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浣头也不回拉起我就往里走,我心里却另有想法,盘算着怎么打这里溜到太后宫里去,最好在那里混得无比脸熟了,能多多接近宫女金珩才好呢!
我心不在焉地来到了皇王的面前,小浣早就拉着我盈盈下拜了,我却迟了一下,小皇王展现了一点绅士风度,手一挥,对我们说,“些许俗礼,免了吧!”
他望了我一眼,我冷,怎么感觉有点不应该有的风情万种的味道呢?
他吩咐来人带小浣姑娘去挑些好吃,好玩的东西。然后就此便想把她打发走,我心里当然明白小浣既不想要什么礼物,也不想离开我身边,于是我推辞说,“那怎么行呢?我们怎么能无功受禄呢?”
小皇王嘿嘿一笑,“不打紧。也不会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再说,这也是我感激九皇叔为社稷千里为江山万代争战沙场的一片无量功德。照顾好你们,是我的重责。”
小浣这丫头有骨气的很,听了这话不但不感激涕零,还直接就看出来他没安的什么好心,对他连个谢字也不说。甚至也没正色多看一眼。但更心知难以匹敌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低下头,向外走去。
我叫小浣,我说,“我和你一起去。我要挑些好玩的东西。回家里去玩呢。”
皇王毫不客气,一把死死拉住我的一只手,对我说,“不准你去,我召你来,是有国家大事需要商確的!”
这只手虽暖,可惜这只手离我的心太远,远到他永远触摸不到我的心。
我不卑不亢地说,“小皇王,别拿家国这样大的事来压我!我只是一个只知涂脂抹粉的女人,那么大的事,我不懂得!”
“你必须懂得!小小王妃,你是不是埋伏在我国内的奸细,我可要调查得仔细哟!”
“欢迎你大肆派人来查,但我不接受你的近身调查。”我的话说得一点余地不留。但他却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地回我,“你是我的小皇婶啊,堂堂九王爷的王妃,除了我,谁还敢动得你一二分呢?所以,我为家国大业,一定要来个近身调查!”
这话说得可当真不要脸至极,他这不要脸的精神怎么那么象足了刘羽希呢?莫非我们几世有缘,他也跟我在这一世有关联?我仔细打量着他,白白的皮肤倒是有些象,但那眉眼之间却是相去甚远,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我这么一打量他,他还来劲了,索性冲我飞了一个媚眼,我气红了脸,挣脱了他的手,跑过去牵住小浣的小手,就要和她并肩冲出去。
小浣这丫头当真聪明得紧,当下就明白我的心思,她不但不高兴反而惊惧地冲我摇头,我哼,“怕什么!就凭门口那区区十几个人,难道拦得下你我二人吗?”小浣虽是下人,但心中其实是女中的英豪。她也有一身好武艺,可是,这时候,她真的很怕,她低低对我说,“你想连累九王爷犯下死罪吗?他在前方,已是九死一生……你若惹恼了小皇王,那他,他,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呀!”
我一听这话,痛得心碎无声!我疼得都要哭了,扬高了声音问她,“那怎么办?难道要我留下来,留下来……”
小浣久居王室,对宫闱内事早已了然于胸,轻轻对我说,“为了咱们恩深义重的九王爷,你也要留一条命在!不管怎么样,都要记住,你曾答应过他,你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为了等候他凯旋的那天!”
小皇王早就把我们的谈话悉数听到耳中去了,这时倒觉得小浣这丫头识大体得很于是喜得眉花眼笑地说,“这位小美人说得很是,那么她也留下来吧。只是,你还可以去捡些喜欢的玩意去!去吧,去吧。我不会害死你们王妃的。放心。”
小浣暗暗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就差不能大口啐他。
我好没意思的让他拉了回来,问他,“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会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说给你听,保准不说一句假话!”
他满意我的态度,点点头,有点得意我的屈从。
“来日方长啊,急什么呢,我要从头到脚,好好的了解你这个充满中原文化的异域风情女子!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包括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民风民俗,中间还有你们的诗词曲赋,更有,你的满身武艺!”
