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妇人们脸上浮现出一种颇为复杂的神情。
一碗看似平淡无奇、毫无味道的水,一旦放了红糖进去。
那味道立马就不一样了,能馋得人哈喇子都要流出来啦。
那红糖的价格着实不菲,先花钱买这么精贵的红糖,再做成吃食,拿去卖,是没人敢做的。
那跟赌博有啥区别,若是没人买,就全砸手里了。
“今日我还和卖糖的东家赊了点糖,明日接着做,卖了再把账给还了。”
汤楚楚道:“山里灯笼果,我还接着收,一斤给两枚铜板,请婶婶嫂嫂们动员一下自家孩子给着摘一些。”
刘大婶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忍不住兴奋地一拍大腿,笑嘻嘻地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太好啦!趁天还亮着,我立刻跟玉米去采些!”
边上的大婶也说道:“我得回去让我家几只小猴子去采些,若是有多,狗儿娘会嫌多不?”
汤楚楚笑笑,道:“多多益善,采多少我全要了。”
刚还堆在一处的一大群妇女,呼啦啦全散了,担心去得迟了,那灯笼果让人给摘完了。
汤楚楚慢腾腾往家走。
光自己挣钱还不行,还得想法子让村里那些平时喜欢唠唠叨叨、嘴碎的妇人都有活儿干。
这样,她们就不会成天闲着没事,净眼红她挣到钱啦。
她跨进院中,见苗雨竹正专注地切着肉。
苗雨竹手脚极为利索,先是仔细地刮着猪皮上的杂毛,又利落地把猪肉切成均匀的小块,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处理好的肉就已经稳稳当当地炖在灶上了,看样子是准备按照之前的方法做着东坡肉。
汤大柱正揉搓着灯笼籽,忙得不可开交。
汤楚楚让带端到堂屋去弄,免得让人看了去。
这可是他们家为持生计的核心,被人学了去,竞争对手就多了。
杨狗儿在后院翻地种菜,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这个,院前院后都快让他翻完了。
翻好的地,都分成一拢一拢的,再分种不同种类的菜到每一拢地上,在浇水,施上平日里攒的农家肥。
汤二牛此刻正在前院劈着柴,这是他的专属工作。
杨小宝刚从外边挖回许多小鹅菜,小鹅菜被他剁得碎碎的,喂完了壮壮大花和二花。
现在又去喂那二十只小鸭子。
“娘亲,小鸭子也太可爱了,宝儿好喜欢啊。”
他目光炯炯:“鸭子都爱玩水,咱们帮鸭子们挖池塘让它们在里边玩好不好呀?”
汤楚楚在前院的一角:“小鸭子太小了,先放这边养一段时间,待过些时候,咱们再弄个大池塘给他们。”
她打算买下那片荒地,目的是挖成大池塘,养不养鸭无所谓,她主要是想种莲藕,就是之前挖的莲根。
莲根本是南方的特产,移栽到东沟村之后,长来的莲根就没那么粉糯好吃,它的颜色也从原本的鲜亮变得偏淡黄。
但她从交易平台买现代好的品种,种出来的莲藕和莲子,应该没有问题。
但却不能让其太过显眼,免得被官府知道,选作贡品,那可就有点亏得慌。
这玩意儿,一直是作为贡品存在的。
南方当地,百姓想要吃到不是什么难事。
可要是放到其他地方就难了。
除了皇宫里那些位高权重的上位者,还有那些有着尊贵身份的皇亲国戚,其他人,压根儿就没那个福气能尝上一口。
要是她能够成功种出来,卖供应给那些有钱有势的,那绝对是一门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发财好买卖。
在前世,她的老家有荷城之称的乡镇。
整个镇有着大片的荷塘,面积大约有上万亩,专门种植的是有观赏价值的荷花。
当荷花盛开的时节,那景象简直太美了,仿佛一幅绚丽的画卷徐徐展开,让人心醉神迷。
倘若她自己拥有专属的观赏荷塘,那她这辈子都在这宁静的村子里。
在荷叶田田、荷花袅袅的美好时光里,悠然地赏花,看那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舞;
惬意地品茶,感受茶香与荷香在空气中交融;
静静地听雨声,聆听雨滴打在荷叶上、荷塘边的滴答声响。
这般诗意的生活,无疑是一生中最为美妙的乐事。
但如今,四十亩的荒地她都没成功买到手。
使命之重,前路之遥,无尽延展啊。
当那最后的一抹日光还眷恋着天际,尚未完全消散的时候,一锅令人垂涎欲滴的东坡肉终于大功告成!
肉的份量虽还不到一斤,但盛在碗里满满当当,占据了大半碗的空间。
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直往人的心窝里钻。
尝上一口,妙不可言,仿佛能让人的味蕾欢快地跳起舞来,让人吃得那叫一个陶醉。
东坡肉,瞬间被席卷一空,一块都不剩啦!
接着,那浓郁醇厚的汤汁被细心地分到每个人的碗里,每人一勺,恰到好处。
美味的汤汁搅拌进白花花的大米饭粒中,刹那间,每一粒米饭都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吃上一口,那滋味,简直让人觉得这是世界上所能找到的最为美妙、无可比拟的美食了。
饭后,汤楚楚伸手到背篓里摸索了一阵,随后拿出了一盒吃食道:“宝儿,这是特意给你带的吃食,拿着,慢慢吃吧。”
杨小宝开心坏了:“娘亲,你真好,宝儿最喜欢娘啦。”
他一脸谨慎地轻轻揭开那包装纸,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还没等他真正塞到嘴里,就听到身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那是有人在忍不住地咽口水。
他担心着其他人会如饿狼般,急切地扑上来抢夺他的,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伸手把吃食小心翼翼地藏进了袖兜里。
汤楚楚失笑,随后便又开始从背篓里往外拿东西,嘴里还不忘叮嘱道:
“个个都有份,雨竹亦然。大家各自吃自己的就行,可别去抢他人的。”
汤大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憨厚地笑着说道:“大姐,我是大人,不用吃零嘴。”
汤楚楚直接从他手中取了来,塞到苗雨竹手中:“他不吃,你就负责吃,不可以剩。”
苗雨竹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尝过街上买的零嘴。
她伸出双手,微微哆嗦着小心翼翼地将吃食接过,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又无比郑重地说道:“谢谢……大姐……”
她这辈子都要对大姐好,等她有能力了,她还要养大姐。
汤楚楚不紧不慢地接着从背篓里往外掏着东西。
几个家人平日里可都没正儿八经地经手过铜板,对铜钱到底能买到多少东西、其购买力究竟如何,他们完全是一头雾水。
因此,她在这儿稍作手脚,浑水摸鱼一番,倒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那背篓里的东西一直源源不断地出东西。
“米食放到箱笼里锁好,不能让人家见着,土布每个人都能做一套衣服,做不完的,就拿着做些里衣。”
除了苗雨竹外,另外那四个家伙,连一件里衣都没得穿。
那么单条裤子穿着,要是裤子不小心破了个口子,那屁股可就露出来,瞧得人真是心里直犯膈应,简直不忍直视。
“大柱二牛,狗儿宝儿,都选选,自己中意什么颜色?”
汤楚楚是想选粉色的,但是年纪不允许她穿那么粉嫩,脸皮没那么厚:“我选土黄这匹布,粉色的给雨竹,看着好看些......”
苗雨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就跟铜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