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戒裂藏刀,婚书洇血现苏痕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53,662

沈墨仪攥着那半片银戒,指腹在“地窖”二字上磨来磨去。戒面冰凉,硌得指节发红。

  婚书在怀里焐得发烫,血污混着霉味往鼻孔里钻,像揣了块发臭的旧皮子。

  她眼角瞥到靳寒川靠着墙咳嗽,盐粒混着血沫从他嘴角往下掉,在地上积成一小撮暗红。

  后背那道被铁钩撕开的伤,怕是又裂了。

  靳寒川咳得腰都弯了,每口气吸进来,都像有把钝刀子在嗓子眼里搅。

  他低头啐了口血,粗布衫破洞处的血正顺着腰侧往下淌,积成个黏糊糊的小血洼,沾着盐粒。

  被他无意识地蹭到墙上,画出道歪歪扭扭的红痕,像条快死的小蛇。

  砖缝里的灰被震得簌簌往下掉,落在血痕上,晕开点点白。

  沈墨仪抹了把嘴,唇边血沫带着股咸腥的铁味。

  银戒在掌心转了个圈,戒面梅花纹刮得掌心生疼。

  她抬眼时,眼底结着层冰碴子,嗓子像被盐腌过:

  “齐云白那地窖里,藏的是你爹的骨头,还是跟秦淮河上一样的娃娃尸?”

  “哗啦……”

  院墙外突然炸响瓦片碎裂的脆响,跟踩碎一捧冰似的,尖得刺耳膜。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窜进来,青衫下摆扫过地上的血渍,拖出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他袖口露出的狼头刺青在太阳底下泛冷光,沈墨仪瞅着那针脚。

  跟去年死士胳膊上的一模一样,针脚里还嵌着暗红血痂,洗都洗不掉。

  “你这丫头,比说书先生讲的还精。”

  黑影嗤笑,喉结滚了滚,嘴角勾出抹阴笑。

  沈墨仪没接话,只是把银戒攥得更紧了,戒面的棱角硌进肉里:

  “阁下藏在横梁上这么久,总不是来听我说话的吧?”

  靳寒川猛地直起身,疼得“嘶”了一声,额角青筋突突跳,跟要炸开似的。

  他反手撕下腰间烂衣,粗布料子擦过伤口,疼得他倒抽冷气,吸进肺里的全是土腥味。

  “操!”他低骂一声,胡乱往渗血的肩膀上一裹。

  血珠“啪嗒啪嗒”砸在布上,眨眼就浸成深褐色,跟泼了碗酱油似的。

  布片不够宽,露出的皮肉沾着盐粒,被他一勒,疼得浑身发颤,牙咬得咯咯响。

  “少管闲事!”

  他瞪着沈墨仪,突然扬下巴指她胸口,声音哑得像磨过砂纸,

  “你那银戒……前章那书生手里的半片,是不是能跟你这拼成整朵梅花?”

  沈墨仪挑了挑眉,抬手就把银戒扔过去:“拼不拼,你自己看。”

  戒指在空中转了个圈,太阳光照过戒面,在地上投出朵缺角的梅花影,正好落在靳寒川摊开的掌心。

  两瓣梅花纹严丝合缝,戒面“咔”地弹开道细缝,露出里面嵌着的刀片,寒光晃得人眼晕。

  “嘿,还真是。”

  靳寒川指尖被刀片划了道小口,血珠立马涌出来,顺着纹路往下淌,像给梅花描了道红边。

  他攥紧拳头,把戒指捏得咯吱响:

  “这机关,倒像是书院那帮酸儒的手艺,花里胡哨的。”

  沈墨仪斜睨他一眼:

  “现在信了?这戒指能打开的,怕是不只是地窖门。”

  “果然有诈!”

  青衫书生从横梁后翻下来,跟只偷鸡的野猫似的,带起的灰迷了人眼。

  沈墨仪忍不住咳嗽,眼角余光瞥见他手里多了枚银戒,跟靳寒川手里的一模一样。

  “噌!”刀片弹出的锐响刺得头皮发麻,像指甲刮过玻璃。

  书生直扎沈墨仪喉咙,嗓子尖得像刮铁皮:

  “齐大人早说了,留你这半枚戒指,比留你小命有用!”

