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骇然。
皇上竟然让三殿下代理朝政?这样说来,岂不是有百年之后传位三殿下的意思?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儿臣尚且年幼,还没有能力主揽朝政,皇上深思啊!”
此举自然是郑闻止同能静道人商议之后,他自然知晓皇上会让他代理朝政,拒绝之言,只不过是客气一番罢了。
“朕已决定,闻儿如今是在朝中皇子中年岁最大的,理应由他暂理朝政。”
说完,不容反对,皇上便乏了,宣布退朝。
文武百官更是人人不解,各自都凑到一起议论,皇上此举,是否有培养郑闻止接手朝堂的意思。
郑书煜始终未开口,下朝之后,他同魏九思一同离开皇极殿,身后跟着的正是郑闻止。
“六弟,本来父皇说要找人暂理朝政,我还以为一定会是你呢,毕竟你前些时日如此受宠,没想到是我。”
郑书煜这才回头,看向郑闻止。
“如此,那先恭喜三哥了,只是代理朝政并非如此简单,日后三哥可要小心些,莫让人抓住了把柄告到皇上那里去。”
说完,郑书煜便匆匆离开了皇极殿,郑闻止原本是打算刺激郑书煜一番的,没想到反过来被他怼了,心情不由得郁闷,但想到日后朝中做主的就是他了,还不是想怎么惩治郑书煜就怎么惩治,心中又有些痛快。
这人得罪了他,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又是一日早朝,只不过皇极殿上的龙椅上却没有人,反而文武百官依旧站成两排,中间站着一个郑闻止。
“诸位大臣,去年一年,咱们南郑各地除了闹蝗虫的那几处州县,可谓是大丰收,些闹了蝗虫的,在咱们六殿下的英明献策下,也得到了妥善处理,咱们南郑一向都是各国之中赋税最低的,国库虚空啊各位,我建议从今年开始,各地赋税提高三成,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不可。”郑书煜忙走出文官队,道,“这些年百姓们的生活安定,赋税已然固定,若是突然提高赋税,恐怕会引起各地百姓的恐慌和不满,对我南郑国势不利啊!”
“殿下,臣等也以为,这赋税事关一国命脉,不可轻易调整,若是国库亏空,不若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还是不要为难百姓为好啊。”
几位大臣纷纷劝谏,郑闻止只好作罢。
早朝便如此不欢而散了。
下了早朝之后,郑书煜看魏九思在前面走的极慢,不由得上前勾住了他的脖颈。
“先生,今日天气不错,去你府中品茶如何?好些日子没尝到你府中的茶了。”
“正好,我也有事想同殿下说。”魏九思回府换下了官服,刚刚烫好茶,不多时,郑书煜便上门了。
二人坐下喝茶。
“先生,果然还是你府中的茶好喝。”
魏九思却没有心思喝茶。
“殿下觉得,郑闻止今日为何会在早朝之上提出要增加赋税?”
“莫非是他真的觉得国库亏空了?”
郑书煜也不明白郑闻止为何会突然在朝堂上如此说,毕竟增加赋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朝中的国库虽然不太富裕,却也不到亏空的地步。
“他应当是在试探,”魏九思低头,喝一口茶,道,“试探朝中诸位大臣对增加赋税的态度如何。”
“若是态度好的话,他便能增加赋税了吗?”
“怕是私底下他已经让信任的手下去做了,只不过增加的赋税没有送到国库,而是送到了他府中。”
各地的赋税都是统一的,国家若是调整,最后也全部都收到了国库,同个人没有关系,郑闻止若真的想要钱,怕是只能是串通联合各地的地方官员假传圣旨增加当地赋税,收上来多余的银两全部都进了自己的口袋。
“如此恶毒的计策,郑闻止竟然也想得出来?”
若是这样,各地的百姓岂非有苦难言?
“殿下先不要声张,我已派魏行去各地查探,一旦找到确切证据,直接呈报皇上,皇上定不会容忍此等行径。”
郑书煜赞同的点点头,此时的确不宜声张,万一打草惊蛇便不好了。
“另外殿下,三年一度的春闱会试即将开始,今年不同于往年,怕是郑闻止会串通大臣为非作歹,你自可进宫请求皇上让你做今年会试主考官之一,防备郑闻止有什么阴谋诡计。”
“先生此言有理,会试乃是三年一度顶顶重要的大事,万万不能因为郑闻止而毁了这些苦读圣贤书的有才德之人。”
之后他们要打的仗还有许多,眼下这种时候,更是万万不能松懈。
临近春闱会试,京城之中涌进许多进京赶考的举人,这些举人基本都在乡试中取得了不错的名次,都是各省的人才,这些人聚集在京城之中,势必要到各家客栈之中入住,此时便是京城各家经商富人最勤快的时候。
自古经商乃是贱业,这些经商的有钱人家巴不得同京城中的高官重臣有所联系,奈何就算砸重金也不一定会联系上,但是这些从各地而来的举人则不太一样。
这些举人都是各省万里挑一的人才,若是有一个能够高中会元,能够求到家中成为女婿或者其他亲近关系,一家便都跟着飞黄腾达了。
所以此时便上演了各家员外富户在客栈门口抢人的大戏。
郑荆楚这日恰巧出门去附近的布庄瞧新到的布料,路过客栈,恰巧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惊奇。
“这才刚刚到会试,还没到殿试呢,怎么就这么心急如焚的开始抢人了?”
客栈门口围着的都不是各省的举人,多数都是京城中的富户和他们的家丁。
实在是败坏有钱人的风气啊。
“公主有所不知,这会试之前抢人尚且如此难呢,何况真若等到会试结果出来,怕是更是难抢。”
毕竟这有钱人不少,但是能在会试中高中会元的属实不算很多。
尤其这些高中会元之中的,又有些春闱考了很多次,家中都有妻儿之人,剩下一些年轻有为的,便更难找了。
郑荆楚抬眼,便瞧见客栈门口有一个文弱的书生,正在被一左一右两个身着华服的胖男人拉着。
瞧着那人一脸为难,郑荆楚不由得对阿瑶道。
“你去将那些人遣散,再给那个书生一些银两。”
阿瑶点点头,便去客栈门口将人都撵走了。
“这光天化日的,都在这客栈门口拉人算是怎么回事?你们也不问问人家小哥,愿意同你们回去吗?你们这是好客还是抢亲啊?”
“你又是哪位?是府衙的吗?小姑娘家家的,少管闲事。”
两个富户见阿瑶出口阻拦,有些不乐意。
“那你们瞧呢。”
阿瑶亮了亮自己的腰牌,二人马上怂。
“女官息怒女官息怒,我们马上走。”
那举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本一直抢他的两个人就都灰溜溜的走了,忙转身道谢。
“谢姑娘解救。”
“无妨,这些银子给你吧,进京赶考不易,好好考,希望春闱之后还能在殿试上看到你。”
“姑娘可是和他们一样来抢人的?”那举人也是有气性,并没有接过银两,反而问。
“不是。”阿瑶笑了下,“是我家小姐让我来帮你的,我们不会抢人,日后不论中与不中,都是你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