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冲回娘家,带来侄女,到时让侄女和汤程羽发生点啥,他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了。
去娘家会经过汤楚楚家。
她下意识地又多瞧了一下,此时晨光尚显朦胧,一切都看得不太清楚。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却隐隐飘入她的鼻腔。
她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近时,不禁怔住,院门处,赫然出现了一二三……仔细数了数,竟然有九只野兔和两只野鸡!
那些猎物,一个个脖梗上都有血洞,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郑泼皮媳妇,咽了一口唾沫,眼睛不停地向左右两边张望,周围连一个路过的人影都没有。
“呜......”
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发出声响,不是人发出的,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她俯身提起一只野兔,塞入怀中。
正要走时,抵不住内心的诱惑。
弯下身子,又提了两只兔子,连野鸡也提走了一只。
接着,撒开腿便跑回自己的家。
回到家时,天依然黑着。
郑泼皮正睡得香甜,被一阵声响吵醒,顿时满脸不耐烦,嘴里开始嘟囔起来:
“你又说回娘家?这会儿又干啥,吵得老子没法睡觉!”
“铁头爹,你快来看呀。”
郑家婆娘将拿回家的“宝贝”都给亮出来了,三只兔子一只鸡。
郑泼皮困意顿时消失无踪,他一跃而起,道:“臭娘们,这些猎物哪儿弄来的?难道跟杨猎户暗地里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你瞎说啥哩,不要秘给我扣帽子!”
郑婆娘洋洋得意:“我路过狗儿家时,那里摆着九只兔子两只野鸡。
我猜,是狗儿娘跟杨猎户不清不楚,否则哪来这许多东西,真有意思,整个东沟村,都没怀疑这二人居然有猫腻。”
郑泼皮拧着眉:“我就未看到杨猎户和杨汤氏说过话,定然是你想错了。”
“哼,那就等着看吧。”
郑婆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东西肯定是杨猎户悄眯眯放那的,即便有人拿了,狗儿娘那胆小怕事的性子,也只能吃哑巴亏。
不拿白不拿。你先煮好来,我得早回趟娘家。我走了。”
罢了,先弄好这东西吧,肉啊,家中许久未沾过荤腥了。
郑泼皮平日懒死了,可若是能吃上肉,他便勤快得很,立刻跑去厨房烧开水收拾野物......
天边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汤楚楚起了床,脚步匆匆到院门处。
昨夜放在竹篮中的鸡肉,此刻竟全都消失不见了,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
不过倒是看到,六只兔子和一只鸡摆那。
近来,让四匹狼爷吃饱了,家中肉也能剩不少。
汤楚楚喊来汤大柱,让他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她则去做早餐。
“呜......”
杨大白咬着她的裤管,拖她去外边。
她抱起杨大白,笑笑,道:“可是想你家娘亲啦?或是要喝奶?”
杨大白拱了拱她的手心。
汤楚楚扫视周边,见家人都忙自己的。
她抱杨大白去厨房,冲了些奶粉给它喝。
杨大黄见了,居然也学杨大白的样子呜呜撒着娇。
汤楚楚轻抚杨大黄的头:“就一奶瓶,给大白弟弟喝了再到你。”
杨大白惬意地喝着奶,肚子滚圆。
它慢悠悠地挪到狗窝里,舒展开身体,惬意地窝在那里。
早餐吃得挺好,煮了锅兔肉,还熬了鸡汤。
在锅旁还贴上白面团子,有一碗疙瘩汤。
汤里有鸡蛋和青菜,青菜是自家种的,又嫩又甜,吃了那么长时间的野菜。
如今吃自家的青菜,觉得极美味,全家把桌上的食物全都扫光。
家中兔子有多,鸡汤熬得也多,苗雨竹喝不完。
汤楚楚给全家一人喝一碗。
不然狗狗有奶喝,娃儿们连汤都喝不到,说不过去。
另外打一大碗出来,摆桌子上。
她又从晾衣杆上拿下只兔子,跟汤一块,送去老宅。
兔子有多,让两老一块吃些,且沈氏怀有身孕,她做为弟妹,去看一下也应该,给碗肉汤啥的说得过去。
刚进院子,便见沈氏在长椅里躺着。
长椅是杨老爷子做的,平日专供二老躺的。
此时沈氏毫无形象地躺在那,指使着自家俩姑娘做事。
“兰草,我这嘴,啥味没有,你煮些白面我吃,兰花,不要躲懒,将衣服都洗了......”