  沈墨仪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

  鼻尖飘来股苦杏仁味:是菩提毒!

  混着书生身上的汗馊味,恶心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躲得够快啊。”

  书生见她偏头躲开,脚步不停,又逼过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砖,发出“咯吱”响。

  “可惜了,你躲得过刀片,躲得过这毒?”

  她往后踉跄,脚下被块碎砖绊了下,后腰撞在墙角石墩上,疼得眼冒金星。

  刀片擦着颈侧划过去,带起的血珠掉在地上就变黑,在青砖上烧出个小米粒大的坑,滋滋冒白烟。

  混着砖灰焦味往鼻孔里钻,跟有人在耳边烧头发似的,呛得人直缩脖子。

  书生往前挪了半步,鞋跟碾过地上的血洼,发出黏糊糊的声响,像踩烂了块烂肉:

  “沈姑娘,乖乖把戒指交出来,省得遭罪。”

  “交出来?”

  沈墨仪扶着墙站稳,摸了摸颈侧的血痕,冷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这毒……是沈家药圃的菩提浆!”

  沈墨仪手忙脚乱地捂住脖子,血顺着指缝往衣领里钻,黏糊糊的像条小蛇。

  她盯着书生手腕上的狼头刺青,突然笑出声,笑声里裹着冰碴子:

  “你是黑阁安插在白鹿书院的吧?”

  “我爹当年养的那条毒蛇,是不是你喂的毒?”

  书生脸“唰”地白了,握刀的手猛地抖了下,刀身在阳光下晃出片冷光:

  “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沈墨仪往前逼了半步,胸口起伏得厉害,

  “那蛇死的时候,毒牙里淌的就是这苦杏仁味。”

  “你袖口这刺青,针脚跟去年毒死御史的死士一个模子,别穿件青衫就装读书人!”

  “当啷!”刀片“啪”地掉在地上,响得刺耳,在空院里荡出回声。

  书生突然往怀里摸,指节因为使劲泛白,指腹老茧蹭得布包沙沙响。

  沈墨仪看清了,就是前章书生藏铜哨的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

  他话没说完,喉结猛地滚了下,像卡着口血。

  “因为我爹医案里,记着这毒的解法。”

  靳寒川突然抬脚,一脚踹在书生胸口,风声带着股狠劲。

  “噗!”书生喷出口血,红得发黑,溅在婚书上,把那“苏”字染得漆黑,像块凝固的血疤。

  沈墨仪的目光钉在那半张婚书上,血渍顺着“苏”字笔画往下渗,像条红蛇钻进砖缝。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母亲留的半朵梅花绣帕正贴着心口,帕角线头跟婚书红绸的纹路竟有点像。

  “看什么呢?”

  靳寒川的咳嗽声突然变重,他捂着肩膀的手抖个不停,血从指缝往外冒。

  “这书生怀里的东西,不翻翻?”

  沈墨仪回过神,蹲下身翻那布包。

  指尖碰到婚书时,心里莫名一揪。

  这布面的糙劲,跟母亲嫁妆箱里的红绸残页简直一个样。

  “你看这婚书。”

  沈墨仪把婚书递过去,指尖在“苏”字上敲了敲,“这新娘的姓,像不像……”

  “像你娘的姓?”

  靳寒川接过婚书,眉头拧得更紧了,“这新郎是齐云白?”

  沈墨仪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书生抽搐的手指上。

  他手里还攥着块碎布,上面沾着点墨渣。

  “地堂刀——”

  靳寒川突然矮身,刀贴着地面扫出半道弧光,带起的土迷了刚爬起来的书生的眼。

  土粒钻进书生口鼻,呛得他直打喷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像只落汤鸡。

  “卑鄙!”

  书生抹了把脸,刚要抬刀,就见靳寒川的刀刃猛地拐了个弯,快得像道闪电。

  “嗤啦!”

  刀刃砍中书生脚踝,皮肉翻卷开来,像块被撕开的烂布,血跟喷泉似的涌出来。

  溅在青砖上,汇成小溪往低处流,在墙角积成个小血池,映出头顶晃来晃去的树影。

  “啊…!”

