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舟脸色阴沉,赵琪璇也不敢再为自己的小情绪去表现幽怨。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白白赚取了三百万两的张舟,心里没有一丝喜悦。
“我发现对方是一个非常强大,甚至是可怕的对手!”
“为什么这样说?”。
“三百万两银子,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可对方宁可白白花费这么多的冤枉钱,也不给我任何发飙的机会,就凭这份隐忍和果断,财力和魄力,真的让我心生惧意!”
张舟自知,他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甚至暗中比较,恐怕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也未必做得到!说对方只是个能倒卖字画的普通生意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如今,官方已经明确的把怀疑指向了听水楼,试问,什么样的人,能掌控这样一支让桓彬都无法对付的暗中势力呢?答案:这个俞老板绝对可以!
张舟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让自己敬佩的能人,有许多让自己不得不小心应对的权势,有许多可以视为威胁的高手,但以一个平民身份,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可以让他后背发寒的,仅此一人。
“如此说,他很可能就是那股势力的掌控之人!”
“十有八九!而且对方应该已经看出来我的用意了!”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没有想好,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不可能以三百万两银子就告终的。”
*交锋,张舟看似获益极大,但却是输了!铆劲打出去的一拳,打空了不说,还打草惊蛇了!
“你先回府,因为我马上要见两个人!”
“谁?”
“桓彬和叶白梅!”
“你想干什么?”
“以我的能力恐怕对付不了对方,我需要他们的合作。”
对方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次应对,却暴露出其惊人的内力,张舟甚至敢断定,其真实的实力,一定比目前察觉到的,要强大的多。帝国有足够的能量去应对,他可不想用自己的影子去拼,而能代表官方暗中力量的两个人,就是桓彬和叶白梅。
……
桓彬表情看似坦然自若,可面对叶白梅目光时的视线游离,说明其心里并不坦然。
张舟很想说一句,现在不是给你们两相亲,能不能专注一点,认真一点啊?但嘴上却不敢。
“我推断,对方近期一定会有大的行动!”
“理由?”叶白梅问道。
叶白梅虽然只是一个御前近卫的身份,表面负责照顾赵琪璇,但的确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不管是宫里宫外,还是明面暗里,她都能说得上话。甚至,只要她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变成帝国暗中力量的二把手。
而且,据张舟所知,叶白梅很可能还在帮自己师兄夜入虚,也就是为赵琪瑞暗中扶植力量。眼下需要为帝国出力,怎么可能少得了她的付出?秉着此消彼长的理念,也必须拉其下水!这也是张舟找来叶白梅入股的原因。
“理由就是,他肯花三百万两来回避我的纠缠!说明听水楼内,必然有着他不想暴露,也绝对不能暴露的东西!”
“畏首畏尾!就不能直截了当的去查个清楚?”
在张舟听来,叶白梅这畏首畏尾四个字,极可能包含着对桓彬的影射。
果然桓彬脸颊抽动了一下,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听水楼关系到太多的文人,如果操作不当,那些无脑的文人很可能会被对方利用,成为攻击朝堂,甚至是陛下的刀!”张舟只能代为解释道。
“半步境都做不到?”
叶白梅攻击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这让张舟有些尴尬,甚至怀疑叶白梅是不是大姨妈来了,所以情绪会如此不好!
“我总不能进去见人就杀吧!”桓彬总算开口说话了。
“查探一番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水楼里面的高手众多,我也做不到无声无息的潜入浅出!”
张舟没有心思称赞桓彬的坦然,而是想起来那一黑一白两个仆人。
“桓前辈,今天我在那姓俞的身边,发现了两个极为不寻常的角色!”
“哦?”
“那姓俞的有两个贴身仆人,是一对双胞胎,肤色却是一白一黑,白者如雪,黑者如碳,我仔细观察过,确认那绝对不是装饰上去的颜色,而是真实的本来肤色!还有,他们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前辈您可知道,有什么可能会造成这种情况呢?”
张舟把自己观察到的说了一遍!
