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你!”官秩恨铁不成钢,道:“这么大个密洞一切都还只是未知数,你就敢把自己身份亮出来?你知道他们底下多少人吗?你确定他们会乖乖地让咱们搜查而不是灭咱们的口吗?”
“可是……”
周小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官秩一把拉下:“快脱吧你,哪那么多废话!”
“暂时不要暴露身份。”邢坞的声音响起,显然他是十分赞同官秩这番话的,于是也蹲下身子去解鞋带。
本来周小陆还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扭扭捏捏不想脱来着,但是看到邢坞也准备脱鞋了,便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老老实实把鞋子脱了。
众人见这两位头头都脱了鞋,也纷纷蹲下把鞋子脱了拎在手上。
像这样赤着脚小心翼翼踩在冷冰冰的铁皮路上,果然不会发出声响。
官秩朝身后招了招手,“大家走路轻点,都跟我来!”
洞内巨大,铁皮路四通八达,一条一条堆了差不多有二十层,从上往下看,黑黝黝一片,吓人的很。
官秩他们处在第十一层楼,洞内又直升电梯,直达洞底。
金矿是位于内洞,要想进入内洞就得先到一楼,然后再通过一条近百米长的甬道,就能够看到那一大堆令人“叹为观止”的金子了。
手机灯光已经够亮的了,官秩怕太引人注意了就没敢坐电梯,领着众人一层楼一层楼小心翼翼地下去。
“终于到底了。”官秩叹道,弓着腰小心翼翼地下楼梯真的太折磨人了。
“进去内洞。”他引着他们进甬道。
甬道内倒是亮堂,约莫五米就设有一盏烛火,照着壁上一张张青面獠牙的画,格外地渗人。
“嘶……”官秩轻呼一声。
地是青石板铺的,赤着脚走上去别提有多爽了。
邢坞自始自终都跟在他身后,所以这声轻呼听得极其真切,他垂眸看了眼官秩连袜子都没套的大脚,问了声:“现在可以穿鞋了吗?”
“别穿鞋,待会儿出来还有铁皮路要走,再脱的话麻烦死了。”官秩面露不耐,他是个极其讨厌麻烦的人。
邢坞没有说话,只是移开目光。
空气中莫名多了几分冷意,官秩觉得怪不自在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主动蹭到邢坞身边去,笑盈盈地问他:“待会儿见到金子,能不能让我到两块走?不多就两块!”
上次他好不容易带出去的那块原石被邢坞拿去了,估计能拿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他这人视财如命,一般情况下眼看着到手的钱打水漂了,肯定是要恼的,但人邢坞是警官,手上有权,把他抓紧牢里那是一句话的事儿。
官秩不敢惹他,只能想别的法子来弥补。
他虽然贪财,野心倒不大,只是想着接着从这里拿两块原石回去,发笔原本就属于他的小财而已。
怕邢坞不同意,他故意卖惨,道:“我现在戏也拍不成了,片酬也没了,身无分文的连瓶水都买不起。邢大警官,你不打算可怜可怜我吗?”
“不打算。”邢坞声线没有任何起伏,对官秩的卖惨丝毫不为所动。
但看着官秩瞬间瘪下去的嘴,又有些不忍心。
眼皮抬了抬,涩着声问官秩:“之前给你的生活费,你没存着点?”
一提这个官秩嘴更瘪了,那一个月十几万的生活费给的是原主官秩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把钱存起来?
再说了,他刚刚穿书过来就被赶出家门,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就算存了钱,他也不知道在哪儿啊!
官秩收回思绪,抬头想看看邢坞脸上的表情,却因为身高原因,只能看到邢坞坚硬的下颌骨。
他突然有点羡慕原主官秩了。
邢坞被他盯得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别过脸,“还有多久到?”
“啊?”官秩犹如大梦初醒,思绪飘回。
手指着前方,尴尬道:“前面就是。”
顺着细白修长的食指看去,前方是一处开阔的天地,石壁中间连着一扇紧闭的玄色的木门,门边立着两头石狮子,威武气派。
“搞这么神秘。”周小陆忍不住嘀咕了声,不就挖个金矿,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易小天推他胳膊,“少说两句。”
官秩趴在木门前,闭着眼睛上下敲打了几下,终于触到了开关,门“砰”地一声自动开了。
迈步想进门,手腕处却被人一扯。
官秩低头一看,是邢坞。
刚想问他是不是有病,就被他吼了一声:“小心!”
“咻咻咻!”