杨老婆子没好气道:“家中可没白面,你若要吃,自个拿铜板去买,不要在这阴阳我。”
沈氏抚着腹部:“娘啊,我怀的那是杨家骨血,我还上了年纪,不顾着点吗?这可不是我要吃,是老杨家骨血要吃......”
“哼,算盘打得可真精啊!”
杨老婆子发了火:“你吃面,让大伙啃糠吃野菜,你做哪门子美梦?难不成你怀啥金疙瘩?”
杨老婆子越说越气:“你馋那白面,随你。干脆分家单过吧!你们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要天上的月亮也得,我可管不着你!”
沈氏听了,立刻急了。
她又没存几个铜板,若是分家,吃顿白米面立刻就光了。
再说了,二房就杨富贵一男丁干农活。
她可不愿意自己男人累死累活,分家可不比现在好,她又不笨,打死都不分。
沈氏尴尬起身:“娘,我就是说着玩的,我哪敢有别的想法,我肯定跟一家人吃嘛。”
汤楚楚进门,将手中的汤放在桌上:“这是给大柱媳妇的汤,他二伯娘也怀了,便给一碗给他二伯娘。”
“他三婶,感谢感谢哈。”
沈氏眼冒绿光,她本觉得跟这汤无缘了呢,没想到她可以喝到。
这真是破天荒头一回啊。
她担心老婆子将鸡汤锁到柜中,立刻拿起就喝。
才熬好的汤,还很热,又鲜又香,上边油汪汪的,一口下去,全身是力气。
她喝下两口,便有些没舍得喝完,道:“他三婶,你家鸡不留着下蛋啊?杀来喝汤多可惜啊。”
“这不是家里养的鸡。”
汤楚楚没隐瞒这件事,家中晾晒那么多野味,大家肯定会知道。
“是杨大白的娘,送过来的,共有四匹狼,每日都送,估计是怕杨大白吃不好,就给我送来许多。”
她提了提手中的兔肉:“家中剩有些,没吃完,担心怀了,这兔子让爹和娘煮熟了吃吧。”
那兔子看着有五六斤,虽不算太多,切出来有许多肉了,家中娃儿们立刻流出哈喇子来。
汤楚楚转身走了。
杨老婆子提着兔子到厨房收拾。
沈氏拿着汤回房间,喊来兰花,给她口里塞了块肉。
兰花没怎么咀嚼,直接咽了。
随后,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娘。
沈氏瞪着她:“喊姐姐过来,让姐姐也尝尝。”
兰花来到院门处寻兰草,见兰草出去也不喊,跑回房间,道:“娘,姐姐去外边了,我帮她拿肉去让她吃。”
沈氏不疑有他,给了块肉给兰花。
兰花跑到外边,直接将肉塞自己口中,咀嚼两下就咽了下去。
“兰花,你口里是啥?”
杨二财从一旁跳到她跟前。
兰花用袖子抹了一把口唇:“没啥。”
“我见着了,是肉,三婶给的肉,你居然偷偷给吃了。”
杨二财喊叫道:“二婶,兰花偷偷把肉给吃啦,好大块的肉,让她咽进肚子里了。”
沈氏正在房间中一点一点品着美味的肉汤呢,见杨二财喊着,立刻就懂了。
她拿起细小的竹枝,打在兰花的屁股蛋上:“你个馋嘴猫,居然吃姐姐的份,看娘不将你打扁了。”
兰花让打了屁股,撒腿朝外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