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盐仓夺砚,火显弑兄秘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42,643

沈墨仪把734号木牌塞进领口时,盐仓的风正卷着腥气往骨头缝里钻。

  她蹲在老槐树上,枝桠压得“咯吱”响,掌心的树皮糙得像磨刀石。

  左手指节还留着昨天给靳寒川换药时蹭的草药渍,青绿色的,洗了三遍都没掉。

  “你确定张舵主在里面?”

  她低头往下看,靳寒川正猫在盐堆后面,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肩的布条又渗出了血,黑红的一块,像落在粗布上的脏墨。

  “漕帮的弟兄亲眼看见他被黑阁卫押进去的。”

  靳寒川往盐仓后门挪了挪,盐粒从指缝漏下来,

  “那孩子也在,被齐云白的人扔进了盐尸堆,734号木牌就是他塞出来的。”

  沈墨仪摸了摸领口的木牌,檀香味混着盐腥气,让她想起那孩子冻得发紫的嘴唇。

  昨天在码头,他从尸堆里伸出手,指甲缝里全是盐晶,攥着木牌说“姐姐,我叫阿竹”。

  话音还没落地就被黑阁卫踹了回去,闷响听得人心里发颤。

  盐仓突然传出木板断裂的声响,接着是海盗的骂娘声。

  沈墨仪扒着槐树叶往下瞅,三个穿破衣的汉子正往盐堆上泼火油。

  铁皮桶撞在石头上“哐当”响,油星子溅在盐粒上,冒起细碎的白烟。

  “是‘乙亥七’的人。”靳寒川的声音压得极低,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

  “刀把上刻着记号,跟上次劫漕帮船的杂碎是一伙的。”

  沈墨仪突然想起她爹医案里的画。

  琉球进贡的珊瑚珠上,就刻着一模一样的“乙”字。

  去年爹为这事熬了三个通宵,最后把医案锁进木盒时,还跟她说“这珠子沾不得,沾了就是杀头的罪”。

  火油桶“咚”地被扔在地上,海盗摸出火折子,火苗“噌”地窜起来,映得他们满脸横肉。

  沈墨仪看得心头发紧,拽着槐树枝就往下跳,裙摆勾在树杈上撕开个口子,也顾不上疼。

  “你疯了?”靳寒川伸手接住她,掌心的老茧蹭得她胳膊生疼,

  “火油见火就炸,进去就是送死!”

  “不进去,阿竹和张舵主就得被烧死!”

  沈墨仪往盐仓后门跑,鞋底子碾过盐粒,“咯吱咯吱”响得像咬碎骨头,

  “我爹的医案里记着,盐堆下面有换气口,能藏人。”

  两人刚摸到后门的木栓,就听见海盗在里面喊:

  “齐大人说了,烧干净点,连砚台带尸堆,一点渣都别剩!”

  砚台?

  沈墨仪的脚步顿了顿。

  她爹书房里那方端砚,边缘有道小坑,是她十岁时摔的。

  当时她爹举着砚台追了她半条街,最后却蹲下来摸她的头说“丫头,这砚台藏着东西呢”。

  现在想来,那语气里全是没说出口的话。

  靳寒川突然捂住她的嘴,把她拽进盐袋堆后面。

  两个海盗举着刀走出来,裤脚沾着黑血,其中一个的刀鞘上挂着串东西,红得发亮。

  是珊瑚珠,跟爹医案里画的一模一样,颗颗都有拇指大,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一颗珠换十斤私盐,齐大人这买卖做得值。”

  矮个海盗咂着嘴,用刀鞘敲了敲珠子,

  “听说这是琉球给宫里的贡品,黑市上能换百两银子。”

  高个的往地上啐了口:

  “管他贡品私品,能换银子就行。等烧完这堆尸,去醉春楼好好快活……”

  话没说完,靳寒川的断刀已经抹了他的脖子。

  血喷在盐堆上,“滋滋”冒白烟,矮个海盗刚要喊,沈墨仪的银簪已经扎进他的咽喉。

  是她娘留的那支,梅花纹的尖簪子,平时绾头发,此刻沾着血,红得刺眼。

  “搜身。”

  靳寒川喘着气按住左肩,血顺着指缝往下滴,“看看有没有钥匙。”

  沈墨仪翻海盗口袋时,指尖触到个硬东西,掏出来一看,心猛地一跳。

  是块玉佩,羊脂白的,刻着半个“齐”字,断裂处还留着新鲜的碴口,跟齐云白常戴的那块正好能对上。

  “齐云白的人。”

  她把玉佩塞进怀里,又摸到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纸,画着私盐走私的路线。

  连云港三个字被红圈标着,旁边写着“七尸换珠”。

  “七尸……”

  靳寒川凑过来看,突然攥紧断刀,

  “漕帮失踪的七个弟兄,肯定被他们做成盐尸了!”