邢坞话音刚落,几道暗箭就向他们飞来。
邢坞赶紧拉着官秩侧身躲箭,其他人也都一一躲开。
暗箭全部落了空,却是自动触发了下一个机关。
“砰砰砰!”
洞顶锤下来了几个大铁锤,引的石灰铺面来,几个铁锤就像是有眼睛一般,上下左右摆动,就只追着邢坞和官秩两人不放。
“卧槽!这锤子有病吧!”官秩被追烦了,忍不住爆粗口。
“小心左边!”
官秩往左一看,那将近百斤重的大锤正飞快地从左边迎面向自己砸来,快得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完了。
他今天可能得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这么重大锤肯定会把自己的脑浆锤出来吧,死相一定相当难看吧?官秩绝望地想着。
突然,手腕被人捉住,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将他整个人拽向右边。
邢坞一把将官秩带到自己怀里,这才堪堪躲过一击。
“没事吧?”他问差点被吓懵的官秩。
官秩呆愣愣地摇着头,说:“没……没事。”
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没事。
邢坞又是一个转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记铁锤。
这个铁锤就这么追着他们俩打也不是个办法,邢坞抬眼去看头顶的石壁,试图瞧出个什么端倪来。
刚才那几根暗箭没有射中他们,全部都射到了两遍的石壁上,邢坞努力回想着,而这个铁锤是在暗箭全部射完了之后才出场的。
那么这几个大铁锤到底和那些散落的箭有什么关系呢?
邢坞视线逐渐往上移,在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烛台内侧斜插着一支箭。
他放开官秩,上前走到烛台处,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箭身,微微用力,往外一拔。
这支箭虽通身漆黑看起来年代特别久远,其实是支现代仿真箭,整支箭只有箭头上面一个小圈是铁质,就连箭头都是塑料做的,根本就刺伤不了人。
邢坞微微凝眸,屈起食指关节,在烛台内侧的墙壁上敲了一圈。
“咚咚咚……”
果然,箭插入那处的墙壁敲出来的声音与别处不同。
官秩一边躲大铁锤,一边抱怨:“奇怪,怎么上回来的时候没有机关……”
“你过来。”邢坞招呼官秩。
“啊?”他躲开正面迎来的一个大铁锤,侧身闪到邢坞身前,问他:“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这里。”
顺着邢坞修长的手指向上看,那是一个被箭刺出来的小洞,烛火昏黄,为了更加直观地看到洞里的东西,官秩打开手电筒,对着里面一照。
这一照,果然就照出来不对劲。
里面有一块漆黑的磁铁,周围的土壤厚实干燥,说明这个洞不是刚才那把塑料件射的,而是一早就挖好的。
官秩伸指进去把磁铁拿出来的同时,也看到了磁铁下藏着的那枚触发铁锤的机关按钮。
“找到了!”
官秩指腹轻轻往下一按,铁锤立马停下摆动,一动不动地僵在半空中。
“停了?”周小陆从角落里探出头来问。
“怎么,意犹未尽啊?”官秩打趣他。
“滚你妈的!”周小陆骂骂咧咧地刚想从角落里走出来撕烂官秩的嘴,就突然脚腕一紧,啊地一声,整个人被生生地悬空倒吊了起来。
“卧槽!”
几百根银针从头顶“咻咻咻”地往下射,眼看着就要把周小陆射成筛子。
邢坞立刻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向半空中的绳子飞去。
“咚!”
周小陆摔了个四脚朝天。
与此同时,易小天脱了警服外套往上一甩,挡掉不少银针,给了他足够的缓冲时间。
针雨还在密密麻麻地下,周小陆惊魂未定地爬起来,迅速跑到邢坞所在的安全地带。
此次前来一波三折,只要他们稍稍怠慢一点,今天可能就得交代这里了。
不过,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机关不仅说明了目前在开采这座矿的人极其重视这批金子,也极其害怕有生人闯入发现这座金矿的秘密。
门上机关射出的塑料箭伤不了人,只不过是个引子,为的就是用箭上的铁连接磁铁好触发壁灯旁铁锤的机关。
铁锤仅一个就几百斤中,几十个铁锤互相夹击,若不是邢坞身手够好,眼睛够尖,官秩他们可能都要被砸成肉饼了。
那设机关的人也是个谨慎的,生怕大铁锤砸不死他们,还专门在地上下了套,脚往里头一踩整个人就会被倒挂起来,然后触发顶部的小石门,就会落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针雨。
想不死都难。
“咱们还进去吗?”官秩望着密密麻麻下个不停的针雨,问邢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