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血字蚀贪赃,银簪辨父笔
剑歌行者2025-10-29 10:243,360

雾大得像泼了桶墨,沈墨仪攥着撕烂的血图往书院游。

  江水冰得刺骨,灌进领口时,冻得她牙花子直打颤。水里一股子烂鱼混盐巴的腥臭味,闻着就反胃。

  怀里的青铜鲤钥突然硌了肋骨一下,她低头一瞅,胃里猛地一翻。

  竟是具被盐粒裹着的童尸,后颈的烙印正往外渗血,跟血图上的“苦胆”记号分毫不差。

  盐粒蹭在手上,糙得跟砂纸似的。

  沈墨仪手指刚碰到那烙印,血痂“啪”地裂开道缝,腥甜的血珠子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冰溜子,还带着股铁锈味。

  “这烙印不对劲。”

  她抬头往雾里瞅,靳寒川正单胳膊划水过来,锁骨伤口的血珠“滴答滴答”往江里掉。

  铁钩子勾着艘翻了的小划子,船板上的血渍被水泡得发乌。

  “童尸都烂成这样了,”

  他喘着气骂了句,铁钩往童尸身上戳了戳,

  沈墨仪没接他的话,拽过他手腕就往童尸后颈按,指腹蹭过他伤口的血痂,硬得跟结了层壳似的。

  脚下没站稳,她踉跄了一下,另一只手不自觉把怀里的青铜鲤钥攥得更紧。

  那钥匙还发烫呢,边边角角硌得手心生疼。

  “上次那血图就是这么显字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急得发颤,

  “你的血能把账册逼出来——齐云白藏东西的招,就没换过!”

  靳寒川反手攥住她手腕,铁钩尖子抵着她虎口,疼得她缩了缩。

  “你爹的账还没算清呢,”

  他冷笑一声,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少跟老子来这套!这童尸要是你爹藏的……”

  话没说完,血珠子顺着他指缝淌进那烙印里。

  童尸胸口突然“咚咚”鼓起来,跟有活物在里面用脑袋撞似的。

  沈墨仪吓得手一抖,银簪差点掉水里。

  她慌忙攥紧簪子,那青铜鲤钥却被她捏得更紧了,仿佛能从冰凉的金属上攥出点安全感。

  “咕嘟”一声,血珠子在烙印里打了个转,突然炸开。

  金线似的字顺着童尸血管爬,红得刺眼,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瘆人:

  “万历二十三年,李嵩受贿银十万两,包庇漕帮运尸三十具……”

  沈墨仪盯着“十万两”那三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倒抽冷气。

  “这老东西,”她咬着牙骂,声音都在抖,

  “去年赈灾时还跪在城门口哭,唾沫星子喷了灾民一脸,说府库里连熬粥的米都凑不齐!”

  她越想越气,银簪尖在掌心戳出个红印。

  这银子够让秦淮河沿岸的灾民吃半年饱饭了,他倒好,全塞给小妾买首饰。

  靳寒川挑了挑眉,铁钩往童尸肚子上敲了敲。

  “哭归哭,银子可没少拿。”

  他手指头点过那血字,语气里满是嘲讽,

  “三十具尸体,刚好够他给小妾买支羊脂玉簪。”

  “前儿我还见那女人戴着招摇过市,”

  他顿了顿,铁钩在船板上刮出刺耳的响,“玉光闪得人眼晕,晃得老子眼疼。”

  沈墨仪猛地想起李嵩小妾头上那支玉簪,亮得晃眼。

  此刻那光仿佛就戳在眼前,跟童尸烙印上的血字一样扎人,扎得她眼眶发烫。

  靳寒川抬脚往童尸腰上踹了下,“咚”的一声闷响。

  更多血字冒出来,跟长了腿似的往上爬:

  “齐云白分赃七成,童尸苦胆交黑阁炼药,每颗苦胆抵盐百斤……”

  “炼药?”

  沈墨仪皱紧眉,银簪尖在掌心划出道红痕,“我爹医案里提过,苦胆入药能明目,可没说能当盐换!”

  她抬眼瞪向靳寒川,语气里带着质问:

  “这黑阁到底搞什么鬼?”

  “谁跟你说炼的是正经药?”

  靳寒川冷笑一声,铁钩往船板上一砸,火星溅在童尸肚子上。那鼓起来的地方竟缩了缩,跟怕疼似的。

  “黑阁炼的是毒药,”他压低声音,眼神冷得像冰,

  “菩提毒的引子,就藏在那苦胆里。上个月城南张秀才一家,就是中了这毒,七窍流血死的,死相惨得很!”

  最后那个“斤”字刚显全,童尸肚子突然剧烈起伏,肋骨被撞得“咯吱”响。

  沈墨仪瞅见皮肤底下有个东西在滚,跟颗大核桃似的,下意识往后一缩,后背撞在船板上,凉得跟贴了块冰。

  雾水顺着船板缝往下滴,掉在手背上,跟冷汗混在一起,黏糊糊的别提多难受了。

  她盯着那起伏的肚子,心跳得跟擂鼓似的——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不能让这玩意儿出来!”

  沈墨仪拔了银簪就往那烙印扎,银尖子闪着寒光,带着她今早擦的薄荷水味。

  可这会儿,那点薄荷香早被血腥味盖得死死的,闻着特冲。

  这味道倒像是在提醒她,这可不是在药铺救人,是跟阎王爷抢证据。

  “想灭证?”

  靳寒川攥住她手腕,他的血滴在银簪上,“滋”地冒起黑烟,跟烧头发似的味。

  “你爹当年是不是也这么毁证据?”

