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抗体里的秘密
神都泷夫2025-08-17 08:393,736

  省儿童医院的特护病房拉着三层窗帘,阳光还是倔强地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亮线。苏晴抱着婴儿坐在病床边,看着护士把抗体溶液推进输液管,透明的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绿色颗粒,像碾碎的薄荷叶子在游动。

  “反应很稳定。”主刀医生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芯片正在被排斥,最多三天就能完全排出体外。”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点绿色液体,和薄荷园抗体罐里的残留物同色,苏晴注意到他胸牌的绳子是蓝色的——和王建国公司的工装布料一模一样。

  婴儿突然哭起来,小手死死抓住苏晴的衣领。她摸到孩子后颈的皮肤,那里的温度比平时高了半度,像揣着个小小的暖炉。视网膜上的荧光再次亮起,这次映出的不是名单,是串跳动的数字:“10-3-7”,每个数字后面都跟着个向日葵图案,花盘的朝向各不相同。

  “这是……”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周明的笔记本里记过类似的数字,当时以为是疫苗批号,现在看来更像组坐标。

  医生突然合上病历夹,金属搭扣发出“咔哒”一声。“你们需要静养。”他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三分,转身时撞到输液架,滚落在地的针管里,绿色液体在地板上晕开,形状像个缩小的五角星钩符号,“我会安排护士守在外面,除了我谁都不能进来。”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苏晴突然扑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医生正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得飞快,嘴里反复说着“抗体有效”“按计划进行”。他的皮鞋后跟沾着点红土——是薄荷园三号温室的土壤,里面混着未烧尽的向日葵花瓣灰烬。

  “他有问题。”苏晴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枪,枪柄上的“明”字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暗。婴儿的哭声突然变调,像只受惊的小猫,她低头时看到孩子的输液管里,绿色液体开始变得浑浊,像被搅浑的池水。

  “不好!”苏晴拔下输液针的瞬间,婴儿的手臂上冒出细密的红疹,像撒了把红色的小米。她抓起桌上的抗体样本冲进卫生间,把液体倒进洗手池,绿色的水遇到自来水,竟冒出刺鼻的白烟,池壁上的瓷砖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不是抗体,是催化剂!”她的声音发颤。这东西根本不能排斥芯片,反而会加速它的活性,就像薄荷园里让病毒爆发的烟雾一样。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医生举着针管站在门口,白大褂的纽扣崩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的蓝色内衣——王建国公司的工服。“把孩子交出来。”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针管里的绿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老板说了,只要他活着,就能控制所有接种过疫苗的人。”

  苏晴把婴儿护在身后,枪指着医生的胸口。“周明早就料到你们会这么做。”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拧着枪柄,笔帽歪向左边的角度和林峰的习惯一模一样,“他在薄荷园的土壤里埋了真抗体,用向日葵的根须做了标记。”

  医生突然笑了,笑声震得输液架叮叮作响。“你以为李队的花瓣是真的?”他从白大褂内袋掏出片干枯的花瓣,边缘被虫蛀出细小的洞,“那是我们故意留的假线索,真正的抗体早在三年前就被王建国销毁了。”

  婴儿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喊。苏晴转头的瞬间,看到他的视网膜上,“10-3-7”的数字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张医院的平面图,红笔圈着的位置标着“太平间”,旁边画着个打开的棺材,里面躺着个穿警服的人,左额有块疤痕。

  “林峰!”苏晴的心脏像被攥住了。她突然想起焚化厂那天,后视镜里闪过个熟悉的身影,左额的绷带在火光中亮得像条白痕。

  医生趁机扑过来夺枪,两人扭打的时候,苏晴的手肘撞到他的下巴,对方吃痛松口的瞬间,她听到他磨牙的声音——和三年前桥边烟蒂上的齿痕完全吻合,是刘凯!他根本没死,只是换了张脸!

  “王建国给我换了张皮。”刘凯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脸上的皮肤在拉扯中起了褶皱,露出底下的疤痕,“就为了今天能接近这孩子!”

  苏晴踹开他的瞬间,抓起婴儿冲出病房。走廊里空无一人,所有的病房门都关得死死的,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亮着诡异的绿光,像只睁着的眼睛。她顺着楼梯往下跑,每级台阶都在尖叫,婴儿的视网膜在她怀里亮着,照亮了楼梯转角的涂鸦——是周明画的小狗,旁边写着“太平间的密码是胎记”。

  太平间的铁门挂着把大锁,锁孔是五角星形状的。苏晴把婴儿的胎记贴在上面时,金属突然发出“嗡”的一声,锁芯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传出老远。里面的冷气裹着福尔马林味涌出来,冻得她指尖发麻,十几个冰柜像沉默的巨人,在昏暗中并排站着。

  “第三个。”婴儿的小手拍向编号“3”的冰柜。苏晴拉开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的人穿着病号服,左额的疤痕在荧光下像条蜈蚣——是林峰!他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向日葵花瓣,上面的纹路和李队给的那片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

  “林峰!”苏晴的声音发抖,探向他鼻息的手被抓住,冰凉的指尖在她手心划了个“十”字。

  “十楼……档案室……”林峰的声音比蚊子还轻,嘴唇干裂得像块树皮,“他们……藏了备份芯片……”

