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救命与假成婚
小香颂2020-12-14 21:183,140

  沈宥刚刚涨红了脸,气喘吁吁,似是强忍着意志,最终竟然晕了过去。

  谢宜味都急疯了,她医术不精,只会点皮毛,这会儿刚刚在救人,就看见门开了一半,言牧之和一群同侪还站在外面议论纷纷。

  “你们在那乱放什么厥词!赶紧进来救人呐!”她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着他们喊道。

  大家这才住了嘴,各怀心事地冲进去帮忙。

  深夜,养和堂诊室内。

  谢知越正在为沈宥号脉诊治,虽然他知道这人正是对家那酒楼的儿子。但医者父母心,谢大人看病从不夹带私人感情。

  隔着帘子,谢宜味据理力争:“爹爹,你要相信我,我和沈宥之间清清白白,我们什么也没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晕倒了。”

  此刻,谢知越已经查出了沈宥的病因,是服用了大量的刺激神经兴奋的药物,一时气血供给不足,导致的短暂性休克。

  “你们在这之前可是吃了什么东西?”谢知越询问道。

  “先前言牧之送了点菜来赔礼道歉,我就尝了一口。倒是沈宥,吃了挺多。”谢宜味努力回忆着,“难道这菜……”

  “好了,宜味,时候不早了,你折腾了一晚上也挺累的。这里的事,交给爹。”还没说完,谢知越便打断了她的猜测。

  沈宥,他会救的。

  但未出阁的姑娘家,有些事还是不必知道的太清楚。

  “好的,爹爹。”

  谢宜味对爹的医术深信不疑,便放心地去休息了。她离开后不久,沈家人也闻讯步履不停地赶来。

  这一次,很难得,沈修没有大呼小叫地进来。

  一路上,他已经听谢家派去的小厮说了个大概,宥儿在书院谢宜味的房中突然晕厥,被送到了养和堂。此刻,没有什么比救宝贝儿子更要紧的事。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知越从诊室中徐徐而出,正拿着药徒递过的帕子擦手。

  “我家宥儿如何了!可有大碍?”沈修也顾不得面子了,快步挡在谢知越面前,焦灼地询问。

  倒是沈宥的母亲冯双双拉了拉自家老爷的衣袖,小声道:“你就别嚷嚷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谢家的医术嘛。”

  当年,一个谢御医,一个沈御厨,在宫里的手艺可是响当当的。

  谢知越推开沈修,捋须道:“还是你夫人明事理。沈兄啊,你说你儿子有这顽疾你为何宁可相信那些平庸之辈,也不愿找我医治。今天,他是误食了异国的某种药物。这药物与沈宥体内的喘鸣产生抗争,迟一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谢知越已经帮沈宥行针解毒,病情算是稳定了,休息一晚便无大碍。

  沈修哑口无言,俯首作揖:“老谢,我这人也不爱弯弯绕绕。我家宥儿的命是你们救的,算是我沈修欠你一个人情。”

  这么多年,两家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天,没有互相挤兑,没有剑拔弩张。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既然罪魁祸首是言家,那么谢知越和沈修便暂时放下私人恩怨,同仇敌忾,商量对策。

  只见谢宜味首先拍桌道:“看来这个言牧之不仅花心浪荡,而且还卑鄙无耻,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胁迫我家宜味就范!我非去官府告他不可。”

  说着,就要连夜去击鼓鸣冤。

  沈修一把拉住老朋友,带着些许鄙夷:“老谢,你还当自己是从前宫中那个深受太后欣赏的御医呢!如今言家什么地位,就凭你?省口气好吹粥吧。到时候人家死不承认,你就是那什么来着……”

  一说到典故,沈修便有些词穷,还是冯氏提醒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对对,赔了女儿又折兵。”沈修稍作修改道,“哼,我家宥儿背他害的差点丧命,我这还憋着一口气呢!”

  “这世道,难道就没有天理王法了?”谢知越痛斥道。

  这时,小俞氏也从后院的谢宅走到了养和堂的正厅,刚刚把谢宜味安抚好,这孩子虽然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次也受了点惊吓。

  “依我看,你们都少说几句吧。如今是报仇泄恨的时候吗?”小俞氏劝阻道,“宜味和沈宥被当场撞见,孤男寡女,行为亲密,那么多眼睛看着呢。当务之急,不是该考虑怎么堵住悠悠之口吗?”

  的确,一个是清流之家的小姐,一个是日后考科举的书生,被人误会在书院清雅之地行苟且之事,这可如何收场。

  话虽如此,但怎么嘴巴长在别人那,怎么堵?

  沈修有些激动,站出来护犊子:“我相信我家宥儿的人品,他就算是咬舌自尽,也不可能做出那种乘什么危的事!”

