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一个闪身，仓皇地躲开了飞来的搪瓷茶杯。
“啪嗒”，搪瓷茶杯应声落地，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引得角落里的护工惊声尖叫。
林皓不可置信地看向前丈母娘，心中不禁暗忖，这老太婆不是疯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吐槽完，苹果、桔子、手纸、饼干……一系列东西接踵而至。
待将置物柜上的东西丢到只剩下一把水果刀时，老太太这才收手。
对面，四处逃窜的林皓终于得空歇上一歇。他糟心地看向韩老太，色厉内荏地低吼道：“不都说好了嘛，好好说，不动手。你这又是发什么疯。那个谁……”林皓看向躲在角落里的护工，“报警！告诉警察，我的人身安全严重受到了威胁。”
老太太一脸看白痴的模样望向林皓，“好啊，报警吧，赶紧的。我外孙女被人虐待成这样，我得找警察同志好好反映反映情况。”
闻言，林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而一旁护工拨打电话号码的动作也因为老太太的话戛然而止。她为难地看向林皓，“那个啥，还报吗？”
林皓挥挥手，“不用了！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护工如蒙大赦，一溜小跑地逃出了病房。
见外人已经走了，林皓也再没顾忌，瞬间便在前丈母娘面前现出了怂样，“妈，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是家庭内部矛盾，咱们自己就能解决，不要报警了，好不好？刚才是我不对，您消消气，气坏身体就不好了！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喝点水，慢慢谈，慢慢解决，行不行？”
老太太轻蔑地乜斜着林皓，“你巴不得我气死呢吧？那样就没人找你的麻烦了，是不是？”
“妈，不管您信不信，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怡秋和两个孩子欺负了小雪。也是小雪住院了，我才知道了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我已经严肃地批评他们了。以后，我会看好他们的，也会照顾好小雪。您看，小雪生病，我特意给她安排的单人病房，还给她请了看护……”
韩老太再一次无情地打断了林皓恬不知耻的发言，“你是死人吗？你女儿被人打，被人用热粥泼，你等到她腿都断了才发现她被欺负了？”
林皓连忙解释，“最近公司刚刚上正轨，所以有些忙。我有时候好几天都回不了家，回家了也是早出晚归的，跟小雪根本碰不上，所以才忽略了她。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多多关心她的。”
老太太摆了摆手，“别说了，你的保证我一个字也不信！当初，你跪在我面前向我保证，说你会爱墨香一辈子，照顾墨香一辈子。结果呢？我们家老头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跟墨香提离婚，你还是不是个人了？当初我就说，你是奔着我们家老头子能帮你才要娶墨香，墨香还不信。现在好了，和你结个婚，最后把命都给弄没了。我还能信你什么？”
林皓本来想反驳，说韩墨香是因为抑郁症才自杀的，跟自己没有关系。但看着老太太这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林皓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林皓，你们那一家子虐待了小雪，这事是绝不能轻易翻篇儿的。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介入这件事，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我选第二个！妈，我选二！怡秋不能出事，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她照顾！”林浩一脸的悲切。
老太太冷睨了林皓一眼，“好，那我再说说这第二个选择。我听墨香说，你当初开那什么广告公司，有一半的钱是墨香的嫁妆，有这事儿吧？”
林皓点头如捣蒜，“有有有！您放心，我会把公司一半的股份转到小雪的名下。”
“不用！谁知道你那破公司哪天就倒闭了？我们小雪不稀罕你那破股份。我呢，也不难为你。墨香的嫁妆你花了一半，那就把剩下那半给我吐出来。回头等小雪出院了我会把小雪接走，那些钱就当小雪的抚养费了。”
“啊？”林皓的脸上写满了不愿。
当初韩墨香出嫁时，韩家生怕女儿嫁过去会吃苦，老两口把大半生的积蓄都给了韩墨香当嫁妆。即使现在钱只剩下了一半，可那也是笔十分可观的数字。现在韩老太让林皓把剩下的钱全都还回去，林皓不自觉地感到阵阵肉痛。
“啊什么啊？怎么着，我女儿的嫁妆你花了一半儿还不够，还想用剩下那半儿去贴你现在的老婆孩子？”
“没有！没有！”一想到如果不交出钱，常怡秋就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林皓咬了咬牙，“我给，墨香剩下的嫁妆我都还给您。”
韩老太点了点头，“算你识相。除了归还嫁妆之外，那个什么常怡秋必须跪下来给我外孙女道歉。”
“啊？妈，您这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
老太太掏出手机，在键盘上按下“110”三个数字，“所以，你是想选第一个？”
