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谁言寸草心
剧改作者:唐蓉2021-06-10 16:165,958

  “咯咯咯……高一点!再高一点!我还要高……”

  御苑里,不时传来孩童清朗的笑声。

  小清筠一袭藕荷色的留仙裙,正在侍女的帮助下放着一只纸鸢,小脸上溢满了冰雪初融般明亮的笑容,不时呼喊那边凉亭里看书的赵祯。

  “太子!太子!你看它飞得多高啊!太子,你看看啊!看这边,这边……你要不要也过来玩啊?!太子殿下……”

  赵祯对小清筠爱答不理,偶尔瞥上一眼,一个笑容都欠奉,不过到底是没有起身离开。

  旁侧的王渐人小鬼大地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晴朗的天忽而暗了下去,廊下生风,将那纸鸢的丝线吹断,纸鸢飘走,落在远处的一堵宫墙上。

  “呀,我的纸鸢……”

  小清筠惊呼,第一反应便是冲进凉亭朝赵祯求助。

  “太子,我的纸鸢丝线被吹断了……”小清筠可怜巴巴地道。

  赵祯睇了眼小清筠手中的断线,又扫了眼那远处宫墙上的纸鸢,淡淡地:“那便别玩了。”

  “我……”小清筠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怯怯地扯了扯赵祯的袖子。

  赵祯不耐地挥开了小清筠扯着他衣袖的手,朝王渐道:“去帮她取下来。”

  王渐无奈地应下。

  小清筠欢喜地冲赵祯笑了下,跟着王渐朝宫墙跑去。

  王渐利落地上了树,小清筠立在树下,仰着头,迭声指挥。

  “还要上去一些,对,快够到了,就在你左边,再过去一点,一点点便行,对对,可……哎呀……”

  眼看着便快够着了,哪知王渐手一抖,反将纸鸢碰得掉进了宫墙另一边。

  小清筠的小脸顿时跨了:“我的纸鸢!”

  王渐愧疚地:“郭小姐,宫墙那边是冷宫禁地,这纸鸢怕是,怕是取不回来了。”

  小清筠气道:“不行!我要我的纸鸢!”

  王渐探着脑袋看了看,实在没有办法,便下了树,跪在了小清筠身前。

  王渐请罪:“郭小姐,奴婢真的捡不回来了,还请你责罚。”

  小清筠蛮横地跺脚:“我不要责罚,我就要纸鸢!就要纸鸢!”边喊,还边不断地推王渐,“你去给我捡回来,去啊!去啊!”

  王渐缩着脖子求饶:“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小清筠不停地拉扯王渐:“你赔我纸鸢!赔我纸鸢!那是我爹爹给我做的,我最喜欢的纸鸢了!你必须赔我!不赔不行!必须赔!你赔你赔……”

  “你闹够了没有!”

  不知何时,赵祯过来了,烦躁地吼了句。

  小清筠一噎,望向赵祯,眼眶瞬间便涌出了泪花,委屈地:“那,那真是我爹爹给我做的,我最,最喜欢的纸鸢了。”

  赵祯皱了皱眉,看了看小清筠,丢下一句:“跟我来。”

  说罢,赵祯转身便走。

  小清筠愣了一瞬,连忙跟上。

  赵祯带着小清筠,沿着九曲回廊饶了大半圈,来到了那传说中的冷宫的宫门前,小清筠有点怕怕地轻拽着赵恒的衣袖。

  赵祯抿了下唇,鼓足勇气,上前推开了那厚重的朱红殿门。

  两人谨慎小心地缓步进了去,冷宫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破败阴森,而是一座看上去简朴,却打扫得极为干净的院落,那斑驳的宫墙角下竟还开垦出了一块地,种了蔬菜,菜地旁有一口大水缸,蓄了满满的一缸水,水面正漂浮着那只纸鸢。

  “我的纸鸢!”