  “乘人之危。”这会,是谢知越替他说的,“那我还相信我女儿呢!就你家儿子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态,就算是吃了药,也不是我女儿的对手。”

  “你说谁病态呢!”

  “事实胜于雄辩。”

  “熊什么熊!”

  唉,要不怎么是世仇呢!这两个人老头子,一言不合又开始吵架,骂骂咧咧,从皇宫吵到市井,没完没了……

  关键时刻,真的还是两位夫人明事理,小俞氏平时说话如沐春风,这时也是当机立断: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依我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让宜味和沈宥假成亲,过个一两年,风平浪静后再和离。总比被言牧之那种人惦记要来的安全。”

  南宣民风自由,女子不仅可以读书、经商,还可以主动与夫家提出和离,日后照样可以嫁人生子。

  当下,阻止谣言的方法似乎真的只能把“谣言”坐实了。

  谢知越与沈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也想不出其他反驳的话。

  沉默片刻后,冯氏道:“既然你们为了女儿提出了要求,那我们也是有条件的。”

  “沈夫人请讲。”小俞氏伸手示意。

  “我早就听说谢家有祖传的蜜炼丸药,能治百病,起死回生。自谢宜味过门之日起,还劳烦谢大夫可以开始为宥儿诊病。直到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为止,不知亲家公意下如何?”冯氏最后的那一句称谓,可谓是使出了杀手锏。

  谢知越有信心治好沈宥,若不是沈修一直不肯低头带孩子来养和堂看病,他敢说,沈宥的病早就调理好了。

  “沈夫人果然是深明大义的爽快人,比沈兄强。”谢知越算是将这门“亲事”应允了下来。

  最后,两家达成两个共识:

  其一,婚事必须早早办妥,转眼就要五黄六月了,不如拣个黄历中最近的好日子。

  其二,沈宥身体完全恢复之时,便是两家和离之际。

  今夜,养和堂内灯火通明,通宵达旦。

  谁曾想到,有朝一日,谢家与沈家还能坐在一起,商议这彼此结为亲家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荒谬事。

  *

  没过几日,谢家便痛痛快快地回了言家派来的媒婆,说小女千不该万不该,原来早已与沈家公子订过亲。

  这原是他们的爷爷一厢情愿,但如今这份订亲书信竟然被沈家翻了出来,恐故去的先人地下有知,难以原谅,便只能尊崇祖意,结为亲家。

  既然早有婚约,那传闻中两人在书院的私相授受倒也情有可原了。

  媒婆没辙,只能带回一堆的无可奈何向言家请罪。

  言敏气得当场拿银子把媒婆砸了出去:“没用的老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谢知越啊谢知越,你可真是不识时务,我有心想提携你,你们倒好,情愿让女儿嫁给个厨子,也不和我们结亲。”

  什么婚约不婚约,不过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只是,言敏的确再无立场去插手这件事。

  “牧之,你给我争点气。你若是肯上进,这天下再优秀的女人还不手到擒来。”言敏望了眼一旁的不成器的儿子,自打谢家和沈家宣布结亲以来,他就跟寒冬腊月霜打的茄子似的,做什么都不得劲。

  言牧之哪还敢多放一个屁,天知道,他连肠子都快悔青了。

  本来,此刻谢家应该早就松口了言家的提亲,谢宜味也终究会嫁过来。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别人怂恿,去下什么迷药。这件不光彩的事现在父亲还不知道,书院的山长和同侪们也都不知道,背锅的倒是谢宜味和沈宥。

  言牧之巴不得早点息事宁人,让他的错误可以就此石沉大海。哪里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在闹事!

  “父亲大人教训的极是,都是牧之没眼光。从此,再也不会与谢宜味有半分瓜葛。”言牧之咬咬牙,痛定思痛。

  “我儿能想通便好。那我们就大度点,祝他们百年好合,喜结良缘。”

  言敏皮笑肉不笑,将谢知越特意托媒婆送来的简信丢在地上的炉子中,付之一炬。

  *

  谢宜味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竟然要嫁人了!

  嫁的就是隔壁思凡楼的少东家、她的同侪沈宥!

  想起当初言蕙之的那个馊主意,说什么可以找个对自己有利的人嫁了……这下倒好,被她一语成谶。

  从早上到中午,连小俞氏亲自下厨房煮的五香卤牛肉浇头面都没法令她感到开心。

  尽管,爹爹和娘亲都相继来找了她,对她晓以大义,也说了其中内情。

  但这嫁的可是沈宥啊,确定不是冲喜?

  正在谢宜味努力说服自己之时,丫鬟小酥来报,“乌鸦嘴”言蕙之来了。

继续阅读:29、碧螺虾与琉璃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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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御医的两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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