老太太玩了一手漂亮的博弈，直接将林皓逼到了墙角。
林皓当即给常怡秋打了电话，让她带着韩墨香留下的存折立刻赶到医院。
钱包脑袋常怡秋骂骂咧咧地赶来医院。当得知不但要交出钱，而且还要跪下给林漠雪道歉时，常怡秋瞬间就炸了，“林皓，你这个杀千刀的，你不是人！钱给出去了还不够，你居然还要让我给那个小贱蹄子跪下道歉。我告诉你，没门！今天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那个老太婆和小贱人如意的！”
韩老太冷嗤道：“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韩老太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手机。
见状，林皓扑向韩老太，第一时间阻止了她拨打电话的动作，“妈，别报警！她脑子不清楚，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跟她好好说说，她就明白了。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听到韩老太要报警，常怡秋也懵了。不是来医院送存折的吗？怎么又扯上报警了呢？
林皓将常怡秋拉出了病房。十分钟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林漠雪的病床前。
“扑通”，常怡秋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小雪，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虐待你。阿姨错了，以后阿姨不会了。”
说完，常怡秋便要站起身来。
“让你站起来了吗？”病房中再次响起韩老太威压满满的声音。
常怡秋秀眉紧蹙，“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韩老太缓缓地走到常怡秋的面前。她猛然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常怡秋一巴掌，“这一巴掌，我打的是你明明在和林皓谈恋爱，可得知了那个畜生为了往上爬，勾引我们家墨香，你不但不阻止，而且还鼓励他那么做。”
“啪”！韩老太反手又是一个嘴巴，“这一巴掌，我打的是你在林皓结婚以后，一直跟他勾勾搭搭，还给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啪”！“这一巴掌，我打你虐待我的小雪。”
“啪”！“这一巴掌，我打你管教不好儿女，纵容他们欺负小雪。”
常怡秋捂着脸，恶狠狠地瞪向韩老太，“老太婆，你够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别太过分！”
韩老太一阵冷笑，“你很聪明啊，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到杀人这一段了呢。”
闻言，常怡秋的眼神一阵闪烁。
韩老太抬起手又重重地给了常怡秋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我打你和林皓一起逼死了我的墨香。”
常怡秋泪水盈盈，她回眸看向林皓，柔声柔气地撒娇道：“林皓，救我！再打下去我会被打死的！”
还没等林皓说话，韩老太的第六个耳光已然落在了常怡秋的脸上，“居然敢说我的小雪是小贱蹄子，我看你才是个贱蹄子。没想到啊，你这个贱蹄子居然还会变脸，刚刚还像个泼妇一样，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楚楚可怜了？”
老太太抬手还要继续打下去，可林皓突然窜了过来，一下子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妈！妈！都打六个嘴巴了，够了吧？刚刚咱们谈条件的时候只说让跪下道歉，也没说扇嘴巴这事儿啊？”
韩老太斜眼睨着林皓，“哦？是吗？是不是你搞错了？在我的认知里，道歉就得扇嘴巴。怎么？你不会是幻想上嘴皮碰碰下嘴皮，说句对不起，然后你们虐待我小雪的事就翻篇儿了吧？你们想得可真够美的了！好啊，忍受不了扇嘴巴，是吧？那就选第一个，我现在就找警察同志过来。”
林皓发誓，他这辈子都没碰见过像眼前这老太太这么难缠的人。他真的是拿这老太太一点招儿也没有了。
“妈，这么着您看行不行？您告诉我，还有几巴掌？剩下的我帮怡秋受了，好不好？”
韩老太抚了抚她那梳得一丝不苟的花白头发，“好啊，让我算算啊……”韩老太掰着手指数了数，“再打十个巴掌应该就够了！”
“还有十个巴掌？”常怡秋拔高的声调极其的尖细难听。
林皓咬了咬牙，屈膝在韩老太面前跪了下去，“妈，您打吧！”
韩老太揉了揉掌心，“刚刚打累了，现在打不动了。你自己抽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别想着偷奸耍滑，要不然打了我也当你没打。”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林皓自己抽了自己十个大嘴巴，然后带着常怡秋，灰溜溜地离开了林漠雪的病房。
林皓和常怡秋走后，林漠雪一言不发。看着愣怔的林漠雪，韩老太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后悔。虽然收拾了两个人渣，可外孙女好像被吓到了。
韩老太温柔地抚摸着林漠雪的头发，“小雪，外婆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漠雪抬眸看向韩老太，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外婆，我没有被吓到。”