  太平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刘凯举着针管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每个人的胸牌绳子都是蓝色的。“真是感人。”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可惜你们谁也跑不了,这栋楼的通风系统已经被改造过了,催化剂会通过管道送到每个房间。”

  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视网膜的荧光在冰柜上投下片绿光,照亮了角落里的通风口。苏晴突然想起周明祖父的话:“最好的防御是把敌人拖进你的战场”。她抱起林峰往通风口跑,金属格栅被婴儿的胎记烫得发红,像块烧红的烙铁。

  通风管里弥漫着灰尘和薄荷的混合味。苏晴匍匐前进时,林峰的手在她背后写着什么,指甲的划痕透过布料渗进来,像串模糊的摩斯密码。爬到十楼的位置,她踹开格栅,落在堆满档案的房间里,纸页上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找到了!”林峰指着墙角的铁柜,锁孔是向日葵形状的。苏晴把两片花瓣拼在一起塞进去,柜门弹开的瞬间,露出一排排银色的芯片,每个上面都刻着编号,最后一个编号是“731-周”,旁边贴着张婴儿的照片,是周明儿子刚出生时拍的。

  “他们早就盯上他了。”苏晴的声音发颤。芯片旁边放着份协议,签名处是周明的名字,日期是三年前的5月11日——他出事的前一天。

  通风管里传来脚步声。刘凯的吼声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狼:“把芯片交出来!那是用周明的基因做的!”

  林峰突然笑了,从档案堆里翻出个酒精灯点燃,蓝色的火苗舔舐着芯片:“你以为这是真的?”他把燃烧的芯片扔向刘凯,塑料外壳融化的臭味里,露出里面的沙子,“周明早就换了包,真芯片在……”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枪声打断。子弹擦过苏晴的耳朵,打在档案柜上,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散落的纸页。火舌顺着档案蔓延,很快就舔到了天花板,灼热的气浪燎得人皮肤发疼。

  “从消防通道走!”林峰拽着苏晴往门口跑,婴儿的视网膜在火光中亮得惊人,荧光映出的逃生路线上,每个转角都画着向日葵,“周明的基因样本藏在他的警号里,刻在烈士陵园的墓碑底座!”

  冲出档案室时,整层楼都在冒烟。苏晴回头看到刘凯被倒塌的档案柜压住,白大褂在火里卷成一团,像只燃烧的蝴蝶。她抱着婴儿跟着林峰往楼梯口跑,身后的火光中,那些蓝色工牌在燃烧时,都露出了里面的五角星钩符号,像烧红的烙印。

  消防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他们冲出医院大门时,苏晴看到门口的花坛里,不知何时种满了向日葵,花盘都朝着太阳的方向,其中一朵的花瓣上,用红漆写着个“明”字,笔画被雨水晕开,像滴未干的血。

  “去陵园。”林峰的声音带着喘息,左额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周明说过,最干净的东西,要埋在最干净的地方。”

  婴儿突然抓住苏晴的头发,往医院顶楼的方向拽。她抬头时,看到十楼的窗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主刀医生正举着手机拍照,镜头对准燃烧的档案室,胸前的蓝色绳子在风中飘扬,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他在给外面报信。”苏晴摸出枪就要射击,被林峰按住手腕。

  “别浪费子弹。”他的嘴角露出抹冷峭的笑,“焚化厂的账本里,记着他儿子在国外的地址,省厅的人已经过去了。”

  阳光穿过向日葵的花瓣,在婴儿的胎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突然明白,这场横跨三年的追逐,从来不是她一个人在战斗。那些看似孤立的线索——教堂的告解、图书馆的档案、薄荷园的抗体,其实都是周明布下的网,用生命做丝线,把所有罪恶都网在中央。

  陵园的松柏在风中发出呜咽。苏晴蹲在周明的墓碑前,手指抚过底座的刻痕,那里的“明”字笔画比别处深,像用指甲反复抠过。婴儿的小手按在上面时,胎记突然发烫,墓碑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露出个暗格,里面藏着个金属盒,打开时飘出股向日葵的清香。

  盒子里是枚警号,数字被磨得发亮,背面刻着周明的名字,旁边的凹槽里,嵌着片透明的芯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才是真的抗体。”林峰的声音带着哽咽,“用周明的骨髓干细胞培育的,能解所有变异病毒。”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晴抬头时,看到省厅的车队正往陵园开来,为首的警车旁,李队的女儿坐在轮椅上,手里举着朵向日葵,左耳后的胎记在阳光下亮得像颗星。

  “都结束了。”苏晴把芯片塞进婴儿的襁褓,拉链拉到下巴时,看到孩子的视网膜上,荧光终于彻底熄灭,只留下片干净的白,像张未被污染的纸。

  风里传来教堂的钟声,一共七下,像是在为那些逝去的灵魂送行。苏晴知道,这不是结束,只要还有人记得那些干净的眼睛,这场守护就永远不会停止。她抱着婴儿往山下走,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像踩在无数双托举着的手掌上,温暖而坚定。

  陵园门口的向日葵地里,不知何时多了块新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只刻着个五角星钩符号,符号的中心,嵌着半块向日葵花瓣,和周明墓碑前的那半块正好拼成完整的一朵。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档案柜里的暗格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追凶深渊:刑警的复仇棋局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