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妇刚开始没啥奶,娃儿的胃也小,每餐能喝个几口就差不多了。
她拿小木勺喂了些给小丫头,小宝宝安安心心眯了眼。
汤楚楚搓着手,有些不自在道:“我可否,抱她一下?”
温氏立刻将娃儿递给她。
“等下。”
汤楚楚的手顿了顿:“我这样抱,她会被吵醒不......”
温氏想起以前,三弟妹生狗儿时,三弟同样未在家中,娃儿刚生下便丢给婆母。
狗儿宝儿,包括二牛和大柱,也全是婆母帮着拉扯大,三弟妹是真心大,想不到,居然如此喜爱这小侄女。
她教了汤楚楚如何抱娃儿。
才生出世的娃儿,身子软巴巴的,包在小被中,抱着也是极软,极轻,像没抱东西一样。
汤楚楚十分温柔地望着这小团子,道:“我给娃儿取名云璃,雨竹,你感觉如何?”
“汤云璃。”
"云"轻盈缥缈,"璃"如琉璃般剔透,组合后既有朦胧感又显精致。
“这名太精致,不合适乡野村枯......”
“小云璃是咱家的小宝贝,咋不就适合?”
汤楚楚忍不住亲了小丫头一下:“往后,你便是阿璃啦。”
“阿璃,好好听。”
杨小宝从屋门那蹑手蹑脚靠过来,听见便觉得极好听。
他见汤楚楚正抱小表妹,又亲了小表妹,立刻便吃味起来。
他酸道:“娘,你该不会轻男重女吧?”
汤楚楚正一脸慈爱地望着小云璃,脑袋都不抬一下,十分敷衍道:“有吗?”
“因为,我都不记得娘有抱过宝儿。”
杨宝儿嘟着嘴:“我和大哥的名取得多随便啊,小表妹这名,定然是娘极用心想的......娘还说帮大家起着名啥的,结果到现在都没起好。”
汤楚楚笑笑云摸一下宝儿的头:“一早便取得啦,只是没啥机会讲。”
她将娃儿给了温氏,牵杨小宝到大厅,又从屋中取了张纸来,纸上边依次写着四人的名字。
全屋之人纷纷围上。
“大婶,你的字......”
陆昊十分嫌弃道:“我老爹讲我那字跟鸡抓一般,大婶这字跟许多虫子在上边爬......”
“我大姐三月前才开始学字书写,你从小便写到大,十来年了吧?”
汤程羽淡声道:“跟我大姐比,你脸呢?”
陆昊:......
行吧,他不讲话得没?
汤大柱看最上边的字:“汤宏业。”
这听着就很那啥,他一个种田的,取那么好的名做甚?
“我这名好,杨文奇。”
杨狗儿眼神发光:“娘,我很喜这名。”
汤二牛上前:“汤宏明,我的名也太复杂了......”
杨宝儿眨了眨眼:“我名杨文轩,很好听,娘,为何给我取这名?”
“寓意着既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卓越的才华,又具备高贵的气质和不凡的气度。
在成长过程中,能够凭借自己的学识和修养在社会中立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成为一个有理想、有担当、备受尊敬的人。”
“思其讲得有道理。”
汤楚楚道:“希望你们能成为优秀的人,做任何事,都能想清楚后再行事,别轻易鲁莽做出抉择,一步一个脚印。”
她顿一下道:“这算你们大名,现在的是小名,往后的字,则给自个老师来取,大柱,你到里尹那一下,将登记着的大名改改。”
古时候,信息不发达,乡下人出生后,名字全都记在小本子上,改名便别外抄一份备案即可。
里尹家中的娃儿都在学堂念书,也每日都要练字,另抄一份也没啥。
“哇,好好哦。”
杨小宝原地蹦起:“往后我便是杨文轩啦,大家喊我小轩吧,好吗?”