  小清筠当即甚也顾不得,大呼一声,奔了上前,踮起脚尖就去够那纸鸢。

  奈何水缸太高,小清筠人太矮,够了半天也没够着。

  最后还是赵祯上来,帮她把纸鸢捞了出来,可惜纸鸢已被泡坏了。

  “我的纸鸢……”小清筠当即小嘴一瘪,便要哭了。

  赵祯烦躁地:“不许哭。”

  小清筠一吸气,强行忍住,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盯着赵祯。

  赵祯看了看她,终是有些不忍心:“本宫再画一只给你便是了。”

  小清筠惊喜:“真的吗?”

  赵祯开口便后悔了,不过看她欢喜的样子,还是点了下头。

  “多谢太子哥哥!”

  说着,小清筠踮起脚,凑近赵祯,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下。

  “你!”赵祯几乎是震惊地瞪着小清筠,反应了反应,当即涨红了脸,“谁允许你这般的?”

  小清筠完全没明白赵祯的意思:“皇后娘娘言我可以唤你哥哥的。”

  赵祯怒道:“本宫没问你这个。”

  小清筠眨巴了下眼:“你要不喜欢,我不唤便是了。”

  赵祯气结。

  便在此时,一纤弱的人影自殿后转了出来。

  “有人!”

  小清筠率先看见,吓得一下躲到了赵祯背后。

  赵祯回首望去,只见那人一身月牙白的素裙,以一根木簪绾起了简单的发髻,形容憔悴,手臂里挎着一个竹篮,她不是别人,正是李婉儿。

  李婉儿见到两人,亦颇感意外。

  赵祯警惕地:“你是谁?”

  李婉儿几乎是立即便从赵祯身上那杏黄色蟒袍猜到了他的身份,本来古水无波的眸子霎时掀起滔天巨浪。

  ———

  一盘酥胡桃,小清筠坐在榻上,狼吞虎咽地吃着。

  赵祯却有些戒备地立在旁边,眼风扫了扫这座清冷的寝殿,疏离地看着对面坐着的李婉儿,对其热情亲切地邀他们入内,还拿了吃食出来的言行,他难免觉得奇怪,尤其是李婉儿那切切盯着他的复杂眸色,明显努力按捺的激动,倒没有任何不喜,厌恶,而是让他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异样之感,对,一种小小年岁的他说不上来的,很奇怪,亦或者说是诡异的异样之感。

  “娘娘,你做的真好吃,比淑妃娘娘做的都好吃。”

  小清筠根本没注意到旁侧一大一小两人的异样,没心没肺地夸赞道,打破了沉默。

  赵祯微微横了她一眼:“你怎生知晓她是娘娘?!”

  小清筠天真地:“住在皇宫里,还能住这般大的院子,自然是官家的妃子!不过这里是冷宫,娘娘,你是犯了错被关进来的吗?”

  赵祯瞪小清筠。

  小清筠立刻意识到点甚,闭嘴了,大口地吃着。

  李婉儿那饱含喜悦、激动、酸涩等等,太多太多的复杂目光,始终紧紧锁在赵祯身上,她端起另一盘酥胡桃,小心翼翼地:“你,要不要也吃点,都是我亲手做的。”

  赵祯微摇了下头。

  小清筠插话道:“真的很好吃。”

  赵祯见李婉儿一直充满了渴切地望着他,神色间竟还有丝丝局促,他迟疑了下,伸手拿了块,放进了口里。

  小清筠眨眨眼:“好吃吧?!”

  赵祯看了看殷切盯着他的李婉儿,点了下头。

  李婉儿当即双眸染上了欢喜,紧跟着却是眼眶微微泛红,见赵祯那俊秀懂事的小模样,终还是没忍住微微颤抖着手摸了摸赵祯的脸。

  赵祯本能地微微让了下,然到底还是没躲开,莫名地,他对李婉儿有一股亲切感:“你,到底是谁?”

