一寒，身子条件反射求生欲极强往后缩了缩。
却才缩了不过一分，就被他一手拽了过去。
惯性带着脑袋，猛然撞在他胸口。
坚硬的肋骨硌得她眼前金星直冒。
“宇文……”
她抬起眼睛，眼泪汪汪准备解释，却见那张俊美的面庞倏忽靠近，放大。
两片凉凉的东西，霍地覆盖上她的柔软。
只是嘴上老司机行动如菜鸟的苏瑾身子一僵，一双眼睛蓦地睁得溜圆。
她这是……
被强吻了？
什么操作？
不是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调戏民男的恶霸吗？
这是把民男逼得急了，要翻身把歌唱？
她怔愣愣想着，一只舌头却趁她不备，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在她口中抓到了她的温软灵活，纠缠着一起起舞，攻城略地。
……
苏瑾被他亲得飘飘然，男子的行为虽有些莽撞青涩，却亲得她三魂六魄都差点飘了起来。
直到他喘不过气来，瘫在她怀里，这出还算缠绵的热吻还停止下来。
没错，是他瘫在她怀里。
青涩的男人，许是第一次这么跟女人纠缠，竟然不会换气。
差点就把自己给亲晕过去。
苏瑾垂眸，看着怀里那因为做了某些不可言说事情而俊脸微微红润，眼眸如同被水沁过一般的男子，莫名地嘴角微勾，止不住轻笑起来。
她一笑，他脸霍地更红了。
“你笑什么！”
不悦的声音，伴随着如同洗干净桃子的脸，实在凶狠不起来。
苏瑾笑得更甚。
“苏瑾！”
他恼怒喝了一声，坐直身子，狠狠瞪着她。
一吐胸口怨气。
“耍我可好玩？”
苏瑾眨巴眨巴眼，摇头。
“没有。”
她很无辜。
虽然一开始调戏了他，但后面掉崖系列，可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她是有点小坏，但可没想着用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要不是后面急中生智，她又有异空间里早些时候储备的工具，说不定两人都挂了。
“没有？”
宇文诺嗤了一声，目光幽冷，“原是早有准备，难怪我苦苦撑着不被摔死时候，你那般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