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镜本来心里就烦,被他这一嗓子也激出怒气来了,“现在摆出一副受气的样子给谁看?!”
“你……”三果脸皮子厚,笑盈盈又恶狠狠地捏住了司徒镜的下巴,“司徒将军,本王请你看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我们他妈的谁都不是好东西,做这事也是彼此心甘情愿,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如果你硬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呵,本王可不认为你会那么傻。”三果对视上他的目光,毫不怯懦,“一个喜欢吃肉的兔子会放过一只唾手可得的肥羊吗?”
你总是那么想我。这句话司徒镜没有敢说出来,他是喜欢权势,可是他也喜欢三果,既然这件事情他是注定要去做的,那么他宁可让三果认为这是自己为了他而做,而不是为了权势。其实三果说的没错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自私,贪心,杀人如麻,欲望重,权势与三果他都想要!
他再次开口已经放缓了声音,“王爷,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哀伤,三果几乎冒出口的粗话都被憋了回去,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不喜欢司徒镜,现在依然不喜欢,但是他知道如何控制这个人为自己所用,如何把他当成自己得力的棋子。于是他笑着抚摸上司徒镜的胸膛,用魅惑的声音微吐气息,“不许这样想,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
司徒镜拨开他脸颊上汗湿的发丝,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了他脸上,一个包含着无数不舍与疼惜的动作。
第二天,莫杯说有要事要说,从大清早就拉着莲燚喝酒,莲燚看他神情凝重实在不像是开玩笑就开玩笑就喝了,哪知这一坐坐到了大中午,莫杯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
莲燚拦下莫杯端起的酒杯,“别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莲燚。”莫杯叫了莲燚的名字,低眉道:“我想让你留下来。”
“???”莲燚瞪着圆眼珠望他,“留在哪里?”
“就是……不要去找林远落。”莫杯攥紧了桌子下的拳头。
莲燚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莫杯的白脸,身体前倾握住了他的手,连带着那只已经被体温暖热的酒杯也握住了,“莫杯,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日日借酒浇愁,就是没有从痛苦中走出来,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你得向前看,我这府中你如果你呆得时间也长了,如果觉得闷就出去走走吧,北汐和南尧应该都在极地之处。”
莫杯苦笑了一下,抽回了被莲燚握住的手,酒水因为震动,洒了一大半。
晚上的时候,司徒镜去找了林远落,就在府中的暖阁里,屋子里烧着充足的炭火,窗户上都被暖厚的绵帘覆盖。
司徒镜进去的时候,林远落正穿着单衫坐着等他,他坐得很随意,斜斜靠在桌子上玩弄着自己一缕头发,见司徒镜进来了,就露出和煦的笑来,“来了,来吧衣服脱了吧,屋子里热。”
他们常在军营里闯荡,有很多个冬天干冷的夜晚就像今天一样,他掀开帘子走进来,林远落就懒洋洋地坐在里面,温了一壶好酒等着他来一起畅饮。
“发什么愣呢?我们都多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林远落起身来把司徒镜的披风给扒了下来,军中生活并无太多繁文缛节,他也曾多次伺候过司徒镜。
司徒镜举起手里提的酒晃了晃,把胳膊搭在莲燚的肩膀上,“来吧,往来都是将军请我,今天我请将军喝。”
望到司徒镜手中的酒壶时,林远落的视线有一闪而逝的晦暗,但是火光摇曳,司徒镜又心中有愧,他没敢看。
二人相对而坐了,林远落开口道:“司徒可还记得我们是在哪里遇到的吗?”
“怎么会不记得。”司徒镜低着头看自己面前的酒杯。
“你那时候可真是有趣,抢了我的吃的还要扒我的衣服。”林远落哈哈笑了起来,等到平静了才浅浅一笑,缓缓道:“放在现在想起来,还是小时候的你我最开心,无忧无虑……”
“将军,酒温好了。”
司徒镜忽然打断了林远落的话,他努力压抑住颤抖的双手,抱住酒壶为自己满了一杯又给林远落倒了半杯,就仅仅是半杯,因为再要多倒的时候,他手抖,倒歪了。
“瞧你,还是我来吧。”
林远落自己重新给自己添满了,笑容平静地端起了酒杯,“司徒,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