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说害怕他就能放人?
她又不是傻白甜。
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没心没肺道:“既然要杀人,下次射准点,我嫌疼!”
阿倦一愣,隐约又从这张脸上看到了胖橘的神采,不由神思一滞。
怕被扰乱心神,阿倦飞快别过头,拎着她往前走。
他方才的话只是吓唬她,但他会拿走宁落落的贴身饰物,明天一早护城河里仍会有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身着宁落落的物品,被送到沈渡面前。
他倒要看看沈渡能撑到几时!
至于宁落落,也未必非要死,他会把她藏起来,等杀了沈渡救出阿姐之后,再求阿姐饶恕宁落落。
他脑子里正胡乱想着计划,手臂上忽然针扎的疼了一下。
他回头,只来得及看清宁落落扎在他手臂上的注射器,便眨了眨眼,浑身失去知觉,摔倒在宁落落脚边。
……
仙乐阁。
屋里没开窗,光线昏暗,充斥着浓重的药味。
六皇子站在一旁,如今的他已经龙袍加身,腰杆挺得笔直,气势上已初露锋芒。
只是此刻,身为真龙天子的他,却神情恭谨的看着床榻上的人,说道:“是,皇婶本该今日进京,可海边并没有我们派去的船。”
明玉坐在沈渡床前,皱着眉担忧的给他端了碗药,刚拿起勺子,沈渡却直接将碗接了过去,一如既往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明玉欲言又止,明明他最嫌药苦,以往宁落落给他送药时,他都喝的极慢,还要吃蜜饯才行。
可从她来了,沈渡就没让她侍奉过一次汤药。
如今明玉很清楚沈渡心里没她的位置,已经不做他想了。
只是宁落落不在他身边,总不好让他就这样孤家寡人的熬着。
沈渡喝完药,扯过绢帕擦了下嘴,然后起身下地。
这一举动吓了众人一跳,纷纷围了过来,沈毓想要扶一下沈渡:“皇叔,皇婶朕去找,您先养病要紧……”
沈渡逞强的躲开他的手,没让他扶,走到屏风边扯了件斗篷披在身上,除了脸色透着冷色的白,确实看不出其他异样。
“暂时还死不了。”他看了眼沈毓,语气自带严师般的威严:“你以为你还是闲散皇子?”
沈毓吃瘪的抿了抿唇,没敢说话。
他现在是皇帝,有了无上的权利,也总被权利框着,并非事事都能随心所欲。
尤其他刚登基,更要拿出自己的气势,应对四国使臣的考验的刁难,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怎可儿戏的离开?
沈渡往外走,沈毓追出去补了句:“皇叔,城门吏方才回禀,并没有摄政王府的人进城,皇婶应该还逗留在皇城外。”
沈渡嗯了一声,脚步没停,浑身带着肃杀之气。
“阿渡哥哥,我跟你一块去!”明玉也追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藺如这才敢进来:“殿下。”
沈毓站在原地,仍看着沈渡离开的方向,有点丧气的低语道:“藺如,你说为什么我都坐在皇位上了,还总觉得被无形的力量框着拘着,时时刻刻更不敢松懈了?”
他换了个舒服点的站姿,有点向往道:“当皇帝不就应该像我父皇那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