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火窟夺蜡壳,箭锁左臂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43,366

靳寒川拽着沈墨仪冲过书院后门时,左臂的箭伤突然炸开剧痛。

  箭尾的绿漆已被黑血浸透,像条刚从烂泥里拖出来的毒虫。

  身后齐云白私兵的嘶吼追着脚后跟,火把光在雨里晃成一片红,照得他眼仁发疼。

  沈墨仪的银簪勾住他破衣烂衫,两人踉跄着撞进窄巷。墙根青苔蹭了满脸,又凉又滑,带着股沤烂的草味。她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屁股墩,嘴里骂了句“晦气”。

  “咻——”

  冷箭破雨而来,尖啸声跟毒蛇吐信似的。

  “噗”一声,箭尖穿透靳寒川左腿,倒钩刮过骨头的“咯吱”声,听得人牙酸。

  箭镞上的绿漆混着血珠往下淌,腥甜里裹着铁锈味。

  这味儿他熟,跟爹坟头那丛野菩提子一个样,呛得他鼻腔直发疼。

  他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背旧伤被震得发麻,像有几十根针在扎。断刀撑地时溅起的泥水,正糊在追来的海盗脸上。

  那海盗约莫三十来岁,左脸有道月牙形刀疤,被泥水糊住后更显狰狞。

  “齐爷说了,拿你这断臂的脑袋,换十船私盐!”

  他抹了把脸,黄牙上沾着泥,刀鞘撞地“哐当”响,震得巷底积水泛起涟漪。

  刀风劈面而来,带着股咸腥的海味,像是刚从鱼舱里捞出来的。

  沈墨仪猛地拽过靳寒川的胳膊,两人险险躲过。

  刀劈在砖墙上,溅起的碎石子擦过靳寒川眉骨,留下道血痕。

  温热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衣领里,又痒又烫。

  “就凭你?去年在码头被我打断腿的货,怕是忘了疼!”

  靳寒川反手用断刀格挡,刀面撞在对方刀刃上,震得虎口发麻,伤口裂开的左臂一阵抽痛。

  海盗被戳到痛处,怒吼着又劈出一刀:

  “去年让你跑了,今儿非卸你另一条胳膊不可!”

  他的刀势又快又狠,刀风扫过靳寒川耳畔,带起的气流掀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靳寒川拖着伤腿歪身躲开,裤腿被刀风扫过,划开道口子:

  “有本事来试试!老子断一只手,照样劈你狗头!”

  他突然矮身横扫,断刀擦着地面的积水劈向对方下盘,水花溅了那海盗一裤腿。

  沈墨仪没等他骂完,一把按住他的腿。

  掌心触到伤口时,烫得像按在烧红的烙铁上,皮肉下的筋络突突直跳,像有只活虫在里面乱撞。

  她眼角余光瞥见海盗又举刀冲来,忙从发髻里抽出银簪,反手往对方膝盖戳去。

  “嗷…”海盗吃痛跪地。

  她趁机扑回靳寒川身边,咬咬牙,唇刚贴上伤口,就被腥甜的毒血呛得咳嗽。

  黑红色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像绽开的烂梅花。

  发梢沾了血,垂在靳寒川膝盖上,又烫又痒,像有条小蛇在爬。

  “疯了!这毒见血封喉!”

  靳寒川想推开她,却被她按得更紧。她的掌心带着药草香,混着血味格外刺鼻。

  她猛地抬头,舌尖沾着的黑血泛着诡异的光,银簪在混乱中戳到他的腰:

  “你死了,谁带我找地窖?我爹的医案还压在那儿呢!”

  她说话时,血珠顺着嘴角往下滚,滴在他的裤腿上晕开一小片黑。

  话音未落,左腿伤口突然“滋滋”冒白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像被墨汁泼过,连带着周围的汗毛都蜷成了焦黑色。

  靳寒川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却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节都泛白了:

  “别逞能……你那点医术,治个风寒还行……”

  他能感觉到毒素正顺着血管往上爬,所过之处又麻又胀,像被无数蚂蚁啃噬。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

  沈墨仪瞪他一眼,吸得更用力了,“当年你爹中了同款毒,还不是我爹救的?”

  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又猛地将毒血啐在地上,黑血落地时竟“啪”地绽开一朵小血花。

  他一怔,疼得倒吸凉气:

  “你怎么知道……”这事除了两家长辈,再没第三个人知晓。

  “医案上记着呢!”

  她含糊不清地应着,嘴角的黑血又滴落在他裤腿上,“腥死了……比药铺里的陈年蛇胆还难闻!”

  她突然瞥见那倒地的海盗正摸刀爬起,忙抬脚将对方踹翻,银簪顺势抵在他咽喉:“再动就戳穿你的喉管!”

  沈墨仪摸出腰间的小瓷瓶,瓶身还带着她的体温,贴着肚子暖烘烘的。

  这是她娘留下的嫁妆,青花缠枝纹早已磨得模糊。

  趁靳寒川疼得弓腰咧嘴,她飞快舀了半勺毒血塞进怀里,指腹被烫得发红,像摸了把烧红的火钳。

  这血烫得蹊跷,她心里一动。

  她爹医案里说过,烈性毒血会有异温,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瓶塞“咔”地扣紧时,她突然冷笑,银簪在指间转了个圈,簪头的梅花硌得掌心发麻:

  “这毒是你爹当年改良的配方吧?齐云白用得挺顺手。”

  她往他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我爹药柜第三层,还锁着你爹画的毒理图呢。”

  “那纸黄得都快碎了,边角卷得跟油炸麻花似的。上次我偷摸打开看,上面还沾着半片干枯的菩提叶。”

  巷口传来海盗的嘶吼:

  “往死里烧!别让他们带出箭!”紧接着是木桶滚动的声音,想必是在搬火油桶。

  火光突然窜起,映得她的脸一半红一半白,像庙里的泥娃娃。

  她拽起靳寒川就跑,怀里的瓷瓶烫得像块烙铁,却攥得更紧:

  “这毒血……或许能治你的伤。”

  她斜眼瞥了下他发黑的伤口,嘴角勾出抹算计的笑:

  “毕竟,以毒攻毒是医理,不是吗?”