陆昊假意逗他:“哼,我就喊你宝儿。”
阿贵挠着头:“我感觉宝儿才好,我也喊你宝儿得了。”
汤大柱点了点头:“无论你改什么名,你永远是咱的小宝儿。”
在场的人全都笑弯了腰。
刘坡屯。
苗家。
天未亮,苗家人便起床了,都换了身最好的衣衫,准备到东沟村看苗雨竹母女。
苗阿大和苗婶子有四个孩子,俩女俩儿,苗雨竹是长女,二女也刚嫁了,长子在家中种田种地,夫妻则带最小的儿子去东沟村。
“雨竹命咋这么苦,没生出小子来?”
苗雨竹边走边呢喃:“她大姐一个闺女生不出,她偏生女娃,怕是要被相公和大姑姐给磋磨得不行,唉......”
“哪个敢磋磨我大姐。”
苗小海拳头攥得死紧;:“若我姐妹也跟着欺负我大姐,我定和他没完。”
“得了吧你。”
苗阿大气道:“你不久前和人干架,手臂都还疼呢,不想干架?”
一行三人东拉西扯,来到东沟村口。
正要进村,让巡村队给挡住了:“你们三人是何方人士,到东沟村寻何人?”
苗阿大拧着眉:“我丫头嫁你东沟村,特地过来看我丫头的,怎么,不给进?”
他刘坡屯却没太多这啊那啊的规矩。
巡村队问:“你姑娘嫁的哪一家?我问问看。”
苗婶子把自公朝后边扯了扯,笑道:“我是刘坡屯苗家,我姑娘嫁你东沟村,她相公是汤大柱,她家今日办着喜三呢,早早通知我们来看一下。”
她如此讲,巡村的男人全笑了:“哦,是大柱媳妇的父母啊,那快些里边请,杨婶子跑来问好多回了。
她担心苗家人寻不着路,哦,大柱家搬去新屋住了,你们不知在何处吧?我给你们领路吧。”
巡村队的人从刚刚的严肃转了一副十分热情的问孔,害得苗家几人都懵在那里。
汤楚楚天没亮但起床为喜三宴席做着准备,办这种宴席,得备有面食,为喜三面。
杨老婆子早早便和沈氏前来搭把手,杨家和苗家一块,共二十来人,这面的量得够多。
确保每人都能吃得饱饱的,揉这许多人的量可是累得很。
兰草和兰夏在边上摘着菜,只揉面没青菜哪行?
汤楚楚喊温氏帮着制菌菇肉酱,菌菇是昨日到山中采来的,切得碎碎的,和半肥的肉末一块,用锅炒熬,制成肉酱。
待面条煮熟,再淋上肉酱,吃上一口,真是香迷糊了。
姚思其在边上煮着蛋,煮近百个呢,一大锅的蛋。
汤楚楚感觉,通知人家苗家过来吃餐饭。
每人才得吃点面条,实在是过意不去。
便喊姚思其煮许多茶味蛋,到时切好,做成小菜,留一些给苗家拿回家,配些其他什么,做回礼。
蛋煮好后,是棕褐色的,极香。
“看着就极美味。”
兰花来到锅前,使劲咽着口水,想用手去捞那蛋。
“不要。”
姚思其赶紧拦着:“水太汤了,等下伤着你的手。”
兰花咽着哈喇子,没管烫或不烫,就想上手去取蛋。
“你个臭丫头,咋如此贪吃?”
沈氏嗷呜扑来:“你奶若见着,非得打断你的手。”
杨老婆子本不给她跟兰花到三弟媳这的。
如今办着喜三,才得到这来一回,若给老婆子见着兰花如此贪吃,往后她母女,哪还能路三弟妹这蹭吃的?
沈氏拎着兰花的衣领去到后边院子,喊兰花在那喂羊。
前边屋子香味洒溢,卤肉香,白面香,肉酱香,蛋香......
苗家人刚进院子便呆滞在当场。
他们从小到大,从未闻过如此浓郁的香味,那香直扑鼻端,哈喇子都勾出一串又一串来。
苗小海更是艰难地抹了一把哈喇子。
“没出息。”
苗阿大冷声道:“不要给人家小看咱家,否则,你大姐在这定没好日子过。”
苗小海赶紧点了点头。
苗家人跨进大门,踩着平整的地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