  李婉儿爱怜地抚着赵祯的肩:“你爹娘,对你好吗?”

  小清筠又积极地道:“娘娘,他是……”

  赵祯看了眼小清筠。

  小清筠识趣地将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赵祯复看向李婉儿,认真地答道:“他们都对我很好。”

  李婉儿欣慰地笑了,眼圈却是更红了:“很好便好!很好便好!”边言,边不住地颔首,仿佛从赵祯这一句话里得到了莫大的宽慰,细细地上下打量着赵祯,又关切地,“听闻前些日子你一直病着,现下可康复了?”

  赵祯讶然:“你如何知晓的?”见李婉儿的模样,便知晓她又不会答,也明白李婉儿或许已知晓他是谁,顿了下,还是答道,“已无大碍了,”又顿了顿,不知怎的,他就是想多解释几句,“我父,父亲去为我祈福,想来正因为此,我身子渐渐康健起来了。”

  李婉儿嘶哑地:“你爹,他回来了吗?”

  赵祯摇头:“还未曾归来。”

  李婉儿恍惚了一瞬:“那还得辛苦你娘了,”微顿了顿,“你娘她……她还好吗?”

  赵祯道:“精神尚可,只是她很操劳,偶尔也会患疾,还有她的眼睛,因时常熬夜给我和我爹缝制衣物,不是特别好了,我怎生劝都不听。”

  “还是和当年一样啊!”李婉儿轻喃了句。

  赵祯未听清:“你言甚?”

  李婉儿抚着赵祯的衣裳,难掩的感触与追忆:“这衣裳,是你娘亲手缝的吧。”

  赵祯道:“我所有的衣物都是。”

  李婉儿复杂又释然地:“她很疼你。”

  赵祯认同地点头:“是。”

  李婉儿复摸了赵祯的小脸,微微哽咽:“你,要好好孝顺你娘,和你爹。”

  “我知晓,”赵祯乖巧地应道,见李婉儿双目涌出了泪水,伸手替她轻轻拭去,“你认识我爹娘,对不对?”

  李婉儿的泪水淌得更急了,猝然便是一阵咳嗽。

  赵祯忙抚了抚李婉儿的背,帮着顺气。

  小清筠懂事地倒了一杯水递来。

  赵祯端着水杯,一点点地喂李婉儿喝下。

  李婉儿触动地紧紧凝望着赵祯,就着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喝尽了整杯水。

  赵祯见李婉儿的模样,心中莫名地难受起来,忍不住问道:“你看着身子很差,是不是患了很严重的疾病?”

  小清筠又马上接口道:“我可以请皇后娘娘召御医来为你瞧病。”

  “立刻便能请。”赵祯补充道。

  李婉儿压了压激荡的心绪,缓了缓,轻轻摇头:“多谢你们,不用了,我身子素来便这般,御医也看过的。”

  赵祯紧蹙了小眉头:“那我派人送些日用之物过来,你需要甚,都可告知于我。”

  李婉儿心中胀满了暖意:“也不用,我这里一切都好,不缺甚的。”

  赵祯和小清筠还是担忧地望着李婉儿。

  李婉儿窝心地笑了笑:“我真的无碍,”边言,边温柔地拉过赵祯坐到身旁,“你能再多说说你的事给我听吗?”

  赵祯看了看李婉儿,颔首。

  ———

  暮色近,那似血的残阳,染红了斑驳的宫墙。

  相聚总有时,何况还是偶然得之,也或者是……苍天之眷顾。

  李婉儿立在廊下,那青石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她的面容笼在橘色的光晕里,瞧不太真切神情,只那一双清润的眸子,格外的明亮,浸透了浓烈的不舍,目送着赵祯和小清筠离开。

  赵祯临出殿门之时,忽而回头,望着那看去萧索孤独的身影,心中很不舒适,脱口道:“我会再来看你的。”

  李婉儿心中胀满了酸涩,眼角点点晶莹闪烁:“不必了……出去之后,你们也不须对任何人提及见过我,便当,便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赵祯微拧着小眉头,也莫名不舍地望着李婉儿:“我,会保密的。”

  李婉儿努力地笑着颔首,示意他们离开。

  赵祯又夷由了须臾,方带着小清筠离开了。

  “受益!”望着那消失在殿门外的小身影,李婉儿终是轻轻哑声唤出了声,心痛到几近窒息。

  “只要我知晓你过得好,受益,为娘此生足矣!”