  靳寒川被她拽得踉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冰凉,却死死攥着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回头望了眼追来的火光,拽着他拐进侧巷,“快走!火要烧过来了,再磨蹭咱俩都得成烤猪!”

  侧巷的石板路凹凸不平,她好几次差点被绊倒,发间的银簪随着跑动“叮当”作响。

  两人刚拐进侧巷,沈墨仪怀里的瓷瓶突然发烫,烫得她“嘶”地吸了口凉气,差点脱手掉地上。

  那热度跟烙铁似的,透过衣襟熨在小腹上,疼得她直皱眉。

  她慌忙掏出来,借着火光一看。

  瓶里的黑血正“咔咔”凝成晶石,表面流转着青绿色的磷光,像坟头飘的鬼火。

  摸起来像冻住的猪油,却比冰还凉,指尖刚碰上就麻了一下,像触到了冰块。

  “这是……”

  靳寒川瞳孔骤缩,左手按在腿上的伤口,疼得抽气,指缝里的血珠滴在地上:

  “菩提毒遇血凝结成晶?你爹医案里提过!说这玩意儿是毒血干了后的样子!”

  他记得医案上画着类似的图形,旁边标着“见血封喉,遇晶则解”八个小字。

  他盯着晶石,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类似的东西。

  当时那东西沾着血,他以为是普通石头,随手扔在了灵前的香炉里。

  现在想来,怕是也藏着什么秘密。

  话音刚落,黑晶突然“啪”地裂了道缝,细得像头发丝。

  裂缝里渗出点点金光,在黑暗中格外扎眼。

  沈墨仪指尖刚碰上裂缝,就被刺痛得缩回手。

  晶面竟渗出细小的血珠,顺着裂纹缓缓蔓延,像有生命似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指尖,被刺出个小红点,血珠在上面滚来滚去就是不滴落。

  “邪门了……”

  她喃喃道,突然想起去年在药铺,爹打翻的药罐里,也见过类似的结晶。

  当时爹说“这是菩提毒遇血后的自然凝结,不是啥妖法”,还拍了她后脑勺让她别瞎想。

  现在看来,爹当时的眼神分明藏着事。

  靳寒川皱眉:“这晶头怎么会流血?齐云白难不成真会妖术?”

  他想起小时候听老人们说,有些毒物修炼百年会成精,难不成这菩提毒成了精怪?

  “谁知道那老东西加了什么料!”

  她把瓷瓶揣回怀里,拽着他往更深处跑,“先别管了,保命要紧!等活过今晚,找个道士念念经不就完了?”

  侧巷尽头传来狗吠声,混着海盗的叫骂格外刺耳。

  “轰——”

  火油弹砸在对面民房的茅草顶,烈焰“腾”地窜起三丈高,把雨丝都映成了红的,像天上泼下来的血。

  热浪把两人燎得后退,脸上的皮肤都绷紧了,像贴了层热膏药。

  屋檐下的蛛网被火烤得蜷成一团,突然“啪”地断裂,落在沈墨仪的肩头。

  沈墨仪拽着靳寒川往墙角缩,肩膀撞在木板门上“哐当”响。

  门轴“吱呀”一声,露出条缝,里面飘出霉味混着干草气息,呛得人直咳嗽,嗓子眼都发涩。

  她往门缝里瞥了眼,看见堆着半屋的柴火,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这边是死巷!”

  靳寒川吼着拽住她,身后的烈焰已经舔上巷口的木门,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里,还混着海盗的狞笑:

  “烧死这对狗男女!齐爷说了,烧干净有奖!”

  沈墨仪突然踹开身边的柴房破门,碎木屑扎进掌心,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把靳寒川推进去,反手用断刀别住门:“撑住!我去引开他们!”

  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吹亮了往柴草堆里扔,火苗“噌”地窜起半尺高。

  转身时,裙摆扫过门槛的蛛网,黏糊糊的缠在脚踝上,像被鬼抓着。

  她故意往火光里跑,大喊:

  “小爷在这儿!有种来追!”

  跑过巷口时,还顺手推倒了旁边的柴火垛,干柴滚落一地,暂时挡住了追兵的路。

  跑了没两步,脚下一滑摔在泥里,溅了满脸黑泥。

  这狼狈样,倒让海盗信了她是慌不择路,呼啦啦追了过去。

  巷口的火光顿时跟着移开了些,为柴房里的靳寒川争取了片刻喘息。

  柴房里,靳寒川靠着墙喘气,左腿的疼一阵比一阵烈。

  他咬着牙扯下腰带死死勒住伤口,黑血很快浸透了布条,顺着裤腿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他骂了句脏话,摸出怀里的断刀,刀柄都被冷汗攥湿了。

  透过门缝,他看见沈墨仪往东边跑了,心里又急又气,这丫头总是这么冲动。

继续阅读:第 66 章:玄箭指凶,尸书泄秘闯地窖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