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血显贪赃,箭袭义庄藏黑羽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43,541

运尸船炸得火光冲天,半边江跟泼了血似的红。

  沈墨仪攥着那只缺瓣梅花耳环,指缝里的血黏糊糊的,烫得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江风里“咻”地窜过支毒箭,擦着耳朵飞过去。

  她抬头一瞅,黑船船尾那箭杆上明晃晃刻着“乙亥七”,正是那艘运尸船的号。

  箭头绿幽幽的,跟坟头长的鬼火似的渗人。

  童尸胃里滚出来的苦胆丸还在靳寒川手里攥着,蜡壳上的牙印深得能数清后槽牙。

  他抹了把脸,粗声粗气地啐了口:

  “开膛验!我倒要看看齐云白这老狐狸藏了什么龌龊!”

  沈墨仪抬脚就踹义庄的破门,木门“吱呀”一声撞在墙上。

  灰片子混着香灰扑了满脸,呛得她直咳嗽,嗓子眼跟塞了把沙子似的剌得慌。

  童尸躺在停尸板上,肚子鼓得跟发面馒头似的,皮肤被盐腌得发灰,颈后“乙亥七”的烙印泛着青黑,边缘卷得像晒蔫的白菜叶。

  她咬着牙攥紧匕首,鬓角的银簪晃来晃去。

  这簪子是娘留的,簪头缺瓣梅花正好对着童尸胸口,跟瞄准似的。

  “下手轻点。”

  靳寒川突然冒了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别弄坏了苦胆丸。”

  沈墨仪没回头,反手就把匕首捅进童尸肚子。

  “噗”的一声,黄不拉几的浆子混着没消化的苦胆水喷了三尺远,正糊靳寒川一脸。

  “操!”

  他低骂一声,手背胡乱抹了把脸,指尖沾着滑溜溜的脂肪粒,恶狠狠地瞪她,往地上啐了口带腥气的唾沫,

  “沈墨仪你成心的是吧?”

  “哪只眼看见我成心了?”

  她挑眉,匕首在尸肚子里搅了搅,挑出个半化的苦胆丸,丸壳上还挂着根细毛,

  “自己凑那么近怪谁?”

  “这是……狗毛?”

  靳寒川凑过去闻了闻,眉头拧成个疙瘩。

  “可不是嘛。”

  沈墨仪嗤笑一声,把苦胆丸扔给他,

  “漕帮那群杂碎养的恶犬舔过的!他们用狗看守童尸窖,上次我偷偷去查,被三条恶犬追了半条街,崴了脚至今阴雨天还疼。”

  “你当漕帮那群东西干得出什么好事?”

  靳寒川没再接话,反手就撕开左臂的旧伤。

  结痂的疤被扯得外翻,黑血“滴答滴答”砸进地上的黄水里,在水面散开一朵朵小血花,像极了那年姐姐遇害时溅在他衣襟上的血。

  “你疯了?”

  沈墨仪吓了一跳,“这血金贵着,能验毒不能瞎糟践!”

  “验不出东西才是瞎糟践。”

  他盯着水面,声音沉得像块铁,

  “去年我中菩提毒,血滴在账本上三天都没褪,说不定能显字。”

  话音刚落,黄水突然“嗤啦”冒起白烟,跟滚油里撒了把盐似的。

  腥臭中混着铁锈味直冲鼻子,呛得人直皱眉。

  沈墨仪凑过去一看,心脏猛地一跳。

  水面慢慢浮出暗红的血字,笔画歪歪扭扭的,却看得真切:“府尹收银三万两”。

  “李嵩这狗官!”

  她手里的银簪“当啷”掉在地上,声音都发颤,

  “去年赈灾款他就贪了一半,现在还敢动漕盐的钱!”

  “你娘的事……”

  靳寒川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就是因为告他贪腐,被他们污蔑成疯妇,关在柴房里哭瞎了眼!”