闻言，韩老太心下一松，她轻轻坐到林漠雪的身边，继续问道：“那小雪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我在想事情！”
“小雪在想什么，可以告诉外婆吗？”
林漠雪颔首，“外婆，你为什么不让警察叔叔把那个巫婆抓走呢？”
韩老太沉吟了片刻，她在斟酌如何对林漠雪解释这件事。是像哄小孩儿一样随便说个理由糊弄过去，还是以此为契机带领外孙女走进大人的世界。女儿去世后，她一直很后悔，她和老伴儿将女儿保护的太好了，所以女儿才会缺少辨识能力，遇人不淑。韩老太不想外孙女重蹈女儿的覆辙。可小漠雪才七岁，这么早就让她见识到生活的险恶，会不会过于残忍了？一时间，韩老太陷入了两难的纠结。
半晌，权衡各种利弊后，韩老太做出了决定。她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外孙女。所以，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她一定要教会小雪如何保护自己。
想及此处，韩老太缓缓开口，“小雪，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比如你被巫婆虐待的这件事，外婆即使找到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也不一定会把她抓起来。”
林漠雪不解，“为什么？”
“因为想要将巫婆抓起来，警察叔叔需要证据。可大人和小孩子不一样，大人很擅长说谎。那个女人不会自己向警察叔叔承认她虐待了小雪，甚至她还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两个孩子的身上。而警察叔叔是不可以抓小朋友的。事情要是那样发展的话，小雪就会被那些人白白欺负了。”
林漠雪的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她用力地消化着这颠覆了她三观的事实。
“外婆，我大致明白了。可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刚刚你说要找警察叔叔的时候，爸爸和那个女人会那么害怕呢？”
韩老太继续耐心地给林漠雪解释道：“因为外婆刚刚说的那种情况，是他们狗急了跳墙时才会想到的解决办法。没有父母会想要将自己犯下的错误推到孩子身上，除非他们无路可走了。小雪，这是人性。”
林漠雪若有所思，“所以，外婆只要不将他们逼到狗急跳墙的程度，他们就不会将欺负我的事情推到林清川和林淮宁的身上，他们就会害怕警察叔叔。”
“我们小雪好聪明，你分析得非常对！你爸爸和那个女人投鼠忌器，所以只要外婆提出的条件没有踩到他们的底线，他们都会同意。”
得到外婆的夸奖，林漠雪十分欣喜，“外婆，我明白了！外婆，你说小雪聪明，可小雪觉得外婆才是最聪明的人。你三言两语就能让那个巫婆跪下来给我道歉，外婆，你好厉害！”
韩老太一把将林漠雪揽进怀中，“小雪，有外婆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出院后，韩老太便将林漠雪接回了家中。
打那以后，林漠雪就再也没有见过林皓、常怡秋、林清川和林淮宁，直到九年后……
“小雪，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抬起头！不要让你妹妹一直替你说，你自己说说，为什么你要应聘进皓宸传媒？”
林皓的话让林漠雪从翻涌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她敛去眸中的厉色，抬起头时已然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爸爸，我知道，高中那会儿我回到家，给您、秋姨、哥哥还有妹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后来，去了寄宿学校以后，我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觉得后悔。当时，外婆刚刚去世，我很难过，再加上青春期叛逆，所以那阵子，有些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我变得很偏执……”
“自己控制不了自己那是精神病，你可别往青春期叛逆上赖！我那时候也是叛逆期，我怎么没像你那么发疯呢？”林淮宁非常不认可林漠雪的“借口”，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林漠雪的自白。
林漠雪看了一眼林淮宁，而后又泪眼汪汪地望向林皓，“爸爸，我……”
看着林漠雪楚楚可怜的样子，林皓心软了，“宁宁，你不要打断你姐姐。”
林淮宁瞪了林漠雪一眼，“行吧行吧！你接着说吧！”
“其实，这几年我一直想要找机会融入您、秋姨、哥哥还有妹妹，我想让你们看到我的改变。可是，每年只有三十儿那天我才能回家，而我又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
听到这里，林皓的内心不禁泛起了一丝对林漠雪的愧疚。为了不让林漠雪和常怡秋、林清川、林淮宁继续产生矛盾，林皓不但将林漠雪送去了寄宿学校，而且每年只允许她在大年三十儿这天回家。寒暑假和其他节假日，林漠雪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婆的房子里度过的。
