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梦令(下)
映日寒2025-07-02 20:576,022

过了一会,书生对着婉仪一笑道:“小妹妹,这位叔叔说往前再走一段距离就到了。”

  婉仪嘴上顿时感激地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叔叔。”心中却泛着嘀咕,怎么哥哥的话我又听得懂了呢?

  当婉仪胜利地抱着一卷宣纸回来的时候,阿琅满脸荡漾着和煦的笑容,事实上他一直不放心地跟在婉仪的身后,当她成功地从那位女子那问到路时,阿琅内心不禁为之雀跃,而当婉仪碰到那名卖包子大叔时,阿琅却是一脸的尴尬,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婉仪不懂这儿的方言,而那大叔说的正是婉仪不懂得方言!

  如此让婉仪训练了三天之后,婉仪说话越来越有自信,语速也更加快了,与人沟通已经不是问题。而阿琅突然神秘地对婉仪笑着说:“婉仪,哥哥我再教你一个好玩的好不好?”

  “好啊,阿琅哥哥。”婉仪满是期待地答道。

  阿琅不再说话,他的双手浮到半空,随意地在半空中挥舞起来,而当他优雅的动作停止的瞬间,半空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张经纬交错的九宫图。

  “哇,阿琅哥哥好棒!”婉仪睁着圆圆的眼睛,鼓着手道。

  阿琅笑了笑,右手则看似随意地往那棋格处点去,他的手指所到之处,便会出现一个或黑或白的棋子,煞是神奇。

  “婉仪看好了。”阿琅侧首提醒旁边的女孩道,手上却结成一个印,手印甫一结成,那条条经纬线上竟开始出现流动的光芒,惊得婉仪急忙揉搓自己的眼睛。

  而此时,那悬浮着的棋盘上的棋子开始随着阿琅的手移动,盘上右角上的黑子刚刚移动,二人面前右端的木桌竟然像是长了脚一样缓缓地移到了二人跟前。而此时阿琅的手又指向了左边的一枚白子,靠近阿琅左边的那盆月季竟然随着阿琅的手势移到了木桌下!阿琅手指点着的白子忽然越过黑子,径直落在了黑子的右侧,而那盆月季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起越过木桌,最后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阿琅哥哥好厉害!我也要像阿琅哥哥一样!”婉仪用力地鼓着掌,双眼闪着激动的目光。

  “婉仪真的想学?”阿琅仿佛确认似的问道,“玩意学的话就不能叫阿琅哥哥,得叫阿琅师傅哦!”

  “这……”婉仪眨着眼睛,像是在思考着“哥哥”和“师傅”哪个称呼好。

  “和你开玩笑的,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阿琅笑着道,脸色却瞬间变得严肃,“不过学这个很难,并且学会这个都要靠自己,我不能帮婉仪的忙。”

  “婉仪不怕,为了阿琅哥哥,婉仪一定会学会,像阿琅哥哥一样棒!”婉仪大声喊道,脸色也如阿琅一样严肃。

  “好吧,那哥哥就先帮着把心法解释给你听吧。”

  直到真正开始教婉仪心法的时候,阿琅才发现将那佶屈聱牙、宛若古文的心法解释给一无所知的婉仪听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当他完全将前三重心法解释给婉仪听,并确定她完全弄清楚地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婉仪自己在家里学,不准偷懒哦。”阿琅故作严厉地对一脸严肃的婉仪道。

  “嗯。阿琅师傅,婉仪会很努力的。”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阿琅哥哥,你去哪里?”婉仪一脸可爱兮兮的样子看着阿琅。

  “我去外面一趟,很快就回来。”阿琅无视婉仪那可爱到极点的神情,迅如疾风般遁走。

  “阿琅师傅走的真快,婉仪也要像师傅一样。”

  当阿琅端着一盆绚烂之极的“鸳鸯菊”回来的时候,婉仪仍然在忘我地修习心法,而在闻到花香的瞬间,这个五岁的女孩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好香啊。阿琅哥哥,这是什么花?”

  阿琅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摇了摇头,叹道:“你不是在练心法吗?怎么停下来了?”

  “这……这个……”婉仪手指对着手指地敲了起来,不知道说什么。

  “让我看看你练成什么样子了。”阿琅抚弄着手上的花,严厉地说。

  “是,阿琅师傅。”婉仪站直短小的身子,嫩嫩的双手浮上半空,一点一点地在半空中缓缓地画了起来,待她画完,已经过了一刻,而显现在半空中的却是一张歪歪扭扭的九宫图。

  “婉仪,是不是偷懒了?”阿琅嘴上故作严厉地说道,但心中却是暗暗赞许,如此年纪在如此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是不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没有,婉仪没有……”婉仪仍然笔直地站着,眼中却涌着委屈的泪水。

  “好了,过来看花吧。这是鸳鸯菊,好看吧?”

