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坞他们没等多久,周小陆他们就开着警车呼啸而来。
等到人慢慢多了起来,官秩才敢下车。
“都站成一队,从一开始往后报数!”邢坞站在车门边,面向所有人。
警员们训练有素的站成一队,然后开始挨个依次往后报数。
“一,二,三,四……”
邢坞清点完毕人数,然后开始讲话。
“今天晚上紧急召回大家,是因为咱们的破案顾问官秩发现了新线索。”
他挑眉看官秩,“讲两句,解释一下?”
车的远光灯透过蒙蒙细雨照在他脸上,带着几分不真实的朦胧感,竟然也意外的好看。
“哼哼,”官秩好久不说话嗓子疼,“今天晚上找大家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线索。”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枚纽扣,举起来方便大家看清楚些:“今天晚上我在肖黯身后捡到的,和尸体那天手里攥着的是同一款。”
“尸体手里攥着的?”倚在车身的顾西发出质疑:“可是我那天解剖尸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的手里攥着纽扣呀?”
“那是当然,”官秩唇角一掀,“我在现场就把她的手掰开了,你自己做事不仔细,怪谁?”
官秩说话嘴上从来也不晓得把个门,顾西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僵硬。
但确实也无话可说,因为纽扣一事确实是他的失职。
倘若当时不是被官秩发现,而是被隐藏在现场的杀手看到,心怀不轨地拿走销毁,那么他们可能就得失去一条重要的线索了。
官秩见顾西不说话了,于是继续道:“所以,我有理怀疑肖黯是杀死死者的凶手,又或者,肖黯那一晚上一直都和死者待在一起。”
“不管哪一种可能,肖黯都是很可疑的。”
“那我们直接去抓肖黯就是了,大半夜的来这里干啥?”易小天问。
“没有证据,我们怎么定他的罪?现在连死者是不是蓝念念都不能确定,我们抓他有什么用?”官秩反问。
易小天哑口无言,官秩见他不讲话了,便继续道:“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吧?”
这人说的不是废话吗?众人心想。
官秩不急不忙地解释:“前面那条路上有监控,我今天车出了点故障便去交通部查了监控,刚好看到案发那一晚,肖黯开车来过将军山。”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死者的头,很有可能就被埋在将军山。”官秩说着便笑起来,“所以,才会半夜叫你们过来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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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霖市第一人民医院。
肖黯借着去看神经外科危重病人的名义,进了ICU。
隔着玻璃窗,他看到自己曾经的光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他恨又恨不起来了。
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释怀,顾秋姿临坠楼前说的那句话。
“你这个变,态!”
肖黯苦笑着喃喃,“我这个变,态……”
被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骂变,态的滋味,可真的一点也不好受。
肖黯捂着心口,眼底的目光悲伤又情长。
他既是阴沟里的臭虫,就该远离这个悲伤的万千世界。
可是他就是犯贱,以为自己见到的光是会温暖照耀他一辈子的光,所以他渴望光,并且迫切地想要得到光。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光会变成他的,他也能慢慢被光救赎。
可若要是赌输了……
肖黯黯然神伤,赌输了不就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吗?
人与光明,两大皆空。
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疯了,疯狂的跟踪她,打探她的所有消息,然后对他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儿展开猛烈攻势,追到手以后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见到了他。
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见他。
后面他趁着她女儿不在的功夫,对她表白。
当然是无情被拒绝。
可是没有关系,他可以慢慢来。
于是他开始追她,强迫她,并且将过程拍成视频上传到网站上,只为求她服软。
后面他们的事情被蓝念念知道了,蓝念念质问他,他一声冷笑,当场就结果了她。
谁让她这么高估自己?肖黯心里不屑道。
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她,她只是一个垫脚石,生死于他,没有半点干系。
肖黯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扒着镜子喃喃道:“顾阿姨,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为了你,我杀人。
为了你,我无恶不作。
可是现在,我却想要拔掉你的氧气管。
“我该死……”
肖黯慢慢走进玻璃病房,苍白的有些病态的手指慢慢滑上顾秋姿病床前的氧气瓶。
他偏头看了眼心电监护仪,脉搏69,血压79/120,血氧饱和度95%,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
也就意味着,她已经快脱离危险期了。
肖黯手上用力,“噗”地一声直接拔掉氧气管。
然后转身打不走去。
第二天一早,ICU护士交班的时候,发现顾秋姿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起来了,且所有的生命体征都在下降。
“不好了不好了!”有护士去喊医生过来抢救,也有护士当即现场做起了心肺复苏。
场面一片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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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山上,官秩看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肚子脑壳疼。
妈的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挖了这么多个洞,都没找到蓝念念的头!
看着那一张张满是灰尘汗水如同雨一般往下滴的脸,他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真是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然会遇到这种小失误,让他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的脸往哪处搁了。
“艹!”易小天从深坑里爬出来,抱怨道:“老子累死累活挖了一整晚,屁都没挖到一个!”
他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冲着另一个坑里的邢坞眨眨眼睛:“邢队,我饿死了,给点饭吃呗!”
卧槽!
官秩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没看错吧?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竟然在朝着邢坞撒娇?
这是什么令人费解的骚操作?官秩心里这样想。
但也确实忙了一夜,官秩真的不好意思再继续让他们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