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一愣,就连消息灵通的药馆都不知道,难道镇上的人也忘了。
她不死心,又去酒楼客栈打听,都没有见过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来。
难道真的是我做梦?
宁音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神色蔫蔫的往家走,许是一天下来心不在蔫,走得慢了,竟然走到半路,天便黑了。
从镇子到集市,中间隔了个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林中猛兽毒蛇无数,是猎户们时常来打猎的地方。但即便是猎户也不愿意大晚上的来这里,稍有不慎便会遇上猛兽。
宁音顿时有些惊恐了,她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赶。
“啊!”忽地脚下被什么绊住,她一下子趴在地上。
膝盖也磕破了皮。
糟糕!
她站起来,打开药箱趁着天还没有全黑,开始找药。
忽地碰到个冷硬的东西,宁音举到面前一看,瞬间凝住眸光。
打火机,打火机,他真的来过,我不是做梦!
狂喜之情涌上心头,宁音莫名的鼻间酸楚,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是在做梦,白眼狼,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宁音心底生起格外的勇气,她折了一段松枝,点燃,然后举着烧着的火把快速的往家赶。
许是有了勇气,又或是有火光照路,这一路虽然走得磕磕绊绊,倒也平安的到了家里。
老五婆和春花见她这么晚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通担心。
宁音心情格外的好,也就由着她们数落。
“娘,太奶奶,我想出去闯荡。”待他们平静下来后,宁音忽地说。
“出去?”老五婆和春花都震惊的瞠大眼睛。
宁音肯定的点头,“是,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我看医书学会一些医术,可以治一些头疼脑热的病,但是还是很多病都不会治,甚至我的医术都不如镇上医馆的大夫。我要成为一代神医,就必须学习。”
“这……”春花和老五婆交换一个眼神,“那你是想去镇上学吗?镇上医馆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孩……”
宁音摇头:“我要去天机门。我听说天机门是玄武大陆医术最高明的地方,我去了那里一定能学到最好的医术。”
“天机门?”春花和老五婆都惊了,“那是什么地方,你听谁说的,在哪里?音儿呀,咱们不用跑那么远,你现在不是神医,但也能够养家糊口,不要……”
“娘,太奶奶,我心意已决,这里是我这些年卖草药和给人看病攒下的银两,够你们生活个几年,我会早些回来的。”宁音将药箱底部暗格里,一个小布包拿出来。
“不行,音儿,娘就你一个孩子,我不同意,我不许你走。”春花搂着宁音哭了起来。
老五婆面色也非常的凝重,“音儿,你不要怪你娘,咱们家颠沛流离,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你若再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就完了,音儿,你……”
她想起那些年战火纷飞,人族凋敝的凄惨景象。
不敢想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
“我不同意,音儿,咱们一家人就在这里好好的活着。”老五婆也紧紧抓住她的手。
似乎怕劝不动她,当天夜里两人还守着宁音睡了一宿。
宁音自然也是不忍亲人痛苦的,只是她想到那个来去无踪的男人,还有将全镇人都抹去记忆的可怕技能,就止不住的想要去寻找。
她深深的觉得,当下的自己太过无知,太过弱小。
便是不能找到盛誉,也要学到更多的本领。
不再被别人操纵。
是夜,宁音睁着眼睛,看着睡在身旁的亲人,悄悄的出了门。
“娘,太奶奶,我若从不知道世上有那么厉害的医术也就算了,我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一定要学。对不起!”
宁音跪在院中,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转身消失在山林中。
……
盛誉跟着青风不知道飞了多久,就在他累的几乎昏过去之时,青风终于停了下来。
盛誉也不管身在何处,两手一摊的躺在地上,“我飞不动了,青风说什么都不要再飞了,我要睡会。”
江州。
青风站在高高的城墙下,看着城墙上苍劲有力的两个字,眉头紧紧的蹙起。
灯火辉煌中隐约有女子抱着琵琶隔水轻唱。
“桃……”
青风不自觉的伸出去,想要穿过那片灯火,触碰女子的脸。
然,手伸出去的瞬间,灯火骤然消失,轻唱的女子也没了踪影,只有古朴的城墙矗立在浓重的夜色中。
盛誉躺在地上,两只眼睛却没有闲着,一直紧紧的盯着青风,看到他痴迷的向前伸手,又骤然收手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由的轻笑一声,“哟,想不到超凡脱俗的青风也有放不下的心事呀。”
戏谑的声音响在身后,青风转过身来,看着地上没有半分正形的男子。
“盛誉,你可曾想过,门主为何不传授你法术。只让你钻研机关术吗?”青风一本正经的问,一下问住了盛誉的软肋。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身,“谁知道。”
“那你想学吗?”青风又问。
“想啊。”盛誉撇了撇嘴,“想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没有偷偷学过啊,但是我根本攒不住灵力,学了也只是学个架式。”
“或许现在不一样了,你,有那冰手相助,或许能让那冰手替你积攒灵力。”
“嘶,真的呀,青风,你知道那冰手。”盛誉猛地想到什么,翻身坐起。
猝不及防青风也俯过身来,两人差点面对面的撞在一起。
幸好盛誉躲得快,青风也飞快的转头,两个才免了亲密接触。
“咳,其实你已经猜到了,那只手与我颇有渊源,所以你才会一直跟着我。”青风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
盛誉深以为然,“那手确实与你的一模一样,就连虎口上的疤痕都一样。”
“那手是我的,却也不是我的。”青风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面色很是痛苦。
盛誉疑惑的看着他,青风沉默片刻,又说:“我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我的手断过,是一个女子用花瓣替我接好了。我想,可能正是这个原因, 我的手上才有花瓣疤痕。”
“嗯?”盛誉仔细的想想,也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