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们都让香味给吸到厨房来了。
杨小宝微微闭上眼睛,鼻翼轻轻翕动,舌尖不自觉地轻舔着嘴唇,吸了吸口水:“真是香迷糊了。”
苗雨竹目光中满是真诚与敬佩道:“大姐真是啥都懂,好厉害。”
这螺她之前没少做,换着花样做,就是没办法做得好吃。
她得好好向大姐学着如何做才行。
汤二牛死命地咽着哈喇子:“没想到,这玩意居然如此香,我夜里再下河搞些回家。”
陆昊高举双手:“二牛,算我一个。”
他从未到河中摸螺啊鱼虾之类的过,觉得应该极为有趣。
汤楚楚失笑:“如此入了秋,夜里河水太寒凉,还是别去了,白在再去吧。”
娃儿们都开心地应了。
很快,一大木盆的螺给炒出来了。
汤楚楚先是盛好三碗,刘家,余先生,老杨家,各一碗,而陶风,因受伤,只可以餐餐喝些小米粥和清淡的瘦肉青菜鸡蛋啥的了。
杨小宝一手一碗,撒腿就朝刘大婶和余先生那跑,之后再哧溜跑回家吃饭。
晚饭的餐食颇为丰盛。
每人面前都摆放着一碗喷香的白米饭,倘若觉得不够,还能随时加饭。
餐桌上摆满了许多的菜肴,而其中,最让人瞩目的当属炒螺。
一大木盆炒螺盛放在桌中央,浓浓的红油如一层色泽诱人的薄纱,轻轻地覆盖在嗦螺之上,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那浓浓且辛辣香味肆意散开,在空气中弥漫、交融,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撩拨着全部人的味蕾,使得众人的食欲都被充分地调动起来。
此时,饭桌旁边不时传来众人抑制不住的吞口水声。
汤楚楚先给大家示范一下如何嗦螺,因个别学不会。
她又一人给支签字,柔声道:“如此,一手拿着螺,一手拿着签,将螺肉旋转挑出.......”
娃儿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纷纷伸手接过竹签,眼睛紧紧盯着汤楚楚的动作,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就在娃儿们将挑出的螺肉送进嘴里的那一刻,饭桌周围瞬间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炒螺中不仅加入茱萸,还有干辣椒进行调味。
其口味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辣与麻,辣味和麻味相互交融,给人带来一种鲜明的味觉冲击。
不过,这种辣度和麻度把控得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辣到难以承受的地步。
“嘶......辣!”
杨狗儿灌了好多水:“又好好吃啊。”
汤大柱给苗雨竹挑着螺肉,再放到水中洗好才给自家婆娘吃:“你怀着孩子,吃清淡些。”
苗雨竹十分想吃口原味的螺,却又担心腹中娃儿被刺激到,只好忍了。
杨小宝努力哈着气:“哎呀,好辣好辣,辣死啦,嘶,嘶......”
“那你不要吃啦。”
陆昊边哈着气边说道:“你看,你那空壳那么多,你吃慢些行不行?”
杨小宝吐着舌:“哼,就我装斯文。”
讲完,又立刻挑两个螺吃了起来。
汤楚楚同样因太辣而没办法讲话,更无暇讲话。
这帮家伙们吃的速度极快,她若手慢些,等下都要没了。
连边上平日里,吃饭极优雅的汤程羽和姚思其,此刻也垂头正认真地挑螺吃,边上同样堆着许多的螺壳。
饭桌旁,喝水声,哈气声,就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刘家同样如此,那点螺,全家每人得吃五六颗。
吃完,螺的美味还在舌尖上萦绕,让人回味无穷。
在余先生这,他独自享用着一碗炒螺。
起初,他微微皱着眉头,眼中透露出一丝嫌弃,对这嗦螺并没有什么兴趣。
待用餐完毕后,余先生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碗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好奇。
于是,想着试试看吧,优雅地拿颗螺。
用竹签,轻轻巧巧地将螺肉从壳中挑了出来,微微抬起头,将螺肉缓缓送进嘴里。
就在螺肉触碰舌尖的那一刹那,味蕾被这奇妙的味道点燃了。
余先生沉浸在这美妙的滋味中,不知不觉间便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儿,那么多炒螺便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边上一大壶开水,也在他畅快的咀嚼与吞咽中,被喝了个点滴不剩。
餐后,兰草端着螺回老杨家。
沈氏许远便闻着味了,立刻朝兰草走去,面上挂着极灿烂的笑:“还是闺女懂得孝顺娘,懂得拿好吃的回家让娘吃,刚好,留到夜里我再吃。”
近日,兰草偶尔便带些吃食回家让兰花吃,害她馋得不行,可又尴尬地没好和女儿抢着吃。
想不到兰草今日带了这么多吃的,这闺女还算孝顺。
兰草立刻道:“是三婶喊我拿给爷奶的。”
沈氏脸立刻成苦瓜状,直接掐了兰草胳膊一把:“你这嘴咋那么臭呢,不懂闭着不说话吗?”