而由于当年韩老太要走了林漠雪妈妈的嫁妆，并且逼迫常怡秋跪下给林漠雪道歉，常怡秋一直怀恨在心。韩老太去世后，由林皓抚养林漠雪。这时，常怡秋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长久以来，常怡秋一直在经济上苛待林漠雪，林漠雪的生活十分清贫。这些事情，林皓都知道，可他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想这些，林皓觉得有些对不起眼前的这个大女儿。
“小雪，虽然你每年只回家一次。但爸爸可以看出你的改变，你是比高中的时候乖了很多。”
闻言，林漠雪粲然一笑，“真的吗？爸爸，你看到了我的改变？”
林皓微微颔首。
“太好了！爸爸，能得到你的肯定，我特别高兴！”
看着林皓和林漠雪一派父慈女孝的模样，林淮宁十分不爽，“林漠雪，你能不能不要东拉西扯的。现在说你为什么应聘来公司的事儿，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
林漠雪赧然，“抱歉，我只是想解释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已。我来公司应聘，包括我大学时选择了广播电视编导这个专业，其实都是同一个原因。”说着，林漠雪一脸真诚地看向林皓，“爸爸，我从小就很崇拜您。后来，虽然跟您的关系闹得有些僵，但那也只是想通过叛逆得到您更多的关注而已。虽然我不及爸爸那般优秀，但我却也很想追随着您的脚步，到您所在的圈子闯一闯。我想用我的努力证明，虎父无犬女。来到皓宸传媒，我并不是想通过爸爸的关系而得到任何的关照。我只是想离爸爸近一些，让爸爸亲眼见证我的成长。所以，我想请求您，不要让同事知道我和您的关系，好吗？如果我做得不好，被开除是应该的，您不需庇护我。如果我做得好……”说到这里，林漠雪顿了顿。林皓以为林漠雪是要开始提条件了，可没想到林漠雪的话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我就更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和爸爸的关系了。那样的话，我的成绩在别人的眼中会大打折扣。如果有一天，我有幸成为爸爸的骄傲，得到圈里人的肯定，到时候我再公布和爸爸的关系。可以吗？”
看着眼前自强自立的大女儿，然后又瞥了一眼来公司只为镀金的小女儿，林皓若有所思。
半晌后，林皓点了点头，“小雪，你是真的长大了！爸爸同意你的要求。”
见林漠雪三言两语就将林皓的毛顺好了，一旁的林淮宁不干了，“老爸！你耳根子怎么那么软呢？怎么三言两语就被她给说服了？老爸，你信我，这坏种一肚子坏水，她到公司来肯定是没安好心。”
林漠雪一脸痛惜地看向林淮宁，“妹妹，你骂我其他什么都行，可是，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不要骂我坏种。我是爸爸的女儿，你那么说我也是在侮辱爸爸。我不知道爸爸在你的心里是什么位置，可他在我的心里是无比崇高伟大的，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林漠雪这一番诛心的话听得林淮宁瞠目结舌。
林淮宁转头看向林皓。此时，林皓的脸黑如玄铁。
“老爸，这么绿茶的话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好了！”林皓轻呵道，“什么红茶绿茶的，你一天天能不能学点儿正经的，别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老爸，我的意思是，林漠雪是在装模作样，她在挑拨我们两父女的关系！”
林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说了，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好好工作，不要在公司里吵架，让外人笑话。”
林皓既然这样说了，林漠雪在皓宸传媒实习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了。
林漠雪勾起唇角，乖巧地保证道：“爸爸放心，我一定会和妹妹好好相处的。不打扰您休息，我先出去了。”
说完，林漠雪便起身向外面走去。
“老爸……”林淮宁企图垂死挣扎。
林皓立马虎起了脸，“宁宁，是不是现在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不……不是！”
“不是的话就出去吧。”
“哦。”林淮宁撅起嘴，不甘心地离开了林皓的办公室。
出了林皓办公室后，林淮宁快步追上了林漠雪。她一把拉住了林漠雪的胳膊，“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是不是觊觎皓宸传媒的股份？”
林漠雪用力捏住林淮宁的手腕。林淮宁吃痛，瞬间松开了拉住林漠雪的手。
“妹妹，这还没黑天呢，你怎么就开始说梦话了？爸爸那么喜欢你和哥哥，而且还有秋姨看着，我怎么可能得到股份？”
听林漠雪这么一分析，林淮宁竟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
林漠雪和林淮宁在拐角处分道扬镳。
刚和林淮宁分开，林漠雪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得到了林皓的允许，可以在皓宸传媒实习，计划的第一步就算顺利落地了。
股份？林漠雪一点也不稀罕。
她的目标是整个皓宸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