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狗儿,四百八十五枚。”
汤楚楚道:“你去寻了几日水源,我扣除了。”
杨狗儿两手捧过铜板:“多谢娘亲。”
“汤二牛,五百六十枚。”
“杨小宝,五百六十枚。”
“汤程羽四百二十枚。”
汤程程道:“凉粉买卖你未参加,但你教娃儿们知识,包餐费,未扣餐钱,羽儿,你不能跟大姐推辞,收着吧。”
汤程羽神情庄重,接过那沉沉的铜板。
大姐给他太多的东西,他无以为报。
汤楚楚望着陆昊。
陆昊立刻端正了身子,以厉兵秣马之势等着汤楚楚给他发放工钱。
“陆公子在咱家住,陆大人本过餐费跟住宿费,这块不扣,另外,陆公子弄来的石磙。
为秋收解决一大难题,给全部人省去许多工作时间,另外多奖励一百枚铜板,共是五百二十枚铜板。”
汤楚楚将工钱塞给陆号。
陆昊脊背挺得直直的,两手捧过铜板,把粗布包认真合好,极为珍视地收入怀中。
阿贵暗自腹诽。
公子的腰包,每日最少就有十两白银。
这种铜板,公子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嫌那东西又重又不高级。
今日这五百来枚铜板,直接藏到胸口的衣兜去了,脸上也没见嫌弃啥的。
“阿贵,四百二十枚铜板。”
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赶忙从门口挪步过来,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咽唾沫,而后极为谨慎地说道:“婶子,我......我咋也有份啊?”
“你整日忙这忙那,同样十分辛苦,自然有你的份。”
汤楚楚笑笑道:“虽没多少钱,却是婶子的心意。”
“不可不可,不可以要!”
阿贵赶紧摆着手:“我是公子的随从,月月都领了大人的月银,不可以要两次工钱的,婶子,这不行啊。”
“给我便收着。”
陆昊哼哼:“你再这样,搞得我不明事理一样。”
公子这样讲,阿贵敢不接吗?
两手在破破烂烂的及服上擦了又擦,这才小心翼翼接琮铜板。
做完这项工作,汤楚楚开始总结:“在全部人力往一处使之下,咱家生活越发好了。
过几日,没那么忙了,咱便开工盖新房,往后每人有间屋子,和一张床,又能放张桌子读书习字......行啦,开始吃饭吧。”
这餐饭,全部人吃得格外津津有味。
因新米的口感着实鲜美,再有便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个希望的火苗在茁壮成长着。
饭后,陆昊负丽收拾碗筷和洗碗。
阿贵在一旁搭把手,主仆二人咧着嘴,笑着洗碗。
做完事后,陆昊立刻往上课的地方跑去。
每日晚饭后,他都跑到那听课。
汤程羽讲的课,他虽全部懂,但在那站着听一轮,脑子却有别的见解和领悟。
“大家学字有十多天了,三日之后,大家会有场考试。”
汤楚楚在台上,望着下边的娃儿们,淡淡道:“考完试,会分甲乙两班。
甲班往后学习进度相对会快点,乙班则按现在的进度朝廷,每班均会给前三学子进行奖励。
头名奖笔墨纸砚,次名奖启蒙书手秒本一份,第三的则是一支毛笔。”
他把全部奖品摆到桌子上。
手抄本是他近日抽空抄的。
笔墨纸砚和毛笔是他在崇文堂,表现好,得先生的奖。
此时,他将先生奖给他的东西,用在娃儿们身上,希望他们可以在学习的路上走得更远。
全部娃儿们都激动坏了。
大家习学开始,整日都在沙盘中练着字,做梦都希望可以用毛笔在纸上写字的感觉。
可那笔墨纸砚实在贵得吓人,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跟去稀世珍宝一般珍贵,遥不可及。