  ———

  是夜,漆黑的天幕没有半颗星子,泰山行宫笼罩在那如铁似铅的暗夜之中,唯有远近檐下悬着的宫灯,在青石板上投下稀疏的斑驳。

  甲胄森严,铠甲泛着冷光,禁军林立。

  行宫上下一片肃杀。

  ———

  行宫,正殿内,那烛火幽暗昏黄,透着说不出的滞重与压抑。

  丁谓,曹利用,邢中和,三人均神色凝重,一身肃冷地沉默立着,唯有旁侧坐于椅子上的王钦若,一只伤脚裹着白纱,眉宇间是难掩痛色与哀戚,不时轻轻吸半口气,以衣袖擦拭擦拭眼角的湿润。

  脚步声轻响,那金漆雕龙屏风后,张景宗面色一般沉重哀痛地转了出来,几位臣工皆看了过去。

  张景宗施了一礼:“几位大人,奴婢……伺候官家歇下了。”

  几位臣工心照不宣地看了看彼此。

  王钦若有气无力地悲戚道:“张公公辛苦了!接下来还得劳烦公公内外周全,别让任何人近了官家之身。”

  张景宗道:“此乃奴婢分内之事,辛苦的是几位大人!”微顿了顿,又看了看几位臣工,“奴婢只怕此事瞒不了多久啊!”

  丁谓断然道:“瞒不了也得瞒!吾等几人须尽一切可能将此讯压下!此次封禅,朝中文武臣工大多皆来了泰山,京师唯有年幼的太子坐镇,若官家在泰山之巅驾崩之讯传开,势必天下动荡,周边诸国蠢蠢欲动,京师不稳。”

  王钦若颔首:“丁大人此言甚为在理啊!护送官家……”一声长叹,又拭了拭眼角,“梓宫,还京面见太子和皇后之前,吾等皆要守口如瓶,切勿走漏了任何风声!”

  丁谓/曹利用/邢中和/张景宗齐应道:“是,王相。”

  邢中和又道:“那启程还京的日子还得尽快定下,最好便在这两日,几位大人以为呢?”

  丁谓道:“目前还走不了。”

  邢中和一怔:“为何?”

  曹利用解释道:“邢大人忘了,依照早已定下的祭祀祈福行程,明日还得去曲阜祭孔。”

  邢中和皱眉:“可官家已……”

  丁谓接口道:“那便更得去了!今日官家在泰山极顶待得时间过长,吾等上去,王相又摔伤了脚,更何况官家还是由张公公背下山的,已引起了不少人的揣测,若明日祭祀再取消,怕是更会让人心生疑窦。”

  邢中和道:“官家不驾临,难道仅吾等臣工去祭祀吗?!”

  曹利用道:“总会想到官家驾临却不现身之法。”

  丁谓目光深邃地与曹利用对视一眼。

  丁谓道:“正是!且御驾回京,也不是一两日便能成行的。”

  王钦若道:“还有啊,咱们回去,也得像来时那般,不疾不徐,莫要被人瞧出了破绽。”

  几位臣工皆认同地微微点头。

  丁谓旋即不动声色地扫视一眼其余几人:“而今当务之急,是先差人回京向太子和皇后报信,请二位有所准备,即便万一疏忽,消息走漏,传回京师,也不至生出大的乱子。”

  “那这报信之人……”曹利用欲言又止。

  几位臣工再次看了看彼此,均有着各自的计较和考量,微微戒备地谁也没有开口提议是谁。

  王钦若忽而话锋一转:“苏大人呢?为何一直没见他人?”

