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沈烟云没放在心上,就那一句‘被罚’叫她立刻纠结起来,“什么,他罚你什么了!真要命,我去帮你讨回公道!”她说到做到,立马就要起身,结果屁股还没离开床榻就被平安一只手给压回去了。
对自己时不时脱线的姐姐她很无奈,“你就省省吧,我被罚掉的三个月月银,旁人或许还有法子挽救,你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你是不知道王爷才下了令让姐姐安心在王府养病,闲事勿扰。”
这跟变相的门禁有何区别?沈烟云顿时就被抽走了精神气,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蔫巴巴地望着平安说:“他怎么能这样,我又没闯祸,怎么就是有事没事关着我。”
抱怨中带出三分真实的怨气,她哪里能过的惯成天被关在屋子里的日子,就是偌大一大王府都觉远远不够她折腾,君不见整个王府还有多少没被她祸害的地方?
若是叫她老实待在屋子里,除非是冬夏两季出门困难她才喜欢窝在屋子里躲懒,但春秋两季可是出门玩的好时机,想想秋风送爽,外头的空气都跟府里头的不一样。
用人话说就是,她此刻迫切地出去玩,尤其在弄出沈烟华事件后她那颗躁动的心就越发激动不已,迫不及待地想在外头晃荡,亲眼看沈烟华是个什么下场。
而现在这点乐趣正被无情人剥夺!哼,果然男人都靠不住,再美再温柔也不见得是个好的!
此时她还浑然不觉自己已然傲娇起来了,还犹自埋怨不可出行的苦恼,跟平安大倒苦水,大有长谈的架势。
平安则是叫苦不迭,姐姐要吐槽王爷就算被知道也就顶多当个乐子,可若是她加入进去可就惨了,到时看的就是她自己的乐子了。
于是她把脸上表情一收,不疾不徐地吐出一个对付姐姐有万金油效果的话,“灌汤包还是小馄饨?”
刚才还喋喋不休,宛如被欺负惨了弃妇的沈烟云立刻就止住唠叨,眨巴着眼睛陷入苦恼之中。她起来的晚不代表没有饿意呀,本就有些空虚的胃被平安这么一提醒就觉饿的感觉更为强烈了,肚子也应景地叫唤一声。
她垂下头静默半晌,在尤为喜欢的两种食物间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拉扯战,最终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只见她抬起头,扬起特别灿烂的笑容,道:“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平安的回答也很简洁,“不能。”附带皮笑肉不笑的可怕表情。
沈烟云顿时就瘫倒下来,一手捂着眼睛装可怜地嚎,“平安你变坏了,我这么一点小要求你都不满足,姐姐我快伤心死了!”如此过了一阵子没听到回应,她偷偷从手指缝里一看,得,人早八百年前就没了影子,也不知她会不会带两种好吃的过来……
她放下胳膊,懒懒地靠着床栏用平安放下的洗漱用品自给自足地把自己收拾干净。身上骨头还泛着酸,尤其是下半身作为酸胀难受,李臻帮她按摩的腰虽有效果却终究无法全然消除后遗症。
她自知赖在床上不起确实有几分不舒服的成分在里头,谁叫某个人不知节制,叫她如此不适呢。不过,她好歹还有几分硬气,不乐意叫人看到她这么虚的一面,宁愿插科打诨把人移开也不想让平安发现端倪。
因为,被自己妹妹发现这种事未免太过羞耻,要是平安主动要求帮自己按揉啥的她在平安面前就更没脸了1。
沈烟云一边在心里骂李臻,一边安慰自己说,只是运动过度导致乳酸堆积,很快就会好的……
然并没有什么卵用,她该难受的地方还是难受,心理安慰并没有让其减少一分。在她叹到第58声气时平安回来了,顺便带来一些好消息给她,当然尤为心疼她的好妹妹也带了两种吃食。前者让沈烟云乐呵呵,后者直接让她笑成了个傻子,尤其招人嫌弃的那种。
“嘤嘤嘤,还是平安心里头有姐姐!怎么办,又要被你感动死了!”说着就要把满手酱汁的爪子往平安身上招呼,惹地平安连床沿都不敢坐,极为无奈地立在床边,保证自己和沈烟云相距一臂以上,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
“姐姐你别闹了。方才去拿吃的,我就听说那件事已经被广而告之了,现在坊间议论更甚于当初,她先前多有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据说连几日前定好的诗词会都取消了,对外说是身子不适,可谁不知道那是羞地没办法的欲盖弥彰呀!”