但此刻,大家努努力,得到首名,便能得到那稀世珍宝一样的笔墨纸砚。
杨小宝激动地搓着手:“羽舅舅,我定然要努力到甲班去,且要取得第一的成绩。”
邓小猫扯着嘴:“如此我便不去甲等班,我想做乙班最厉害的,也可以拿笔墨纸砚。”
杨树根道:“小猫,你不能和我抢乙班的老大,你只能做老二。”
汤程羽清了清磉子:“分班按考试成绩来定,并非自己选。”
在外边站着的陆昊扯着嘴。
汤程羽居然将崇文堂那法子用在这里,若学子更多些,估计他会搞个丙班、丁班来。
一贫穷的破材,每年走出一童生,都算老祖宗保佑了。
哦不,每年一童生算是高估了,连文房四宝都没钱买的破村,不会出得了童生的,且绝出不了秀才。
大清早。
天依然是阴的。
因昨日的大雨,东沟村田间原本平坦的小路,此刻已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今日没多少村民在田间干活了。
但村的主道由于被人以及牲畜反复地踩踏,经过长时间的夯实,路况相对来说要好一些,至少牛车能够在上面顺利通行。
杨大发驾着牛车。
在汤楚楚家门前停好,上边坐着杨老婆子,待汤楚楚抱米出来,便一起去街上。
汤大醉抱出一麻袋的大米,码在牛车这上,汤楚楚直接坐了上去。
杨老婆子拧着眉:“老三媳妇,你咋就卖这么百斤粮啊?”
往昔年成尚佳之时,每至秋收时节,收获的作物颇为丰富,不仅有饱满的稻子,还有豆子、藜子以及小米等。
然而今年遭遇了严重的干旱,些东西皆因缺水而干枯死去,唯有谷子活了下来。
因粮少,便得让这些粮发挥着最大的作用。
未来几个月,吃穿用住,全紧着这点谷子了。
就卖这么点,剩那么多全用来吃进肚子里吗?
街上有钱的刘员外也没敢这么餐餐吃这大白的米饭吧,实在是糟践米粮啊。
汤楚楚道:“主要家中有位公子住着,他打小只吃白米,不能让人家和咱们一块吃那黑面米糠啥的。
再说了,年成不好,若是出啥事,粮放手上,比铜板更有安全感呢。”
杨老婆子身子立刻一僵。
她望向自家的五大包米,顿觉自己似乎干了件傻事啊。
哪哪都没有粮,往后粮定然还会大大往上涨,此时就去卖米,估计亏大了。
他家近三十亩地,收了近三千的白米,听上去是不少。
可他家人更多,十来个,个个都在那张着口要吃的,她不得不好好算着。
杨老婆子立刻跳下牛车去,抱起一大袋米道:“这袋米,我拿回去立刻就来。”
杨老婆子大步流星撒跳就跑。
汤楚楚:......
五十多的人了,居然肩扛百斤大米还能大步流星地跑路,牛啊。
等杨老婆子期间,汤程羽和陆昊走出大院。
“大姐,我想去趟街。”
汤程羽道:“作弊这件事解除了,我寻思着领些抄书的话做。”
“我一块去。”
陆昊道:“我回县衙件身衣服换着穿,肯定不逃跑,阿贵留下,我绝不把阿贵丢下跑路的。”
阿贵蹲在院中里,一边轻轻抹着眼泪,一边细心地喂养着鸡、鸭、鹅。
他心里隐隐觉得,公子似乎是撑不下去了,想要提前离开这里呢。
但公子向来疼他,待把大人说服,定然回村接他回去,他必须信公子。
汤程羽和陆昊在牛车的空位坐好。
杨老婆子步伐轻快地反回,他刚要和县令公子打声招呼,鼻端便捕捉到极怪的味道。
“好臭啊!”
杨老婆子嗅了嗅:“似乎是鸡蛋臭了的那种味道,好臭啊......”
汤程羽道:“估计是院中家禽的屎吧。”
近日,他整日都闻这种臭味,都闻习惯了,但是,似乎越发地臭了。
说不定是鸡鸭鹅越来越大,拉的屎更臭了。
“鸡鸭鹅的屎不可能是这种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