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尹一切都听汤楚楚的,忙不迭说道:“狗儿娘,整个东沟村全部由你安排。”
汤楚楚视线放在余先生和陶丰这。
余先生汉息:“算了,能搭把手,我自然不推辞,你尽管吩咐。”
陶丰咬着唇:“我听你安排。”
汤楚楚笑道:“小丰,你拘束好巡村队,不能让巡村队和官爷对抗。余先生,有个事,真得辛苦你......”
她认真讲完,全部人都点头,忙自个的去了。
她回屋,穿上慧奉仪服饰,因和官员见面,气势自然不可以输。
若陶大人面子都不给慧奉仪,便不要怪她先礼后兵。
苗雨竹进屋,帮协助她穿衣打扮,将发髻穿戴好,奉仪人头冠一并戴好。
虽看到过一回,可苗雨竹依然内心触动极大:“大姐,你这服饰跟画中的贵妇人一样,贵气得我看都没敢......”
汤楚楚清了清嗓子:“好,扶我过去。”
谈判在即,气势这一块必须狠狠拿捏住!
咱得把姿态端得高高的,气场全开,才能有底气跟对方掰扯。
即便对方是高官,但在气场上,咱绝不能怂,得挺直了腰杆子去应对!
她乃东沟村主心骨和定心丸。
若她显怯懦畏缩之态,那群官爷必会视大河村众人如蝼蚁草芥,更不将其放在眼中,肆意欺凌矣。
汤楚楚被苗雨竹扶着,缓步出了院子。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照射,冬末春初的阳光,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暖烘烘地包裹着每一个人。
她头顶的奉仪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细碎而迷人的光晕;
身上的奉仪服,绣着金银交织的暗线,随着她的走动,暗线闪烁,让她整个人都像被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好似发了光一般。
兰草立刻上前:“三婶,我一并扶您。”
她出了屋,在村道上走着。
村民懂她去哪,个个目露崇敬,观她离去。
她们家和严东家家拐个小野林便到了。
气派的青石砖宅子跟前,俩官爷正在那守着门。
见她此番装扮,俩官他都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苗雨竹淡道:“此乃陛下亲封慧奉仪,想求见陶大人一面,请通禀一句。”
汤楚楚泛起丝丝惊诧,往昔那个一遇事就缩脖子、怯生生大弟媳,此刻竟如松柏般,眼神坚定无畏,直直迎上他人目光,毫无退缩。
原来在那些不经意的日子里,大弟媳早已悄然蜕变,破茧之蝶了。
“是慧奉仪啊。”
官爷姿态放低了点:“但大人此刻有事在身,不怎么方便,请慧奉仪晚点来吧。”
汤楚楚点了点头:“我在此等候着便是。”
不懂陶大人真忙正事,亦若是介口,她便在此等候。
猛然间,吼叫声起。
“将我婆媳还来。”
杨二傻高举铁锹,在远处疯狂挣扎,让人给按住了。
“二傻,不要犯蠢。”
杨友朋哭着劝他:“里边是京官,咱胳膊拧不过大腿,小心全家脑袋不保......”
“但绿荷......”杨二傻哭道:“绿荷估计是有了,才有身孕,不让我讲......”
汤楚楚面色冷寒。
抢宅子和村民财务便罢了,陶大人居然民女都抢?
这是目无王法啊。
她冷冷道:“杨友朋,杨二傻,你二人,撞了这门,我进去看看。”
她虽看不惯沈绿荷,可她亦是东沟村人,若让人践踏,之后会有许许多多的良家妇女被践踏。
杨友朋本胆怯,可汤楚楚这么说,他便不管不顾与杨二傻去撞开门。
“大胆。”
俩官爷直接亮出刀剑:“胆大包天的刁民,居然想找死?”
“有种你砍我啊,来!”汤楚楚昂首阔步向前,气势如虹。
“我乃陛下亲敕的慧奉仪,区区九品之阶又如何?此乃陛下御赐尊号,金口玉言,分量非凡!
