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舆论已经有不可抵挡之势头,任凭沐云熙再打开直播,也是不到半个小时就被评论区的乌烟瘴气劝退。
她叹了口气,面露愁容。也细细咀嚼了一番厉南方的话。
他说如今舆论越来越不可控制,我们哥几个你找谁都是在烈火里更添一把柴火。除非你找厉顾城。
但是你找也找了,他非但不愿意帮你,还跟陆婉清走的近。你再深想,这些仓库里的照片,除了他以外谁还知道?
就算陆婉清摆明了想害你,但是她有那么大的势力散步全网吗?而且厉顾城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帮你压下来?
沐云熙掌心现出指甲的痕迹来,这所有种种都表明了一个真相:这些直击心脏的网络暴力,都是厉顾城一手策划的。
沐云熙搬出云水别墅已经有几天了,她不知道厉顾城回没回去,对自己的卧室满不满意。
一下子被厉南方喂了一口玻璃渣,她还没缓过来,脑子里灵光一闪,厉南方不是整个事件里收益最多的人么?
她冷静下来,仔细想着一桩桩一件件。决定不能坐以待毙着了厉南方的指示,要主动出击。
所以今天沐云熙还是来到了厉氏集团大楼下,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走进了大门。
原来她是这里的沐秘书,跟在厉顾城手下做事。那时候正是秦喃说的他们二人感情不明不白,好像一切花好月圆,守得云开见月明要为他们的未来画上圆满句号了。
如今再次踏进这里,回头一看,已经经历太多。
总裁办的员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最近自家老板议论风头一点都不好,整个公司精神气低糜。
小桃突然打了个机灵:“峰哥!那不是云熙姐!”
陆婉清第一个看过去,只见总裁办公室门口确实立着一位身材高挑纤细,气度非凡的女子。
那女人转过脸来,惊艳了人间八月。
沐云熙特意看了一眼陆婉清,接着转身进了厉顾城的办公室。
陆婉清自然是经不起挑衅,她把手上工作一放,高跟鞋踩在地上叫嚣比试的色彩越来越浓烈,让总裁办的人都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阿正直接放沐云熙进去了。等到陆婉清过来的时候他身子一正,挡在门前:“若非要事,不得擅自进总裁办公室。”
陆婉清眼睛瞪的通红:“沐云熙有什么特权吗?她怎么就能随便进?这就不算打扰顾城办公了吗?”
阿正还真有理由:“沐小姐是因为今日的网络舆论影响总裁形象而来的,早已预约。”
陆婉清自然是知道沐云熙的所有网上黑料,她高兴还来不及,同时还不忘暗自去查到底是谁的手段。
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这种名誉上的打击,凶狠程度不亚于心理创伤。
陆婉清离开了。
厉顾城知道是她来了,也不起身。他自带尊贵如神仙的气质,哪怕什么流言蜚语也入不了他的耳:“要谈什么?”
沐云熙毫不客气坐下,语气有些涩然:“不出手相助也是因为舆论么?”
男人点燃了一只烟,他以前从来不在沐云熙面前抽烟。看他身形也是萧索了许多。乌青的眼眶在烟雾缭绕中看着她:“我这么小气?”
沐云熙了然一笑,须臾,在呛味儿中与他对视:“也是,你从来都是直来直去。那我再问你,仓库里的照片,都是你发的?”
厉顾城一愣,是那些造谣她被染指的言论。他心口顺势一疼:“我有那么无聊?”
看他依旧不咸不淡,沐云熙所有的委屈跃然而出:“不是你还能是谁?是我耽误了你和陆婉清逍遥么?救完我还把我扔下火坑?”
她在厉顾城这里,从来没有理智可言。
看她激动的站起来,还好办公室隔音。不然叫陆婉清听了去,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
厉顾城想安慰她,可是所有事只差临门一脚,他不想功亏一篑:“我跟你说了,我不想耍手段。随便你怎么认为。”
沐云熙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刹那间厉南方的话灌入耳朵。
沐云熙看了他最后一眼:“那你为什么不帮我?”
这一眼直接看到了厉顾城心底,那里面的脆弱让他看了都于心不忍。他转头,暗灭了星火:“时候未到。”
沐云熙明白了,应该是拒绝。成年人生存法则不就是这么写的吗,倘若别人没有直接答应你,无论话说的再好听,也是不答应。
沐云熙走了。像没来过那样。
还等着看好戏的陆婉清没见到她脸上的神色,一边担忧一边跑进了总裁办公室。
刚一进来就被烟味儿熏的不知所措,什么时候厉顾城会在办公室抽烟?
他站在云雾中,陆婉清一瞬间有些怔种。她是不是从来都没看清过他。
“顾城,你……”
“滚。”
陆婉清看他,愣了好一会儿:“沐云熙跟你说什么了……”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这一声可谓是中气十足,要是说刚才沐云熙吼他没被旁人听了去,那么这次,陆婉清进来故意没关门,这一声“滚”,说不好整栋大楼都听见了。
陆婉清跑出去了。
厉顾城闭紧眼睛,他开始调理呼吸。有没控制住自己,开始气血上涌了。
阿正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二少爷在六月初与陆小姐接触频繁。”
六月初,是厉南方刚开始找上沐云熙纠缠她的日子。
厉顾城整个人的冷冽、狠厉,都在眼睛里迸发出来了。
还差最后一步收网,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安分守己,不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坏了大局。虽然他向来就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但是到了沐云熙这里,它不值一提。
厉顾城回了一句:“在账上走十个五十万,把舆论压下来。顺便突破沐云熙所有代言推广的销量。买完随便怎么处理。”但是隔岸观火,他做不到。
陈歌晚上到1998的时候,场子还没热。傅沉先来了,他心情也不是太好,就坐在那里和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