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长安立马闪身过去,硬生生接下了崔行舟的一掌。
他的嘴角沁出了一丝血迹。
“长平,你还等什么?”郁南栀厉声道。
长平没有丝毫犹豫,飞快地冲上去。
可惜这一次,崔行舟却像是有了准备,回神与长平缠斗在了一起。
长安目瞪口呆:“公子这是怎么了?”
“你快去帮长平将崔行舟制住。”郁南栀拧眉同长安说完,飞快地跑到了魏无虞的身边,“夫子可曾见过这样的病状?”
“病?”魏无虞摇头,“我倒觉得他这幅模样更像是中毒导致,这一路荒郊野岭的怕是也没什么法子,若是能够早些到西境,兴许岳将军手下能人异士还能有所帮助。”
“岳将军手下有能人异士?”郁南栀追问。
魏无虞点点头:“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我却觉得应该是如此的。阿栀,我听你方才安排长平长安十分顺手,可是已经见过一次崔九发病的模样了?”
郁南栀点头。
魏无虞皱眉,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问道,“阿栀,你对崔九一再抗拒,可是因为这样?”
郁南栀摇头:“怎么会呢,他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从前我只以为他是我舅舅,心绪改变总是不容易的。”
“我瞧着你不像是在乎旁人目光议论的人,至于你和他从前的关系……”魏无虞沉默了片刻,蓦地笑了起来,“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又不是真的。等你恢复了身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魏无虞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郁南栀就要回到帐篷里。
郁南栀抗拒。
“阿栀,你就这么担心他?”
“他终究也是因为……”郁南栀说着,猛然一顿。
她与崔行舟的事情,原就是不足与外人说道的。
无论从前如何,皆已是前尘过往。
可崔行舟如今的头疼病症愈发眼中,她又要如何与人解释呢?
郁南栀看着魏无虞好奇的神色,陡然间沉默了下去。
“你瞧,还不肯承认你对崔九的心思,如今你们之间都有共同的秘密了呢。”魏无虞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已经被长平长安兄弟连联手制住的崔行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现在那边也安全了,你若是不放心就过去瞧瞧吧。”
郁南栀点头,连忙起身跑了过去。
“姑娘。”长安气喘吁吁地看着她,指着崔行舟一脸感慨,“公子这是怎么了?”
郁南栀摇头,上前看着崔行舟的睡颜,担忧地看向长平问道:“你跟在你家公子身边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长平愣了愣,旋即点头。
“是因为我吗?”郁南栀呢喃。
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离得太近,所以这一次崔行舟才会如此严重吗?
长平看着郁南栀一脸黯然地模样,连忙摇了摇头:“姑娘,公子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要以姑娘为先。”
郁南栀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只让长平将崔行舟送到帐篷里。
“长安,你去守着他吧。”郁南栀叹了口气。
长安皱眉:“可是公子说过,要属下以后都跟着姑娘的。”
“如今是什么情况,哪里还能管他从前说过什么?”郁南栀没好气地瞪了长安一眼。
长安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抱着剑走到了崔行舟所在的帐篷门口:“姑娘,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们。”
郁南栀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帐篷中。
春桃一脸担忧地问:“姑娘,崔九公子如今这样,还能不能与咱们平安抵达西境啊?”
“别胡说。”郁南栀斥了一句,蜷缩在一起躺了下去。
她紧闭着双眼,脑海中轰鸣一片,根本没有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终于亮了。
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春桃凑到郁南栀身边,低声问道:“姑娘醒了吗?”
“嗯。”郁南栀一出声,便觉得嗓子干哑的厉害。
春桃扶着她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姑娘发烧了!”春桃惊呼。
“小声些。”郁南栀一说话,便觉得嗓中似是有刀片划过,疼得厉害。
春桃的眼睛顿时红了:“姑娘定是昨夜出了汗又被冷风吹着了,继续走下去还不知道气候要成什么鬼样子。”
“那咱们也不能就停在这儿啊。”郁南栀苦笑不得。
春桃咬了咬唇,努力将眼泪逼了回去。
她扶着郁南栀起身换了一身衣裳,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姑娘是不想他们担心,不想耽搁行程,春桃会好生照顾姑娘,不让他们操心的。”
郁南栀点点头,没有说话。
外头已经想起了魏无虞的催促声,春桃给郁南栀系好了斗篷,这才出去同魏无虞低声解释了两句。
不远处,长平长安和崔行舟已收了两个帐篷打包到了马车上。
只等着郁南栀出来,长安便率先冲了过来。
“姑娘,我们公子已经没事了。”
郁南栀点点头。
“姑娘,您快去喝些热汤,是我一早去林子里抓的野鸡,姜娘子熬了浓浓的一锅汤,吃过了咱们就要赶路了。”长安丝毫没有察觉到郁南栀的不对劲,一个劲地喋喋不休。
春桃皱眉:“好了,你快些去收拾东西吧。”
长安对春桃的态度只觉得十分意外,他一边收拾东西,还不忘一边同长平嘀嘀咕咕。
长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没发现姑娘的脸色不好吗?”
“那定是担心咱们公子的缘故啊,所以我不是一过去就跟姑娘说了咱们公子没事儿了吗?”长安更加莫名起来。
长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回应了他一个白眼。
郁南栀默不作声地上了马车,拒绝了崔行舟的探望。
春桃死死守在门口,同崔行舟只说了一句:“姑娘昨夜守了公子许久,如今困得厉害,您若是当心疼我家姑娘,就让姑娘再好生睡一会儿吧。”
崔行舟闻言,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他上了马,回望回去的时候,心中仍是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怪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