他竖着耳朵听到后边杨老婆子走来,立刻一脸堆笑道:
“娘,这螺是他三婶喊兰草拿来给爹娘吃的,河中的螺,这玩意儿,腥得狠,但他三婶做出来的,估计不同,娘吃吃看。”
这螺估计得有四十来个。
杨老婆子自然不会自己吃。
便喊全家人一块吃,每人吃两三个。
这螺之前没啥人去吃。
可大家的认知是,只要是三婶家拿来的,定然极美味。
不懂何时开始,老杨家全是这个认知。
兰草只拿三枚竹签来,全家轮着吃。
“嘶......我滴个乖乖,这螺咋如此美味啊?”
杨大财惊喊:“我好想给三婶做儿子啊。”
杨二财努力哈着气:“哥,我也一块。”
“你们俩小鬼头,胆子大了是不?”
温氏上前拧着俩小崽子的耳朵:“爹娘都不要了,书白读了是不?”
杨大财立刻讨好道:“娘,儿子说笑呢,你吃吃这螺肉,美味到我都想上天了。”
他挑了颗螺肉,给温氏吃。
温氏原本平和的双眸瞬间瞪大,这好吃劲,简直太绝,那股鲜香在嘴里散开,让她赞叹不已。
杨二财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挑出一颗螺肉,给杨老婆子吃:“奶,快吃。”
杨老婆子神情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辣味击中了灵魂:“我的老天爷啊,这辣味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我的魂儿都卷走了。
快,快,水,我要喝水!吃不得,吃不午,大家分了吧,等下将老婆子我给辣晕了。”
兰秋赶紧拿来了水。
杨老波子抓住兰秋的手,直接喝下水。
冷水下肚,老婆子才感觉缓过来。
她赶紧道:“兰草娘,你不要吃啦,怀着孕尼,辣出问题来可咋整?”
兰花赶紧从沈氏手中拿过签子:“娘,那我帮你吃了你的份啦,我爱吃辣,好好吃啊。”
沈氏:......
她家女儿拿回的吃食,她才舔了一下,都未咽下去呢。
首次感觉,怀着孕并非啥好事。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
汤楚楚去看肥皂,!!!发现已经固化,且硬度极好。
她把打开竹筒,将肥皂弄出,笑着道:“家中每人一颗,往后洗澡洗脸便用它。”
汤大柱上下看着:“大姐,这啥玩意?”
“这东西是用草木灰以及猪油熬的,是肥皂。”
汤楚楚道:“快去洗手,顺便试试看,用后感觉和我说说看。”
杨狗儿立刻到缸边试了,他一脸的惊讶。
他想到,娘似乎从外婆家顺过一颗香皂回家洗澡,洗得极干净。
这东西用草木灰还有猪油弄出来的玩意儿,居然和那香皂一样。
不过,他本身也不懂啥提香皂。
他内心动了动,想到啥,又强行压下,这布的买卖都没搞好,他哪能又想别的。
汤楚楚拿肥皂帮杨小宝洗着头。
之前总是用淘米的水亦或是草木灰去洗,总是没洗净,如此用肥皂洗洗,十分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