  沈墨仪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靳寒川往水里滴了滴自己的血,指腹的老茧蹭得她手背发麻:

  “再等等,这字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沈墨仪急得直跺脚,地上的血水溅了她一裤脚,黏糊糊的难受,“这都明明白白写着……”

  话没说完,血字边缘突然发黑,跟被墨汁晕染似的慢慢淡去。

  “三”字的最后一笔已经糊成个黑团,看得人急得冒火,后颈的汗毛根根都竖起来了,跟有虫子爬似的。

  “不好!”

  靳寒川低喝一声,“这血字会消!”

  “怎么会消?”

  沈墨仪伸手想去捞水,被靳寒川一把拽住。

  “别碰!里头掺了东西!”

  他话音刚落,院墙外突然炸响靴声,“噔噔噔”的像打鼓,震得窗棂都在抖。

  木缝里的灰片子簌簌落在她发间,痒得她想挠又不敢动。

  “谁?”

  沈墨仪瞬间绷紧了背,摸起地上的银簪攥紧。

  “来者不善。”

  靳寒川拽着她往供桌下躲,“府尹的人,准是齐云白报的信。”

  话音未落,府尹亲兵已经举着火把冲进来。

  领头的满脸横肉,把火把往童尸上一掷,火星子溅在尸身的盐粒上“噼啪”响:

  “拿下这对剖尸的反贼!烧了这脏东西!李大人有令,见者灭口!”

  “灭口?好大的口气!”

  沈墨仪忍不住骂道,“你们是府尹亲兵,还是齐云白的狗?”

  “死到临头还嘴硬!”

  领头的狞笑一声,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黄黑的牙,挥刀就砍,“给我上!”

  火苗“腾”地舔上童尸衣襟,焦糊味混着尸臭直冲脑门。

  沈墨仪弯腰干呕,胃里的酸水烧得喉咙发疼,眼泪糊了一脸,视线里的火光都成了一团团模糊的红。

  恍惚间竟觉得这场景和当年家被抄时一模一样,也是这样的火,这样的烟,还有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差。

  “别发呆!”

  靳寒川拽了她一把,往供桌下塞了块松动的砖,砖面冰凉硌着腰,

  “等会儿打起来,从这儿钻出去!”

  “那血衣……”沈墨仪想起他怀里的证物。

  “记住带着血衣,那是扳倒他们的铁证!”

  靳寒川加重了语气。

  沈墨仪盯着淡去的血字,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像爬过条小蛇。

  “怎么办?字快没了!”

  她急得直跺脚,鞋跟把青砖磕得“咚咚”响。

  靳寒川咬咬牙,突然撕开胸前的血衣。粗布被扯得“嗤啦”响,他把血衣狠狠摁进黄水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试试这个!血衣上的血够浓,混了汗和脓,说不定能成!”

  “你疯了?这血衣是你爹留下的!”

  沈墨仪想拦,却被他按住手,他手心的老茧磨得她手背生疼。

  “留着不能报仇,还不如当废纸用!”

  他说话时伤口疼得抽气,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睛却死死盯着血衣,

  “这血衣要是显不出字,咱们今天就算白拼命了。”

  沈墨仪没再说话,只是蹲下身护着水边,生怕亲兵的刀砍过来。

  砖缝里的寒气钻进裤腿,冻得脚踝发麻,跟揣了块冰似的。

  血衣在水里泡了片刻,竟慢慢透出新的字。

  墨迹深得发黑,像刚泼上去的血,顺着布纹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个小血洼,映得两人的影子都发了红。

  “齐云白分赃七成……”

  沈墨仪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声音都在抖。

  “这老东西,分成都比府尹多!”

  靳寒川冷笑一声,刚要把血衣捞起来,突然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要毁尸!”