  盐仓里传来“噼啪”的燃烧声,火舌已经舔到了门框。

  沈墨仪拽着靳寒川往里冲,浓烟呛得她直咳嗽,眼泪糊了满脸,却死死盯着盐尸堆。

  阿竹说过,他藏在第三排最左边的尸身后面。

  “阿竹!”

  她扒开焦黑的尸布,手指被烫得通红,突然摸到个温热的小东西,是平安锁。

  银质的,刻着“长命百岁”,是昨天她塞给阿竹的。

  “姐姐……”

  微弱的声音从尸堆深处传来,阿竹的小脑袋钻出来,脸上全是黑灰,唯独眼睛亮得像星子,

  “他们把砚台塞进白先生的尸身里了……”

  白先生?沈墨仪心里一动。

  她爹常提起的白敬之先生,不就是齐云白的亲哥哥吗?

  三年前在狱中“病逝”,爹为此哭了整整一夜。

  她顺着阿竹指的方向挖,指甲缝里塞满了盐粒,终于摸到块冰凉的东西。

  是砚台!

  边缘的小坑硌得手心生疼,错不了,是她爹的那方。

  “找到……”

  话没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冷笑,齐云白的声音像冰锥子扎过来:

  “沈丫头,果然是你。”

  沈墨仪抬头,齐云白站在盐堆顶上。

  青衫被火熏得发黑,手里拎着阿竹的衣领,另只手把玩着珊瑚珠,珠子上的盐粒掉进火里,“噼啪”响。

  “放开他!”

  沈墨仪举起砚台,掌心的血蹭在石质上,红得像要渗进去,

  “你勾结海盗走私贡品,还杀了白先生,我爹的死肯定也跟你有关!”

  齐云白笑得更冷了,突然把阿竹往火里扔:

  “想要人?自己来拿啊。”

  靳寒川纵身扑过去接住阿竹,后背却被黑阁卫的毒针射中,“噗通”跪在盐堆上,断刀“当啷”落地。

  沈墨仪刚要扶他,砚台突然被齐云白夺走,他举着砚台往火里凑:

  “你爹当年就该乖乖听话,把白敬之的死因改成‘暴病’,何至于落得被做成盐尸的下场?”

  火舌舔到砚台底,“滋啦”一声,血锈凝成的字迹慢慢显出来。

  “齐云白弑兄”,五个字红得像血,在火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沈墨仪的脑子“嗡”的一声,爹的话突然在耳边响:

  “丫头,白先生是中了菩提毒死的,那毒只有齐云白能弄到……”

  “把砚台还我!”

  她扑过去抢,却被齐云白一脚踹倒在盐堆上,膝盖磕在硬物上,疼得眼前发黑。

  摸出来一看,是块令牌,刻着“漕帮”二字,是张舵主的。

  “张舵主……”

  她刚喊出声,就见张舵主被两个黑阁卫押着出来,脸上全是血,却还在骂:

  “齐云白你个畜生!白先生待你如亲弟,你竟然……”

  齐云白眼神一狠,毒针射进张舵主的咽喉。

  沈墨仪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手里的令牌“哐当”掉在盐堆上,和砚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

  “现在,轮到你了。”

  齐云白举着毒针走过来,针尖的绿光映在他眼里,像条毒蛇。

  沈墨仪突然抓起砚台砸过去,趁他躲闪的瞬间,拽着靳寒川和阿竹往盐堆后的密道钻。

  那是她爹画在医案夹层里的逃生路,只有她知道。

  密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沈墨仪摸着墙壁往前爬,指甲抠着砖缝,能感觉到靳寒川的血滴在她手背上,滚烫的。

  阿竹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哭着说:“姐姐,砚台……”

  “我知道。”沈墨仪咬着牙,血腥味和霉味呛得她喘不过气,

  “那砚台里有齐云白走私的账册,还有白先生的死因,我们必须拿回来。”

  密道尽头透出微光,沈墨仪刚要探头,就听见齐云白在外面喊:

  “往白敬之旧宅追!那丫头肯定去拿账册了!”

继续阅读:第 90 章:旧宅藏账,鸽信引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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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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