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还飘着齐云白的阴笑,跟毒蛇吐信似的,刺得人耳朵发痒。
沈墨仪攥着腰牌的手突然一烫。
夹层里的菩提子跟烧红的小炭球似的,烫得指尖发颤。
这破果子从第43章揣进怀里就没凉过,这会儿更烫了,连粗布都快焐焦了。
沈墨仪皱眉往旁边挪了挪,怕烫到皮肉。
陈老三跟抓救命稻草似的攥着她胳膊,指节发白,指甲快掐进袖管。
他手心又凉又黏,还带着码头的海盐腥气,混着密道霉味,闻着直恶心。
“你抓这么紧干啥?想掐断我胳膊?”
沈墨仪甩了甩胳膊,没甩开。
陈老三赶紧松劲,声音发颤:
“对、对不起!我怕……齐大人的人太凶了!”
他眼睛跟偷油老鼠似的往后瞟,脚刚挪半步,头顶“嘎吱!”一声脆响,老木梁裂了道缝。
木屑裹着霉土砸下来,正好砸在沈墨仪头上。
“哎哟!”
沈墨仪疼得龇牙,还没揉头,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就炸响,黑阁死士的喊杀声震得耳膜发疼:
“齐大人有令!抓活的!菩提子没毒发前别弄死沈丫头!”
“躲后面!”
靳寒川的吼声从暗处蹦出来,沈墨仪手腕被拽得生疼,整个人往后倒,后脑勺差点磕到盐袋。
她踉跄着站稳,眼角余光扫到木梁。
中间裂了指宽的缝,跟被斧子劈过似的,木屑掉进衣领,痒得直缩脖子,却不敢伸手挠。
下一秒“轰隆”一声,木梁砸向追兵。
最前面的死士被压中肩膀,惨叫着嚎:“我的胳膊!快挪开!”
霉土裹着灰渣扑了沈墨仪一脸,呛得她直咳嗽。
眼泪都飙出来了,鼻腔里全是土腥味混着汗臭,难闻得想呕。
“你胳膊要断了!快松手!”
沈墨仪扑过去想托梁,掌心刚碰木梁就烫得缩回手。
梁上沾着死士的血,混着霉气透着热,跟刚从灶里捞的铁锅似的。
靳寒川单臂撑着断梁,肌肉绷得像铁块,右臂旧伤的粗布“刺啦”浸出血印。
“咯吱…咯吱…”的骨裂声刺耳,连脚边的盐粒都跟着颤。
“少废话!”
靳寒川咬着牙骂,额角的汗滴在地上:
“这骨裂疼得老子想骂娘!你赶紧找家伙!”
“找个屁!就剩盐袋了!”
沈墨仪抓过盐袋,粗布硌得手心疼,盐粒从指缝漏出来,“沙沙”响:“只能用这个砸了!”
追兵的刀砍在木梁上,“铮”的一声火星四溅,有的落在盐粒上,“滋滋”冒白烟。
为首的死士盯着靳寒川的断臂,笑得贪婪:
“断他胳膊!齐大人赏五十两!够老子娶媳妇!”
“娶你娘个腿!”
沈墨仪抡起盐袋砸过去,盐粒撒了死士满脸。
死士“嗷”一嗓子捂眼,眼泪混着盐粒往下淌:
“我的眼!疼死我了!”
沈墨仪看得直乐:“活该!当狗腿子就这下场!”
靳寒川脚踹开旁边的盐尸,尸布“哗啦”扯开:
“算你有用,再搬两袋盐来!这梁撑不了半炷香!”
沈墨仪往盐堆挪,裤脚蹭着盐粒“沙沙”响:
“知道了!你别真把胳膊弄断,我可拖不动你!”
死士的嚎叫声没停,沈墨仪突然觉出掌心更烫。
腰牌里的菩提子跟烧红的烙铁似的,她赶紧往衣角挪:
“这破果子再烫下去,要烧着衣服了!”
断梁的裂缝越扩越大,能看见下面的黑空当。
沈墨仪心里发紧,这腰牌藏着“书院七尸”的线索,砸了就全完了。
另一个死士绕到靳寒川侧面,钢刀举得老高,刀光冷得刺眼。
风刮得沈墨仪脸颊发疼,跟被冰碴子划似的。
“小心左边!偷袭!”
沈墨仪手疾眼快,从发间拔下银簪。
指尖捏着簪头的梅花纹,她胳膊一扬,银簪跟道白光飞出去,“嗖”的破风声格外清楚。
“嘶!我的眼!”
死士惨叫着捂眼,血顺着指缝淌,滴在盐粒上晕开暗红。
他疼得原地转圈,差点撞在盐堆上。
沈墨仪往后退了退,怕血溅到身上,冲过去拽住靳寒川的胳膊:
“他的命是我的!要动他,先过我这关!”