  沈墨仪抬头一看,只见两个亲兵正往童尸上泼火油。

  火苗已经窜到供桌腿,烧得木头“噼啪”响,火星子溅到她裤脚,烫得她赶紧往后缩,差点坐到地上。

  “抓住他们!”领头的亲兵挥刀劈到供桌前,刀刃带起的风刮得沈墨仪脸颊生疼,跟被冰碴子划了一下似的。

  “走!”

  靳寒川拽着她就地一滚,动作太急,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疼得他“嘶”了一声,半天没缓过劲,额头上直冒冷汗。

  “没事吧?”

  沈墨仪扶他一把,却被他推开。

  “别管我!”

  他抱着血衣往门后躲,“往东边跑!有狗洞!上次躲黑阁卫时我见过,够咱俩钻的!”

  “里头潮不潮?”

  沈墨仪抓起供桌上的香炉,反手砸向追来的亲兵,瓷片在对方头上开花,香灰迷了他的眼。

  “有点潮,当心滑!”

  靳寒川吼道,“狗娘养的!让你追!”

  两人刚冲到墙角,靳寒川突然“嗷”一声。

  一支箭擦着他肋骨飞过,钉在门框上,箭尾还在“嗡嗡”颤。

  绿漆碎屑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像些碎渣子,看着就恶心。

  “是黑阁的箭!”

  沈墨仪认出箭杆上的绿漆,脸色一白,“李嵩真跟黑阁勾上了!”

  靳寒川反手夺过她手里的银簪,往箭杆上一刮,簪尖沾了点绿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这绿漆里掺了菩提果粉,见血就麻烦!”

  “有多麻烦?”沈墨仪追问。

  “上次赵二虎蹭了点,整条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流脓水的时候连苍蝇都招来了,隔着半条街都能闻见味儿!”

  靳寒川语速飞快。

  “那现在怎么办?”

  沈墨仪往狗洞钻了一半,又回头看他,“你快来!”

  靳寒川刚要动,屋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像是有人踩碎了瓦片。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小心!”

  靳寒川的吼声刚落,屋顶的蒙面人已松开弓弦。

  毒箭带着破空的锐响直扎下来,沈墨仪拽着他往旁边猛扑,箭簇“笃”地钉在刚才两人站的地方。

  箭尾的黑羽还在剧烈颤动,箭杆上的绿光在火光里看得更清了。

  “这群狗娘养的!”

  靳寒川骂着,反手将沈墨仪往狗洞方向推,“别愣着!钻进去!”

  沈墨仪被推得一个趔趄,膝盖磕在狗洞边缘的石头上,疼得她倒吸凉气。

  回头一看,三个亲兵已举刀围上来,刀锋上的寒光映着他们狰狞的脸。

  领头的正狞笑着往她这边冲:“小娘们跑不了了!”

  “滚!”靳寒川挥刀劈向最前面的亲兵,刀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锵”声,震得两人都往后退了半步。

  他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更裂,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沈墨仪咬咬牙,手脚并用地往狗洞里钻,裤腿被洞壁的碎石刮得“沙沙”响,沾了不少污泥。

  刚探出半截身子,就听见身后传来靳寒川的闷哼声,紧接着是兵器落地的脆响。

  “靳大哥!”

  她急得回头,却只能看见火把映照下,他被两个亲兵缠住的背影,其中一人的刀已划破他的后背,血瞬间浸透了粗布衣衫。

  “别回头!走!”

  靳寒川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硬气,

  “告诉苏清,银戒残片……能开黑阁的盐库暗门!”

  沈墨仪的眼泪“唰”地掉下来,混着脸上的灰和成了泥。她死死攥着怀里的血衣和银戒残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硬是咬着牙钻出了狗洞。

  洞外的江风更冷了,卷着水汽打在脸上像冰碴子。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咚…咚…”响了两下,已是二更天。

  她不敢停,踩着江边的烂泥往苏清的书院跑,身后义庄的方向火光越来越旺,隐约还能听见亲兵的叫骂和兵器碰撞的脆响。

继续阅读:第 62 章:戒刻玄七,船号惊魂引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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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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