我继续不卑不亢,“对不住,小皇王,我的满身天文地理、民风民俗、诗词曲赋都可以讲给你听,可是满身的武艺,我没兴趣跟你讲。再说也不必讲,我已经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您麾下的将士,他们学会,可以保家卫国,临阵杀敌,您学会了,有什么用呢?再说,自从我的九王爷走后,我已将剑沉封,王爷不归,我的剑,便不会舞出!我的剑,只为心中的至诚君子而出。”我说到后来的时候,都要哭了。
小皇王眼露一抹闪亮的凶光,但一瞬即失,他平息了一下情绪,待我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之后,才换作一副笑脸,“你知道嘛,我最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轻视我是小皇王!但,只有你!叫了之后,让我欢喜!”
我漫不经心的偏过头去,心里不齿于他。
他绕过来,站在我的目光正前方,偏着头对我说,“我小,你却更小!你与我之间,在某些程度上你不觉得更为相得益彰吗?”
这话说得太巧了,明显是暧昧,但又让人说不出是非。我想翻脸拿不到证据,我只好转移话题,“我渴了我饿了我累了我要回家了。”
他小脸一松,“我有清茗我有香点我有暖榻,王妃可以安享。”
“我想回家!”
“待我查明你的身份,你尽管回家。可是,现在不行。”
“你要强人所难?”
“我有说过要对你怎么样吗?”
“没有说过。你最好也别作过!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小婶娘!”
“对了,小婶娘,我正好先来讨教你们中原的古法: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打翻错乱的关系,而非要将真爱掩埋?”这话说得够撩人的,我想起他那天初见我时说过的诗,暗喻女子私奔,今天就更有些明确这层意思了。
我不卑不亢地说,“那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清楚。你再找个人问问看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他却向前跟进一步,“我爱上了你!”他直言不讳,以一个至高无上的皇王的权威,将我逼在一个死穴的洞口。
我心里恨得直骂他,不要脸不要脸真不要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脸成这样可耻的!
他白着一张小脸,对我左顾右盼,不再说话。
我横着一双厉眼看他,一瞬间,我觉得眼前这个小男真的称得上是个帅男孩,但仅止于此,没有男人的味道,只有一股邪恶得让人齿寒的味道。哪儿及得上我的九王爷一分半毫?这些话,我跟这位型男还说不出去,我只好说,“我累。想歇歇,你既不叫我走,那么,你就走呗?”
他钉在那里一样,幽怨地看着我。他大概见过放肆的,但就是没有见过放肆成我这样子的,就要鹊巢鸠占。
他可不是我的九王爷,对我百般呵护,什么都听我的,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挑战一样斜睨着他,发现他的眼神一会儿是伤心,一会儿是仇怨,一会儿又仿佛是想恶虎扑食一样冲上来的欲望!反正他在那里思想斗争得也相当巨烈了一些时候,最后,却一甩手,回身走掉了。那身形,也很称得上风度翩翩,只是他选错了一种生活的风向,所以风度虽有,翩翩却不足。唉。我正叹息声声,小浣一步一步迈进房来。
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我更忧心忡忡地回望。“怎么办?如果他强迫于我,我不会就范!”
“不!不要!我的傻王妃,你必须就范!要不然,王爷怎么办?要知道,他的安危,仅皇王他,一句话而已。”
“小浣!你说的什么话啊,他可是他的亲王叔啊!”
“那又怎么样?他连眼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你还抱什么幻想吗?”
“那我的清白怎么办?”
“这里不是你们愚腐的中原。可以不奢谈那些。”
“可是……”
“可是,你爱着九王爷,九王爷也爱着你,我们看得出来,没有了你,他会活得不痛快!”
“我也是!”
“所以,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做不到!”我看着小浣认认真真,水水汪汪的大眼睛,想起了之前她身在王爷跟前,而心中已有所爱之人的复杂心境!
聪明的她当然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她说,“一个女人,可以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我愚蠢地说,我不能。
她陪着我不再出声。
过了好久才幽幽地说,“我知道。因为,那是小王爷太好、太好啦!”
我的泪如流水样淌了下来,她一边替我擦试,一边轻声说,“我便同时爱着他们俩个男人,一个是尊崇于心的敬爱,一个是根植于心的热爱。都是难以割舍!”
那夜我幸运的躲过了小皇王的引诱,但是接下来,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