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洪石惊讶道。
王雨道：“从虎头山缴获的。”
说完又从怀中取出一叠银宝钞，放在金饼上面，道：“大人，银宝钞加上这些金饼，共计五千二百三十两，可以支付售酒令的钱了。”
不过洪石对另外一件事儿的兴趣更大，问道：“你把虎头山剿了？”
王雨点了点头：“虎头山派人突袭牛家村后，山寨就变成了一座空城，拿下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只可惜虎头山的大当家陈擒虎，被耿大人给带走了。”
洪石顿时皱起眉头，冷哼一声道：“好一个耿忠心，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而不报。”
“王雨，除了这些钱，你在虎头山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东西？”
洪石这已经不是在暗示，而是明示。但耿忠心他们与陈擒虎往来的书信，是一张王牌，不到关键时刻，王雨是不会轻易打出去的。
哪怕现在的洪石看上去，是一个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好官，王雨也不会轻易的将手里的王牌交给他。
王雨道：“回禀大人，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洪石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片刻后笑了笑：“那真是太遗憾了。”
王雨点头：“是挺遗憾的。”
“大人，小子想问一句，大齐律法中，应该没有普通人剿匪后，需要上缴剿匪所得这一条吧。”
洪石道：“放心，没这一条。这些钱算是你的战利品，你有权处置。”
“既然售酒令的钱已经凑够，我现在就把售酒令给你。”
王雨拱手一拜：“多谢大人。”
洪石道：“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拿到售酒令后，你需要立刻开垆酿酒。本县今年还差一千八百桶的额度才能达到朝廷的要求，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秦家或许不会卖粮给你，至少不会大批量的卖粮给你。”
王雨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提点，不过小子在拍卖售酒令的时候，就已经做过相应的预案。”
“为什么要剿虎头山，就是因为他们盘踞在安和县与清河县当中，给两座县城之间的商路往来造成了极大的麻烦。现在虎头山没了，牛家村的采购队伍，也能安稳的去清河县采购粮食，且不用支付高额的过路费，只要人力足够，两个月酿出两千桶酒，完全没有问题。”
洪石道：“先生深谋远虑，洪某佩服。”
王雨道：“大人过奖了。”
洪石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文书，摊开后在上面盖下了县衙的印章以及自己的私人印章，然后往前一推，道：“这就是售酒令，拿去吧。”
王雨拿起售酒令，仔细端详了一番，心中很是感慨。
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啊。
“多谢大人，若无其他吩咐，小子就先告退了。”
洪石点了点头：“好好干，若是碰见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来找我。”
“大人好意，小子铭记于心，告辞了。”王雨拱手拜别。
走出县令府后，王雨来到东市与林幼娘还有小妹碰头。
小妹手拿一串糖葫芦，两侧的嘴角都是细碎的糖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到王雨后立刻高举糖葫芦，道：“姐夫，你尝尝，可甜啦。”
王雨摸摸她的脑袋，道：“姐夫不喜欢吃糖葫芦，你吃就好。”
小妹噢了一声，道：“姐姐跟姐夫都不喜欢吃糖葫芦，难怪是两口子。”
林幼娘拧了一把小妹的脸蛋：“糖葫芦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妹嘿嘿傻乐，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葫芦，腮帮子都高高的顶了起来，煞是可爱。
林幼娘看着王雨，眼神中多了几分忧虑，道：“王雨，你说得没错，粮铺的人听到我要大批量的采购，他们就不肯卖了。”
王雨揉着太阳穴，道：“意料之中。”
林幼娘担忧的说道：“那咋办啊？买不到粮食，别说酿酒了，豆腐都做不成呀。”
王雨道：“我已经让满谷哥去清河县打听了，要是清河县的粮铺愿意卖，那以后就是多走一段路的事儿。”
林幼娘道：“王雨，我可是听说，清河县的粮贩，跟安和县的秦家，关系匪浅。”
“万一秦家跟对方通了气儿，咱们在清河县也不见得能买到粮食。”
王雨安慰道：“幼娘，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还没出结果，咱们别自乱阵脚。倘若真的让你说中了，大不了我们再跑远点，直接去丹阳府买。”
“我就不信秦家的手能有这么长，可以影响到丹阳府的粮贩。”
然而这番话还是没能让林幼娘放松下来，一想到丹阳府跟牛家村的距离，她心里就浮现出了两个字--绝望。
王雨发现林幼娘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捧起了她的脸，温柔的说道：“幼娘，看我。”
“你放心，天塌下来，有为夫顶着。”
“何况这天，不是还没塌么。”
当街被自家男人捧着脸，林幼娘脸上再无半点忧虑，取而代之的是羞涩。
一旁的小妹更是上串下跳的起哄，曲着食指不断的刮自己的脸蛋子，说道：“姐姐、姐夫，羞羞脸哦。”
林幼娘急忙举起胳膊，用宽大的衣袖挡住自己已经红透的脸颊，跺脚嗔道：“王雨，都怪你啦。”
王雨乐呵呵的说道：“相公捧娘子的脸蛋，有什么好怪的。”
“难不成幼娘想让我去捧别的女人的脸？”
林幼娘听到这话，立马将衣袖放下来，双眼瞪得溜圆，“你敢！”
王雨挤了挤眼睛：“幼娘，你吃醋啦。”
林幼娘咬着嘴唇道：“才没有，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
王雨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幼娘，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去碰别的女人。”
林幼娘撇了撇嘴：“少来这套，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个妒妇。”
王雨还想说什么，林幼娘赶忙打断他的话，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啦。既然事情办完，那咱们就早些回村等消息吧。”
王雨却摇了摇头：“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既然来了城里，怎么着也得逛上一逛。”
说完点了一下小妹的脑袋：“小妹，想不想穿漂亮衣裳？”
小妹欢呼起来：“要穿，我要穿！”
林幼娘道：“不是才给你做了一件衣裳嘛，不许贪心。”
王雨笑道：“幼娘，区区几件衣服，跟贪心可没关系。”
“而且小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说不定昨天的衣裳，今天就穿不得了。”
林幼娘道：“你呀，也太宠着她了。”
王雨道：“妹妹不就是用来宠的嘛。”
说完把小妹抱起来，另一只手拉住林幼娘，道：“走咯，逛街买衣服去！”
林幼娘本想挣脱，但不知为何，被王雨握住手的刹那，心里涌出了一股温暖的感觉，让她不舍得就这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