  张景宗道:“苏大人在向官家辞行。”

  王钦若眉一挑:“辞行?!”

  便在此时,屏风后有人影晃动,苏义简大步行了出来,竟肩上挎着行囊,手握长剑,一副要远行的模样。

  “几位大人方才所议,我已听见了。”苏义简说着,冲几位同僚抱了下拳,“我已向官家辞行,打算连夜启程,赶回京师报信。”

  几位臣工神色皆是一顿。

  王钦若语意莫测地:“苏大人要做报信之人?”

  苏义简道:“王相以为有何不妥吗?”

  “当然不妥!”王钦若还未开口,丁谓已淡淡地接了句,语气却很是坚定。

  苏义简面色清冷了几分,看向丁谓:“泰山行宫有王相和丁相主持大局,曹大人和邢大人辅冀,我离去,该是无甚影响。”

  丁谓面无表情地:“怎会没有?!苏大人是贴身护卫官家之人,冒然回京,哪会不引人怀疑是发生了何紧要之事,若再加之官家不现身,总会有机警敏锐的臣工猜测得窥几分真相,生出些麻烦。”

  苏义简也没甚表情,平平地:“丁相言辞夸大了吧,我不在,还有曹大人,丁驸马,皆可担任护卫官家之责。”

  “不不不!”王钦若连连摆手,“本相也以为,丁大人所言不差,苏大人不在官家身边,太容易引人注意,且这行宫上下的防守部署,最熟悉之人也莫过于苏大人!”愈发一脸情真意切地,“苏大人,你可走不得啊!”

  “你们!”苏义简气结,看着满面毋庸置疑的王钦若和丁谓翁婿,“是以,王相和丁相,是铁了心不让我回京了?”

  丁谓依旧是那清淡的语气:“还请苏大人为大局着想。”

  “大局?!”苏义简讽刺地轻嗤,“怎生不言是二位相爷的私心呢?!”

  “私心?!”王钦若痛心疾首地,“苏大人,现下官家躺在……”沉痛地捶了捶胸口,“官家大行,吾等知晓内情的臣工,当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本相与丁大人又哪里有甚私心,不过是为了稳定局面,你细致想想,你这般草率离去,便真的妥当吗?!”

  苏义简面色微微冷硬:“若我今夜定要离去呢?!”

  “你!”王钦若一脸无奈地,“苏大人你这便是固执了!便是罔顾大局了!”

  曹利用见状,出言劝道:“苏大人稍安勿躁,如王相所言,当此非常之期,吾等须和衷共济,切不可内部发生了分歧,何人回京报信,还可再商议不是。”

  邢中和亦道:“不错,苏大人,王相和丁相所虑,也并非全无道理。”

  苏义简道:“二位大人不必多言,苏某心意已决,告辞。”

  说罢,苏义简抱了下拳,转身便朝那紧闭的殿门行去。

  “苏大人!”曹利用和邢中和欲再挽留,甚是无奈地唤了声。

  王钦若无奈至极,还想起身拉苏义简,奈何脚一疼,又跌坐回椅子。

  “今夜殿门外值守的,是丁献容,”丁谓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苏义简脚步猛得一滞,豁然回首,目光凌厉地扫向丁谓。

  “丁相此言何意?!” 苏义简一字一顿沉沉地道。

  王钦若几人闻言,也有些意外地怔了怔,看着瞬间对峙的苏义简和丁谓,皆神色凝重了起来。

  丁谓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本相只是觉得这回京报信之人,不该是苏大人。”

  苏义简脸色难看地:“是以,丁相不惜以武力要将我留下?!”

  丁谓微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殿内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继续阅读:第120章 梧桐半死清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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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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