  他猛地用力,把她往跟前拽了拽,铁钩几乎要戳进她虎口,

  沈墨仪抬膝盖就往他伤口撞,靳寒川疼得闷哼一声,铁钩却缠得更紧,把她手腕勒出一圈红痕。

  “我爹要是想灭证,”她喘着气,眼眶红得像兔子,却死死瞪着他,

  “就不会留着半本账册让我找!”

  另一只手悄悄按住怀里的账册碎片,那是她能证明爹清白的唯一指望了,指腹摸着焦黑的边儿,跟摸着爹的骨灰似的。

  “你要是不信,”她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

  “瞅瞅这账册上的梅花印,跟齐云白书房里的一模一样!他天天揣着那枚印章晃悠,当谁没见过?”

  靳寒川斜眼瞥了下那片烧焦的纸,突然嗤笑一声。

  “齐云白的印,能证明你爹清白?”

  他挑眉,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似的扎人,“沈墨仪,你脑子被门夹了?”

  “他要是想害你爹,”

  他顿了顿,铁钩挑起账册碎片晃了晃,“仿个破印章还不容易?”

  两人正拉扯着,沈墨仪怀里的账册碎片“啪嗒”掉在船板上,边儿卷得跟虾壳似的。

  上面的梅花印沾着齐云白书房特有的檀香,浓得化不开。

  风从船板缝钻进来,吹得纸页“哗哗”响,跟有人在暗处冷笑似的,仿佛在说“就凭你们俩,还想翻案?嫩了点!”

  银簪最终还是把那烙印划烂了,血字跟被水冲的墨汁似的晕开。

  沈墨仪正想骂他添乱,晕开的血痕里突然冒出三个黑字:“沈砚留”。

  “是我爹的字!”

  她手指头刚碰上那字,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三个字起笔有个小弯钩,是爹握笔时小指总翘着留下的,错不了。

  就跟他给她开的每张药方末尾的签名一个样,带着点笨笨的温柔。

  “你瞅这弯钩!”

  她声音发颤,指着那字给靳寒川看,

  “我爹写‘砚’字从来这样!小时候他教我写字,总说‘字如其人,得带点弯才活得活络’!”

  靳寒川突然把旧账册“啪”地拍在童尸胸口,纸页“哗啦”响。

  “你再瞅!”

  他指着账册上沈父的真迹,又点点烙印上的字,

  “你爹的‘砚’字收笔带勾,这仿的是直的——齐云白学不来这手!”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

  “他左手少根手指头,握笔发力不对,写不出这种勾!”

  沈墨仪对着看了半天,手指头抖得厉害。

  “他……他连我爹写字的毛病都仿?”

  她猛地想起齐云白总用右手端茶杯,左手藏在袖子里,“连左手少指头的事都摸透了?”

  原来不是怕冷,是少了指头!

  “不然咋栽赃?”靳寒川用铁钩挑起那账册碎片,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

  “他算准了你会认这笔迹,算准了你会亲手毁了它——就像现在这样。”

  “这老狐狸,心眼比筛子还多。”

  他往船板上啐了口,血沫子溅在童尸腿上。

  沈墨仪突然想起爹药箱锁上的纹路,也是这样的小弯钩。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连药箱都是假的?那里面的医案……

  她不敢再想,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银簪。

  这是她爹留給她唯一确定是真的东西,簪头的梅花硌着掌心,好歹带来点安全感。

  雾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踩碎了船板。

  “轰!”

  船舷突然炸开个洞,火铳的铅弹擦着沈墨仪耳朵飞过去,“嗖”地扎进水里。

  溅起来的水花打在脸上,凉得像冰。

  焦糊味混着硝烟呛得她直咳嗽,耳朵里“嗡嗡”响,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啥也听不清。

  “躲!”

  靳寒川的吼声在耳边炸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往船底滚。

  后背撞在木板上的瞬间,她听见“嗤”的一声,跟着就闻见一股子浓得冲鼻的血腥味。

  是靳寒川的血,热乎得烫人。

  “黑阁的火铳队!”

  他按住她脑袋往木板上按,铁钩勾过块断桨挡在前面,木头渣子硌得额头生疼,

  “屏住气!这帮孙子离得不远了!”

  “听脚步声,至少来了五个!”

  他补充道,声音压得极低,气音混着血沫子喷在她耳边。

  沈墨仪从断桨缝里往外瞅,雾里影影绰绰站着几个黑衣人,手里的火铳正对着他们。

  枪管上的寒光跟蛇眼似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靳寒川,你的背……”

  她摸到他后背的伤口,血糊糊的一片,碎布跟皮肉粘在一起,吓得指尖发僵,

  “血太多了,止不住……”

  “别废话!”

  他吼了一句,声音却虚得很,“想活命就给我盯着左边——他们要换弹药了!”

  “听声儿,是火铳队的老三,”

  他喘着气,铁钩在断桨上敲了敲,“那家伙换弹慢,咱们就趁这功夫冲!”

  又一发火铳打过来,断桨“咔嚓”裂成两半,木屑扎进沈墨仪胳膊,疼得她倒抽冷气。

  她死死咬住嘴唇,把惨叫咽回去——牙龈都被咬出血了,又咸又涩,倒让她清醒了不少。

  雾更浓了,对面的人影都瞅不清,就听见火铳上膛的“咔嚓”声,跟死神在倒计时似的。

  沈墨仪攥紧银簪,突然明白过来:今天要么把账册带出去,要么就跟这童尸一起烂在江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继续阅读:第 58 章:旧疤藏秘辛,毒引现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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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神捕:开局冰窟捞尸破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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