  书生惨叫着跪倒,膝盖“咚”地砸在地上,震得砖缝里的灰全飞起来,迷了沈墨仪的眼。

  他想爬,手刚撑到地上,就被沈墨仪踩住手背。

  那手心里全是冷汗和泥,滑腻得像块湿抹布。

  “说不说?”

  她抓起脚边块碎瓷片,反手插进他膝盖,瓷片没入血肉的闷响里,混着他的痛哼。

  “在……在连云港的盐船底……”

  书生疼得声音发颤,气都喘不匀,“用铁链锁着……每艘船……锁三个……”

  “还有呢?”

  沈墨仪加重脚下的劲,碎瓷片又往里陷了半分,血顺着砖缝往她鞋上淌。

  “那铁链磨得娃娃哭……哭声能传半里地……”

  他肩膀抖得像筛糠,牙齿打颤。

  “齐大人说……说这是最干净的‘药引’……比盐腌的肉还干净……”

  靳寒川踢了他一脚:“齐云白还说了什么?地窖里除了孩子,还有什么?”

  书生咬着牙不说话,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靳寒川突然抬脚,踹开书生怀里的布包。

  半张染血的婚书飘出来,红绸封面被黑血糊了大半。

  新郎名只剩个模糊的“齐”字,笔画歪歪扭扭的,像条虫子。

  新娘栏隐约露着“苏”字的草头,像被血泡发的芽。

  “这是……”

  沈墨仪刚要捡,婚书突然被风吹得贴在墙上。风里带着股河腥气,像是从秦淮河飘过来的。

  婚书边缘卷着,沾着几根书院特有的梅香墨渣,黑得发亮。

  沈墨仪认出那墨,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寒香墨”。

  “这墨……”

  她指尖刚碰到婚书,就觉得布料硬邦邦的,像浸过油,

  “是我爹当年送给山长的那批,他说这墨里掺了梅蕊,能存三十年。”

  靳寒川凑过来,盯着那“苏”字皱眉,眉峰拧成个疙瘩:

  “你娘……也姓苏?”

  “嗯。”

  沈墨仪点头,突然想起母亲嫁妆箱里的红绸残页,也是这料子,边角绣着半朵梅花。

  “我娘嫁妆里有张红绸残页,跟这婚书摸着手感一样,糙得像砂纸。”

  血渍顺着砖缝往下淌,在墙角积成个小血洼,映出她发白的脸,像面歪歪扭扭的镜子。

  “这婚书……”

  靳寒川突然指着婚书角落,“你看这印泥,跟齐云白书房的一模一样。”

  沈墨仪凑近一看,果然那印泥里掺着点金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她在齐云白书房的账册上见过好几次。

  “都不许动!”

  院门被踹开的巨响里,刑部差役举着刀冲进来,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跟有群野猪奔过似的。

  领头的是个三角眼,晃着腰牌的手背上有道刀疤,在太阳底下泛着粉红,看着像条肥蛆。

  “奉李大人令,缉拿盐仓纵火凶犯沈墨仪、靳寒川!”

  他吼声震得墙皮掉灰。

  “反抗者……按律处置!”

  沈墨仪心里咯噔一下。

  李嵩是齐云白的姐夫,当年父亲就是被他扣了“通敌”的罪名。

  她悄悄把婚书往袖管里塞,指尖触到布面的血污,黏糊糊的像块烂肉,还带着书生身上的汗味。

  “呵,来得够快。”

  靳寒川握紧刀,往沈墨仪身前站了站,后背的伤被扯得“嘶”了声,

  “看来齐云白早安排好了,就等咱们自投罗网。”

  差役的刀已经围过来,刀面反射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刀刃上的缺口刮得空气都发涩。

  其中个差役还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跟饿狼似的,直勾勾盯着他俩。

  “束手就擒吧,”

  三角眼差役掂了掂手里的刀,“李大人说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还能少吃点苦头。”

  靳寒川嗤笑一声:“苦头?我们吃的苦头还少吗?”

继续阅读:第 76 章:血显父名,毒戒锁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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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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