  “阿琅哥哥,婉仪也要学养花,我要养出最美丽的花送给阿琅哥哥。”婉仪信誓旦旦地道。

  “婉仪不是要学心法吗?哪来的时间学养花呢?”

  “婉仪会很努力地学完心法,然后就学养花。”婉仪圆圆的眼睛眨动着,甚是诚恳。

  “婉仪学到第三重心法的话,我就带你去见一个很会养花的人。好不好?”阿琅忽然侧着头问道。

  “好。婉仪一定会非常努力,好早日送给阿琅哥哥最美丽的花。”

  阿琅笑意盈盈地看着婉仪,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阿琅常常不在家中,只留婉仪一个人在家中修习心法,而这段时间阿琅一回家就把自己想法设法相通的心法解释给婉仪听。结果在第七天的时候,婉仪便修习到了第三重,而心法也在这一天功德圆满地全都解释给了婉仪听。此时的婉仪已经能够规规整整地画出九宫图,化虚为实地在九宫图中落下棋子,并且能够移动较为轻小的东西。

  于是阿琅遵守自己的诺言将满是期待的婉仪带到了一家狭小的花店前。花店虽小,但店中却各式花种一应俱全,琳琅满目的鲜花绽放得恰到好处,显然被精心处理过。而这家店的主人,一名女子正站在可爱的婉仪面前。

  这个女子并没有夸张的美貌,反而在她的左脸颊有一块阴翳,显得有些狰狞,但是婉仪并不觉得任何害怕,因为这个女人的笑容和甜美。

  “这位是薰姐姐,她就是我说的很擅长养花那个。”阿琅笑着为婉仪介绍道。

  “薰姐姐好,请教我养花之术。”婉仪很有礼仪地躬下身子道。

  “好可爱的小妹妹,阿琅介绍来的,我自然收下咯。”薰姐姐绽放着甜美的笑容,让婉仪更加觉得她和蔼可亲。

  阿郎有事离开了,薰姐姐便带着婉仪在店中观赏各种各样的花,在这家狭小的花店里,婉仪看到了许多令她瞠目结舌的花朵,隐香衣、金丝垂钓、挂珠蔷薇、伤心花、夜来香、彼岸花、曼陀罗……繁杂的花朵令她看都看不过来,直到阿琅回来,她也只看完了一半的花。

  “阿琅哥哥,你最喜欢什么花啊?”回到家中,婉仪眨着眼问道。

  “我最喜欢的花……”阿琅的目光望着远方,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这样吗?婉仪一定会种出最好最好的花,让阿琅哥哥一看到它就爱上它。”

  “呵呵,口气倒不小,不过我等着那一天。”

  婉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阿琅那白衣飘飘的身影,婉仪想当然地认为阿琅师傅是出去办事了,谁知道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阿琅也没有再出现在幼小的婉仪眼前。饿的脸色发青的婉仪想出去却又不敢出去,生怕自己一走阿琅哥哥便会回来,一直等到当天下午,那好看的脸庞,好看的笑容也没有如奇迹般出现在她圆圆的眼睛前。

  婉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怎么会有昨天还清清楚楚在眼前,如今却悄无声息消失得人呢?

  饿得发慌的婉仪倏忽间记起了一个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凭着记忆疯狂地跑到了那个笑容可掬的薰姐姐跟前。她如一个疯丫头般奔到薰姐姐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婉仪,是不是阿琅哥哥……走了?”薰姐姐用半分肯定的语气问道。

  婉仪蓦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薰姐姐,她怎么会知道?

  薰姐姐拍着婉仪的背,安慰道:“阿琅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总是会有一天突然地离开。”

  “那阿琅哥哥还会回来吗?”婉仪泪眼迷离地问道。

  “会吧,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薰姐姐,我要留在你这学养花,我要养出最美丽的花,等我养出最美丽的花,阿琅哥哥一定就回来了。”

  婉仪后来才知道薰姐姐也是阿琅哥哥帮助过的人。在与薰姐姐学习养花之术的日子里,婉仪丝毫未放弃心法的修习,她异常地倔强,即使薰姐姐婉言相劝,但她仍然不顾一切地修习着心法和养花之术。而当她的心法修习到第四重的时候,阿琅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了花店之中。

  “阿琅哥哥,你去哪了?”见到阔别已久的阿琅哥哥,婉仪嚎啕大哭地闯进阿琅措手不及的怀抱之中。

  阿琅一脸的不解,口上却道:“阿琅哥哥不是一直在这吗?我并没有去哪啊?”

