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事先有灵感已经报警,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我指指地上的衣服,低低告诉韩森,待会儿我出去说话的功夫,让他务必把这两人的衣服送过去。
如果这两人一直一丝不挂着,一会儿警察一来,那就成风化案件了。我们会很被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怎样都会是理亏的一方。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森,一把将我拉住,手劲出奇地大,执拗地不准我出去吸引这些人。
这一瞬间,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这个一直懵懂着男人,首先觉醒的,竟是男人的勇气,这一点让我感动。
可他完全不懂这些国产民工的心理,显然不是个合适的人选。我再三斟酌语言,希望能让他明白我的意思,却不至于伤害他男性的自尊。
他既然能坐到企业的高管位置,当然不会拎不清。他态度虽然妥协了,仍拉住我不肯离开,“夭夭,你要小心点,那些人都是男人。实在不行也不怕,还有我呢!”
他第一次用了珍妮花的称呼,可能以为这是我的名字。他的双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肩膀,狠狠地捏了捏,转身放开我去拿衣服了。
我一时软弱,为他这份绅士般的关心。然后振作起来,将头发在脑后重新挽了挽,装作刚刚发现沙滩上情况的模样。
我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朝那帮人走了过去,“怎么回事,你们什么人?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把大使馆的客人围起来了?”
不得不说,我身为一个年轻的女人,此刻加入,的确是有点风险的。
几个似乎红了眼的男人,明显是想看看此刻全身*的珍妮花。拿着衣服走过去的韩森、拼命护着珍妮花的约翰逊,都被推了好几个趔趄,形势剑拔弩张起来。
我身材还算高挑,一边大叫,“住手!你们几个,不怕坐牢吗?”一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最后这句挑衅的话终于起了作用,成功转移了那几个人的注意力,开始朝我围了过来。
我眼前一花,韩森已经挡在我的身前。我拉拉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心。
“你们两个是谁?难道也是来搞破鞋的?”应该说,这个四川口音的家伙,绝不是个笨人。他一句话,就成功的挑起同伴们,对于后出现的我们两人的轻视。
“这三位朋友,都是英国大使馆的客人。你们刚刚看见的,那是一对儿夫妻。他们从国外回来,是来考察此地的温泉准备投资的。今晚这里月色优美,温度正好,一时贪玩,忘记了时间,请你们谅解!”
我一席话,真真假假,避重就轻,暂时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力。我眼角余光看见,那两人还好没被吓傻,已经开始穿衣服。
“你这个小娘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俩不是带男人来搞破鞋呢?”几个猥琐的人呈弧形围着我,不断缩小着包围圈,嘴里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甚至迫不及待地将爪子伸向我的脸颊。
“要么这样,您们几位看行不行?你们既然不相信,为了证明我们的真实身份,请将我们交给派出所来调查,好不好?”我抢先回答,同时技巧地躲开了伸过来的那只黑手。
这回答显然出乎几人的意外,几个人一时静默。那只不甘心的手,又再次伸了过来。
我已经感觉出来,这几个民工应该是被留下来看管这个工地的,可能身边长期缺乏女人,身体早已经不起任何诱惑,此刻这种如饥似渴的心态早已掩饰不住。
他们以为是遭遇了放浪形骸的卖春女,有趁火打劫的想法,本心并不想将送上口的肥羊交给公安。
珍妮花此刻穿好了衣服,要命的自信和冲动也随之觉醒了。抬头看见我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围着,顿时爆发了。
她一边冲过来救我,一边开始发飙,“*!你们这群人渣,真的不要命了?尼玛,信不信姐明天就灭了你们?”
完了!我郁闷地叹了口气。珍妮花这货就是缺心眼,她的字典里看来根本就没有审时度势、委曲求全这些字眼。她这样刺激对方,明显是要我前功尽弃。这样危急的时刻,她不仅看不出半点形势,还要争这个口舌之利,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韩森显然也觉得珍妮花坏了事,也不再做君子姿态。立刻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拽到他身后。
我一时感动,也就任他抓着。
两人心底油然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从刚才偷偷下车到现在,前后不过共同经历了十几分钟。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从陌生人,变成了亲近的朋友关系,甚至到了可以勾肩搭背的程度。
刚才对我毛手毛脚的高个子,已经耐不住了,冲着珍妮花迎过去了。我听见一声惊呼,珍妮花已经被那人揽入怀中。先模糊看见两人融为一个人,然后看见珍妮花不断挣扎的四肢,紧接着是听见她嘴巴被什么堵住的呜咽之声。
约翰逊几乎同时冲了上去,却被旁边的两个男人夹住。他眼看着珍妮花被那个高个的男人轻薄,嘴里喊出几个英文单词,也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估计受不了同伴在眼前活色生香的刺激,另外仍围着我身边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互通了心意,立刻朝我冲了过来。其实一个矮壮的男人,被韩森突起一脚踹在小腿肚上,他本能的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倒。
那厮显然怒极,不顾腿上的疼动,转身朝韩森扑去,一下子将毫无准备的韩森扑倒在地。
这一刻,另外一个男人已经窜到我的眼前,展开双臂冲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大步,暂时躲开了这一抱。此刻我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双手开始哆嗦起来,背上的冷汗潺潺而下。
“你这个猪,快放开她!”韩森与那个矮个子在沙滩上扭成一团,抬头看见我的情况,忍不住一声怒喝。
珍妮花的嘴显然一直没得到自由,她未发出任何咒骂的声音,却已经被两个男人按在了沙滩上。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甚至在同伴的帮助下,已经迫不及待地压在了她身上。
正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远远传来了尖利的警笛声,在夜空中,更显得锐利刺耳。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我那一刻如听纶音,从没觉得警笛的声音原来如此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