靳寒川愣了愣,咧嘴笑出带血的牙:“小丫头片子,倒会护人。你这手劲,跟你爹当年似的。”
他身子往她身后挪,把受伤的肩膀藏在影子里,额角的汗“嗒嗒”砸在地上,却憋着不哼声。
“谁护他了?”
沈墨仪嘴硬,却往他身前挡了挡,粗布蹭到渗血的肩膀,闻着淡淡的血腥味:
“等出去我给你敷草药,我爹的方子治骨裂管用。”
“知道了,没人跟你抢钥匙。”
靳寒川疼得倒抽冷气:“你也小心,你那小身板挨一刀就完了。”
“我用你提醒?”
沈墨仪把银簪从死士眼窝拔出来,在尸布上擦了擦血,重新别进头发:
“再有人来,我还扎他眼睛!”
靳寒川往她身边凑了凑,帮着盯另一侧:
“得护好你,不然对不起你爹。”
银簪还插在死士眼窝里,露着半截簪尾。
沈墨仪拽着靳寒川往盐尸堆退,脚踩盐粒“沙沙”响,还得避开盐尸的手。
怀里的菩提子烫得更狠,顺着腰牌印在皮肤上,烫出一小片红。沈墨仪心里一慌:
“爹医案说‘菩提毒遇热烂皮肉’,再不想办法,手腕要烂了!”
“别跟他们瞎逼逼!先弄死沈丫头!”
为首的死士捂着眼睛,从袖子里摸出袖箭。
箭尖绿油油的,跟第43章扎靳寒川腿的毒针一个样。
沈墨仪刚想喊“小心”,后颈就刮过冷风,头发飘起来跟有虫子爬似的。
“靳寒川!躲!袖箭!”
“来不及了!”
靳寒川跟豹子似的扑过来,后背挡在她身前。
沈墨仪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绷带的糙感,心一下子揪紧了。
“噗!”
箭尖扎进靳寒川左肩,绿漆顺着箭杆渗,把粗布染得发黑。
靳寒川闷哼一声,却攥紧她的手:“没事,一点小伤!”
“你疯了?”
沈墨仪急得眼泪快出来,伸手就想拔箭:
“这毒沾到就烂肉!你忘了你腿上的伤?”
靳寒川按住她的手:“别拔!一拔毒散得更快!你怀里有甘草,嚼碎了敷旁边!”
“那也不能让箭扎着啊!”
沈墨仪声音发颤,指尖按在箭杆旁,凉得跟冰似的。
她摸向药包,刚碰到布角,掌心突然更疼。
菩提子跟有小针扎似的,疼得她一哆嗦。
“不好!这果子更烫了,跟要烧穿衣服似的!”
靳寒川脸色一沉,拽着她往尸堆躲:
“别管它!先保命!死士还在射箭!”
绿漆渗得更快,靳寒川左肩的血都发黑了。
沈墨仪怀里的菩提子烫得离谱,热度顺着血管往心口窜。
远处传来铁链“哗啦”响,死士的援兵来了,脚步声“咚咚”跟敲鼓似的。
沈墨仪低头盯着箭镞,突然看见颗暗红珠子。
刻着歪歪扭扭的“亥”字,沾着海盐粒,跟码头见过的海盗珠子一模一样。
“这啥玩意儿?红不拉几的,还硌手!”
她捏着珠子问,吹掉上面的灰。
靳寒川眯眼瞅了瞅,疼得倒抽气:
“这是海盗‘乙亥七’的信物!第43章张舵主说过,一颗换十斤私盐!”
“海盗?”
沈墨仪愣了愣:“齐云白连海盗都勾上了?不怕掉脑袋!”
“为了钱,他啥不敢干?”
靳寒川刀尖戳了戳盐粒:“他的私盐、盐尸,肯定是‘乙亥七’船运的!”
“他为啥非得杀我?”
沈墨仪攥紧珠子,硌得指尖疼:“我爹都死了,他还揪着我不放!”
“怕你找‘书院七尸’的线索,怕你用腰牌开黑库!”
靳寒川指了指她怀里的腰牌:“这果子藏里面,腰牌不能丢!”
为首的死士听见“海盗”俩字,嘶吼着冲过来:
“别瞎逼逼!杀了他们!”
沈墨仪往后一退,后腰撞在盐尸上。
硬邦邦的,还挂着木牌,磕得她生疼。
“哎哟!靳寒川!这尸身上有木牌!”
“别碰!先躲!梁要塌了!”靳寒川用断刀挡死士的刀,“咔嚓”一声脆响,刀都快崩口了。
“断梁要塌了!快钻尸堆!”
沈墨仪抬头一看,木梁裂得更大,木屑跟下雨似的掉。她赶紧往尸堆钻:
“这木牌我记着位置了!”
死士的刀快劈到靳寒川脸上,火星子溅了满脸。
沈墨仪攥着珊瑚珠往后退,后腰撞得盐尸晃了晃。
那木牌上好像刻着“南雍”俩字。
断梁“咔嚓”又响,缝大得能看见黑,再撑一秒就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