京城那些二三品的诰命,空顶着高阶品级,却封号都没有。
封号,便说明我在陛下那挂了号,尔等若敢动我分毫,怕是嫌自己脑袋在脖子上待得太安稳!”
俩官差被唬住了。
“救......命......”
院中女子惊呼出声。
杨二傻满脸悲愤,趁俩官爷不备,直扑进门接住沈绿荷。
“二傻。”
沈绿荷面色惨白:“救,我。”
全家老小被逐出家后,她心有不甘,独自折返取御寒的被子。
哪曾想,官爷看到,便如恶狼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将她押至陶大人跟前。
彼时,她满心以为会有什么转机,说不定能讨回些公道,或是得到些补偿。
可谁能料到,陶大人一见到她,便露出色相的丑态,眼神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紧接着竟下作地让她脱去衣裳。
她虽对杨二傻心有怨怼,可到底也是个清清白白嫁作人妇的女子,怎肯平白遭此凌辱?
一个有夫君的妇人,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这般糟践,名声尽毁,往后等她的只能是死。她没活够,不想死。
可她越反抗,陶大人更是有兴趣。
她绝望之际,杨二傻怒吼声传到她耳中。
此前寻常的声音,此刻宛如天籁之音直击心房。
她一个激灵翻身从床上骨碌碌滚落,鞋都顾不上好好穿,撒开脚丫子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边逃边扯着凌乱的衣服,最终跑到外边。
见此,汤楚楚心下一松,好在对方没得呈.......
“贱人,居然逃跑。”
院中,跑出衣衫凌乱的陶严,他上身衣裳脱得差不多了,谁知那贱蹄子竟跟泥鳅似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气得他直跳脚。
“陶大人。”
汤楚楚拦住他:“陶大人有午间小憩的雅好,民妇今日这般贸然前来,不知可曾搅扰了大人的清梦?”
陶严视线扫过汤楚楚:“你便是慧奉仪?哼,九品慧奉仪罢了,居然跑至本官跟前摆谱!”
汤楚楚垂首,姿态恭谨却不失风骨,声音沉稳而有力:“民妇有要事,想与大人一叙,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此时,院外全是凑热闹的东沟村民,大家虽未说话,但神色却讲明全部。
陶严袖子一甩:“请吧。”
汤楚楚缓步走去,苗雨竹和兰草想一块过去,她却阻止了:“在这等着。”
这陶大人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小丫头啥的,还是藏着点吧,省得遭来无妄之灾。
严东家的家直接从头到尾装扮个遍,满屋子的摆设装饰精致得如同艺术品,华贵得似皇家御用。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肯定是陶大人特意从京京城搜罗来的。
他这是走到哪儿就把这奢靡排场摆到哪儿。
一个区区六品芝麻官,哪来的这般阔绰阵仗?还不是仗着背后陶家的雄厚势力,狐假虎威罢了。
“慧奉仪。”
陶严似笑非笑:“陛下打算封个村妇为奉仪时,朝中上下,无人同义,除陶家之外,这么一论,陶家对慧奉仪可是有再造之恩啊。”
汤楚楚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道:“如此说来,民妇当真要好好谢过陶大人了。
今儿村中突然来了十来位官爷,他们住的地方,不知陶大人心中可有妥善章程?”
陶严鼻子里冷哼一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满脸不耐烦地嗤道:
“他们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去,难不成这种芝麻绿豆大的破事儿,还得本官劳心费神?当本官是那操持琐事的管家婆不成!”
汤楚楚道为:“他们肆意妄为,抢占民宅、欺凌殴打无辜村民,陶大人您就打算坐视不管,任由他们为非作歹么?”
陶严大剌剌地陷在红漆黄梨木椅里,双腿大张,满脸张狂,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哼,准是那些个刁民不识好歹,敢违抗命令,挨顿打那是他们自找的!只要留口气别咽气就行,还敢跟官府对着干,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