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衍又是一愣。
他竟从莫耀霆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痛楚。
“?……”
“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衍很惊讶。
莫耀霆扯了下唇角，垂眸盯着杯中酒液，没回答他，只说:“可后来她受了刀伤，没能保住孩子对吗？”
这些是在他今天接唐宁回来的时候，让心腹去查的。
在佐玥回去的时候，心腹告知他查到的一切。
“是……”
想到唐宁当时满是的血，皇衍救就心疼:
“当时她腹部中了一刀，很深，肚子未成型的孩子直接没了。
她那么厉害，是不可能被人伤到的，我想绝对是她老公所为，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不会有防心。
如果我查到那个男人是谁，我会杀了那个烂人!”
“你口中的那个烂人，就是我。“
莫耀霆打断皇衍的话，声线平静冷淡，不是玩笑。
“……”
他在皇衍惊诧的目光下，勾唇笑了笑，随即仰头，烈酒灼过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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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耀霆喝醉了。
回到庄园时，半夜起来的上厕所的池旭看到莫耀霆的车子，还没停稳，他便急忙跑上前。
“少爷，你这大半夜出去了?！”还喝酒了？
莫耀霆踉踉跄跄的下车，满身浓重的烟酒味。
他路都走不直，却不让池旭扶，脸色苍白的吓人。
“滚！”
池旭也不敢再惹莫耀霆只能跟在一旁看着，防止他上楼梯时摔倒。
莫耀霆并未回卧室而是去了离他卧室比较远的房间。
“砰“得一声闷响，他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外套里的手机都摔了出来。
卧房点了熏香，隔音又特别好，所以他不担心会吵到唐宁。
而莫安与奶奶他们睡在东侧，与他们西侧这边相差甚远。
几秒后。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来电显示——唐宁。
莫耀霆胃病犯了。
他侧躺在地上，眉心紧蹙，痛楚撕咬折磨着他的神经。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让昏沉的男人逐渐清醒。
只短短两分钟，莫耀霆便疼出一身冷汗。
他缓缓睁开猩红的眼眸，涣散的视线落在不停闪烁的手机上，唐宁的名字重重叠叠，看不清晰，却狠狠砸进他脑海。
他蓦然酒醒了几分。
“老婆……”
她醒了!
莫耀霆从地上坐起身，开口时嗓音的浑哑，让他捡起手机，冲下了楼。
楼下厨房里，池旭正在煮解酒汤。
他听到急匆下楼的脚步，脸色一变，慌忙跑了出去。
“少爷你……！
只见莫耀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仰头往嘴里灌。
他胃病本就犯了，酒精的灼烧感，再加上冰水的刺激，这种自虐式的醒洒滋润喉咙，让男人放下矿泉水瓶时，疼得脚下踉跄。
“任何人不许上楼，我死不了。”
莫耀霆嗓音恢复如初，冰冷威慑，富有磁性。
不看他苍白如纸的脸，不看他眼底的血丝，只听声音，完全察觉不到他此时承受的痛苦。
“少爷。”
池旭满脸担忧，欲言又止，很不理解莫耀霆今天的种种反常。
明明少爷跟少夫人回来还好好的。
现在却又不要命的抽烟喝酒，喝冰水……他在惩罚折磨自己。
莫耀霆彻底酒醒了。
他转身上楼，轻咳润声后，怕唐宁闻到身上的酒烟味，仍旧没有回卧房，他在客房内回拨了唐宁的电话。
“喂，刚刚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我不在睡不着吗?看来老婆离不开我了，连熏香都没用了？”
莫耀霆声线磁性温柔，主动倒出熏香与他离开。
他泛白的薄唇勾笑，眼底却猩红一片。
卧房这边，唐宁看了眼燃烧的熏香，挺诧异莫耀霆的主动必报，与宠溺的语气，毕竟在一起时再缠绵火热，一分开莫耀霆就正经老干部，无情至极。
她躺在大床上，舒缓细腰的酸软。
“你大半夜去哪了?”
唐宁一手垫在腰后轻轻按揉，暗暗腹诽莫耀霆。
真的是。
这都一天了腰还酸着。
莫耀霆蹙眉，苍白的脸上露出丝缕痛楚，他将电话稍微拿开了一点，攥紧了楼梯扶手，冷白的手背上血管青筋浮起。
缓了那么两三秒。
等熬过一阵痉挛性的剧烈疼痛后，他惨白的脸上冷汗滚落，他张了张唇，调整好呼吸，说:
“张舟说童真这几天很奇怪，想关心她，却随后两个人吵了一架。他就给我发信息，让我陪他喝几杯。”
“你有胃病，不能喝酒不知道吗？”
“嗯，没喝多少，就和了两小杯。”
唐宁并未怀疑莫耀霆的说辞，她笑，提前安抚解释。
“是不是抱着我纯睡觉对你来说是一种酷刑，所以巴不得出去?”
太疼了。
莫耀霆索性蹲坐在冰冷的阶梯上，一手死死按着抽疼的胃部。
他怕。
怕唐宁听出破绽来。
唐宁知道莫耀霆嘴硬，也不戳穿，诱惑他:“那你快回来，我补偿你。”
莫耀霆低笑，声线有些颤:“好。”
唐宁习惯性和主动找话题，他性子比她还闷，又压抑，日常聊天她除了调-戏诱惑他，还竭尽所能温暖他。
做他的妖精老婆，兼小太阳。
“半个小时能到吗？”
”不确定。”
“那四十分钟呢？”
\"……不确定。”
唐宁佯装生气娇哼了一声:“我半夜等你诶，莫少很过分！”
莫耀霆有些撑不住了，呼吸因疼痛渐重。
他勾唇，哄:”我尽量，乖，你先睡，我马上回去。”
“好吧！”
电话挂了。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莫耀霆疼晕了过去。
他侧躺在床沿边，黑衬衫胸口的位置布满了褶皱，是手指紧攥过的痕迹。
他清俊的脸庞一半陷入床褥，露出来的肌肤惨白如纸，黯然的唇角血迹刺眼。
晕过去之前，莫耀霆吐了血。
“你跟唐宁的孩子死了！”
“你们的孩子死了!”
“死了！”
“你就是个不详的人，害人精，该死的人是你……”
莫耀霆心魔梦魇缠身，他眉头紧蹙，恐慌不安的摇着头，泛白黯然的薄唇张张合合，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不，我不是。
可莫深阴狠毒的笑脸越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