说到正经事沈烟云还是挺正经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奇怪她会跌地这么惨。对了,王爷那边书刊印地如何?我就算错这里一步,应该早早把书多刊印一些,趁着风头甩出来才有效果,晚了可不见得他们还记着这点事。”
她没多少利用舆论的经验,做啥都靠摸索着来,说要把握舆论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顶多能做到稍微引导一下,这个引导水平比之沈烟华都有所不足。
若不是她有自身强悍的记忆力作为作弊器,她对上沈烟华可能连一成胜算都没。况且就她来看,沈烟华这回该是大意了才会叫他们钻到空子给予猛烈一击。
正是由于对她的了解,沈烟云才尤为小心,恨不得每一步都是完美无缺的,这点子遗憾都巴不得消除掉。
平安却摇了摇头道:“姐姐这你就想差了,这书呀还真就该缓一缓才弄出来。你也不想想,这头你才‘刚发现’她的作为,那头就印出如此多的书籍,难免叫人多想。且这一点点吊着人胃口才能叫人眼巴巴地盯着不放,太早喂食反而不妥。”
沈烟云微微讶异,但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好像也是,我确实有点过于心急了,幸亏你提醒了我。”忽然又想到李臻那只老狐狸,他算计人的手段比她何止高出一层两层,他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她跟着瞎操心就太傻了。
“那就按你们的意思来,这事儿我都等着听好消息了。”每次她闹腾完都有李臻来收场,感觉还不错。当然,什么时候她可以周全到不需要李臻也能坑到人就更好了。
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平安看着直摇头,“姐姐你也就仗着有王爷在才每次都只把计划前面做的很好,后面收网就三心二意的模样,要是哪天王爷不帮你收又当如何?”
平安看似无意问出的问题却叫沈烟云愣住半晌,什么时候习惯独立的她竟然也习惯了依靠旁人?这在以前是绝不会发生的事,现在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不会的,他还不会骤然抛下我不管。”她听到自己这么回答的平安,也没有错过平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沈烟云扯开一抹没心没肺的笑,把那一丝不安的感觉赶走。
“对了,那个叫玉扇的丫头怎么样了?”玉扇被带来时不说遍体鳞伤吧,也是伤地不轻,那么重分量的堕胎药下去,就是她来看也难保住她的生育功能。且药性如此猛烈,她以后身体都很可能不大好,一个体虚多病是跑不掉了,也不知她知道这个结果反应会如何。
平安被她岔开话题也没说什么,转而说起玉扇的情况,字字句句无不追求简洁明了,最后得出个总结说:“此事,我以为还是交给王爷处理比较好,因为牵扯到一部分朝政,姐姐再出面就不大合适。”
沈烟云也正愁着此事,玉扇之事关系到沈烟华是不假,但更重要的还是关系到了她那个爹,再小的官也是朝政,再说就连沈烟华都有所顾虑的事情她能不顾虑么。毕竟说到底她和他还是父女关系,当女儿的管到爹的小妾实在不妥。
她点了点头道:“确实这件事不适合让我出面,到时我会跟李臻商量,让他便宜行事吧,这摊子烂水我还懒得搅合。”她这人不要太‘专一’,只对沈烟华的事情有十分兴趣,别的人哪怕是她爹她都兴致缺缺,有了把柄都懒得动手。
“下午太过无聊,待会儿你把棋盘带过来,我们来一场简单刺激的五子棋如何?”把烦心事都处理完后就越发觉得无聊,而她无聊之时最常祸害的不就是平安。
平安想了想,现在她手里头的事情委实不多,除了姐姐近身的事情,别的就几乎用不着她动手,就连吃的都有专人来做。如此一来她还真比较闲,陪姐姐来几场也还尚可,因此应下地挺容易。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后悔两个字该怎么写了,无聊多日的沈烟云会按常规来玩五子棋吗?显然不会。
“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好了,你输一次就让我在你脸上画一道,我输一次就让你画三道。”说着规则的沈烟云一脸笑眯眯,规则也制定地看起来远远有利于平安。
五子棋这项游戏沈烟云以前闲地无聊之时曾教过她一次,等她学会后就没真正玩过。不过五子棋规则简单,有没有玩的经验也不大要紧,心思活络就能赢。平安这么一想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真当姐姐让着自己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