  “阿琅哥哥骗人,把婉仪一个人丢下,现在才回来,我再也不要你走了!”婉仪紧紧地抱住阿琅,生怕一睁眼,他又消失不见了。

  而阿琅一脸的疑惑,心中暗道:我真的把婉仪丢下,一个人离开了?为什么我不记得呢?

  令婉仪失望的是,一个月后,她亲近的阿琅哥哥再次神秘无比的失踪了,即使前一天晚上她还紧紧地守在他的门外,确信他在房中。但当她一觉醒来,那个神一样的男子还是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她的睡梦中。

  而在这之后,无论婉仪如何等待,那个给过她温暖,将她从离弃中拉回的男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即使是十三年后的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十三年的光阴匆匆而逝,婉仪在一片片称奇的目光中拥有了赛若天仙的容貌,若不是细心之人,甚至不能发现她双耳失聪的缺陷。十三年的荏苒岁月中,婉仪的养花之术已经在泊州广为流传,薰姐姐的花店也接二连三地扩大,而婉仪的心法也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修习到了第八重,直待突破瓶颈,跃至最后一重。

  薰姐姐也有了心意所属的恋人,在婉仪看来,他们很恩爱。然而面对无穷无尽的表白者和仰慕者,婉仪皆不为之所动,她的心依然在等着那个遥遥不知归期的阿琅哥哥。

  而薛婉怡始终坚信,只有自己真正种出世间最美丽的花的时候,阿琅哥哥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然而还未等到阿琅哥哥,婉仪便等到了她生命初始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她的十三年未见得记忆几乎模糊地爹,薛瀚海。

  于是朦胧的记忆碎片渐渐拼合,婉仪自己也觉得很是奇怪,为何自己四岁前的记忆会是这样深刻,要是旁人,是怎样都记不起来的吧?然而婉仪始终不明白那位那般疼惜娘、关心娘的爹怎么会在娘离开之后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呢?

  但是婉仪错了,这个骑着马的杵在花店门口的花花公子并不是她的爹,只是依稀有他的影子。婉仪觉得很讽刺,眼前这个怀中抱着其他女人的人竟然还口口声声地说爱上了自己!

  后来婉仪从薰姐姐那得知这个花花公子便是薛家唯一的孙子,那个曾经即使是两岁的幼龄也欺负过她的薛家的香火!婉仪从来没想到这十三年来自己竟然一直在泊州之中,而那几乎淡忘的薛家也在泊州!

  在薰姐姐的鼓励下,婉仪以送花为名进了薛家,薛家还是如以前一般,甚至要比她记忆中的还要辉煌,还要庞大。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男人,而当那个花花公子牵扯着曾经的小妾如今薛家女主人的二娘出来的时候,二娘脸上几欲扭曲的表情让婉仪感到了一丝痛快。

  “娘,她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人!”薛家的香火面孔上尽是幼稚的表情,这一点让婉仪的腰杆挺得更直,而那个压榨过婉仪娘的二娘只是满脸的惊恐,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厅的嘈杂成功地将视香火为命根的薛老夫妇引了出来,婉仪看着这两个罪魁祸首老根抽搐面容上的震惊,放声笑了出来。

  “祖父、祖奶奶、二娘,不记得我了吗?”婉仪嘲讽地笑着,他们当然记得,因为自己长着一张和娘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被他们折磨致死的脸庞他们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是婉仪?”二娘哆嗦着身子,讪讪地问道。

  “二娘记性还不错嘛,可惜婉仪没想到薛家的香火竟然是这样一个蠢货。”婉仪睥睨着双眼,故意挑衅着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薛老夫妇。

  “混账东西,薛家怎容得你如此放肆,来人把她赶出去。”薛老爷怒吼着,薛家的家丁立即握着木棍朝婉仪涌了上来。

  “十三年前我就和薛家没有了关系,你凭什么说我?”婉仪声色不动,而当她双手迅速地在眼前画出九宫图,并*纵着那些家丁互相殴打,惨叫连连的时候,薛家老弱病残吓得全缩在了一个角落。

  “妖术!薛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妖女?”薛老太太按捺住内心的恐惧,嘴上仍不依不饶。

  “我早就不是不是薛家人,我今天只是来为我娘和我讨个说法。”婉仪杏目怒睁,几乎要喷出火来。

  “瀚海……”“相公……”“爹……”不同的称呼从薛家老幼中传出,婉仪心中一噔,却犹自笑着转过了身,那个记忆中模糊的男子清清楚楚地站在了她的眼前。他已不再年轻,半白胡子,身躯瘦弱,这样的薛家很难扛吧?

  “缇萦?”薛瀚海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想了十多年的面孔,干涸了十几年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爹……”婉仪残忍地打断了薛瀚海的美梦。

  “婉仪?你是婉仪?怎么会?”薛瀚海瞠目结舌,眼前的女子和自己深爱的人长着一张同样的脸,可是自己拿弱小失聪的女儿早就在十三年前消失了,当他远行返家,看到的只是小小的并排在爱人坟旁的衣冠冢。

  “我怎么会还活在世上吗?”婉仪苦笑着道,“也许婉仪命不该绝,上天让我来讨回这个公道。”

  薛瀚海怔怔地立着,他能相信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吗,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失聪之人。

  “爹,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两个问题,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婉仪双眼盯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道,“是不是婉仪做错了什么让爹那样恨婉仪?”

  薛瀚海身躯一晃,强自撑着,无数的回忆倒灌入脑中,苦涩的泪水已经不堪重负:“婉仪没错,错的是爹,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缇萦纳妾,否则缇萦怎么会……爹当时只是太傻了,看到你就会想到是你……”

  “是我害死了娘吗?”婉仪说出了薛瀚海未说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悔恨,“或许真的是婉仪害死了娘……”

  “爹,你爱娘吗?”婉仪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这个因爱生恨的父亲,到现在,一切都了然在心。

  “我这一辈子……除了缇萦就没爱过其他人。”薛瀚海带着哭腔大声说道,他的回答让缩在角落里的薛老夫妇等人瞪着铜铃般的眼珠。

  “有爹这句话,娘也安心了!”婉仪流着欣慰的泪水,对着薛瀚海躬了躬身子,“请爹保重身体,婉仪这就告退。”说毕,转身缓缓离去。

  “婉仪,回来吧……”薛瀚海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道。

  “这样的薛家,爹和娘就应该像大伯他们一样早点离开……”婉仪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如星光般点点消失。

  婉仪没想到有一天薛瀚海会来到花店求她,这个时候的婉仪已经碰到了来自茶州的谢冰韵,同门相逢的喜庆让婉仪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偌大的泊州终于有了依靠的感觉。婉仪觉得谢师姐虽然双目失明,但却拥有世上最敏锐的眼睛,甚至可以看穿人心。

  这时的薛瀚海比上次见时更憔悴,他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婉仪,“爹实在是没有脸面来找你,但是朝中有人不知怎么知道了你和薛家的关系,以薛家性命做要挟,要婉仪你代表泊州参加花魁大赛,并夺得花魁。”

  “爹当知道我和薛家已经没有了关系……”婉仪淡淡地说道。

  “爹知道是薛家对不起你和你娘,但是爹实在没办法看着薛家不管。婉仪你不知道你大伯他们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薛家就只有我们了啊!”

  婉仪一怔,记忆中那对和蔼无比的夫妇、那个好看的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什么婉仪觉得好的人都离开婉仪了呢?这时一旁的谢冰韵扯了扯婉仪的衣袖,示意她答应。

  婉仪蓦然想起了阿琅,也许自己夺得了花魁,自己养的花就是世上最美丽的花了吧?

  “爹,我答应你,但我只是为了爹,和薛家无关。”

  就这样,婉仪协同谢冰韵代表泊州来到了祈临城,而当在走马楼中碰到那个吹着玉箫名叫薛青凯的男子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纷至沓来。而当婉仪看到他中指上那文着的婉仪永远不会忘记的符号时,婉仪彻底地惊呆了,眼前的男子会和那对和蔼的夫妇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让她迁徙流浪,辗转到了这里?

  得知他也是为参加花魁大赛而来,婉仪隐隐有些担心,倘若郭师兄手上的金丝垂钓是他所种的话,她怕是遇上对手了,何况这个男子指不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而如今,婉仪等着命运揭开谜底那一刻的到来。

  今日的更新依旧完毕,突然觉得小寒心理素质很好,尽管没什么人看,仍然在更新,这是小寒应当做的,因此小寒会将它持续到底。

继续阅读:第八章 赛花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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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散开,满地芳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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