如果,只是为了好看,装装门面,随便找两个外表奇葩的人,一左一右的,跟在身边当个陪衬,倒也并不是太难。
但这种能让一对双胞胎,肤色改变差异到极致,必然是练了某种邪门武功,那对黑白无常,甚至让他想到了秦州的僵尸,但经过确定,并不是一回事。
桓彬见多识广,如果可以猜出一二,对姓俞的就可能多上几分了解,出手对付也更能有针对性。
不过,从桓彬的表情看,似乎并没有让他想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对此,张舟有些失望,他能客观观察到最大的不同,也只有这些了。
“黑白……阴阳……两极……”
桓彬没有理会张舟如何,嘴里不停低声叨念着,似乎还在延伸着自己的记忆。
“不一定是武功,药物也可以做到!”叶白梅在一旁突然说道。
“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句提醒让桓彬茅塞顿开,结果眼神兴奋闪烁不到两秒,就被叶白梅给搞熄火了。
“你眼里只有武功,还有别的吗?”
张舟双手扶额,低头不语,装着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是皇帝,一定拍着龙书案大骂。
“现在讨论的,可是关系国家安危的大事,你们两口子的矛盾能不能回家里去解决?”
可惜,他这只失去力量的蚂蚁,哪敢去斥责这两只老鹰?
“据说有一种药物,从人小的时候开始服用,不仅能够强化身体,还能改变肤色……”
张舟突然想到一个人。
那时,金老油被南疆王赵乾义清了家底,夜入空趁乱救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风新吕,还有一个巨灵大汉。
这两个家伙生命力足够顽强,最终从死亡线上熬了过来,现在还和秦环一起,藏于秦州。那时候,他对那个巨灵大汉很是好奇,有过一些了解。那种养成巨灵大汉的手段,和叶白梅所说的,是那么的相似。
“叶姑姑,您可知道这药的出处?”
这次是桓彬代她回答。
“魔教手段!”
“魔教?”
md,真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由此可见,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树倒猢狲散的魔教,对整个江湖的影响力是有多么大了!
金老油、法同、巫楚荞、谷玄机、黎沐、还有自己的老师曹毅等等等等,光他自己,就不知道接触过了多少魔教人物!
魔教也算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张舟感叹,或许自己注定和魔教有着打不散的缘分!这又让他想到,自己曾经拥有,而今荡然无存的魔教武功!
张舟心里思绪潮涌,居然有些不能自已。
魔教两个字对桓彬和叶白梅而言,也同样是极为敏感沉重的话题,心理同样有着不小的波动,各有所想,谁也没有在意张舟的变化。
一时间,三人寂静无言。
“该怎么办?”
许久,张舟问了一句。
哪怕对方真的和魔教有染,可是如果没有确实证据,那些已经深陷泥潭的文人们,也是不会相信的!真正的麻烦,并不是听水楼自身实力如何,而是那些心比天高的文人。
“我马上布置,先把听水楼周边三里之内,全部监控起来!”
“那些文人怎么办?”
“文人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交给我?”张舟不满!
“因为这是陛下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何况,你已经得罪他们了,无所谓继续得罪下去!”
……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俞台下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的确和他的名字有些不入流有关,那为什么不改个名字,或者取个雅号?因为他不屑如此。
俞台下没有回答学生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次,是那个张舟的个人行为吗?”
“这……”
于涟有些拿不准。
“他只不过是朝堂用来投石问路的一颗石子罢了!”
“老师的意思是……朝堂已经怀疑我们了?”
俞台下一面温柔端详,一面轻轻*着,站在他手指上的鹦鹉,平静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让人怀疑也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刚出手就让我破费了三百万两,说明这件事注定是一场大局啊!”
“学生愚钝,还请老师指点迷津!”
“我从来都不喜欢显露于人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因为老师为人内敛,向来喜欢低调!”
“哈哈哈!这或许是一方面吧,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站在台上,像一只猴子一样被人围观戏耍!我更喜欢坐在台下,当一个观众,看这个世间的风云变化!”
于涟懵懵懂懂,不敢接话。
俞台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呢!这场大局,我们依然不会去当那个主角!”
“那我们要怎么做?”
于涟的反应,终于让俞台下生出了一丝不耐烦,*鹦鹉的手突然一紧,那只鹦鹉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脑袋已经被捏碎了。
于涟吓得慌忙跪地。
“老师,学生愚钝,请老师责罚!”
俞台下看都没有看于涟一眼,直接将鹦鹉的尸体丢入水池之中。
“那件事,可以开始了!”
老师冰冷的声音,让于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老师放心,学生这就去办!”
于涟没敢起身,保持着跪姿,一步步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白脸仆从鬼一样的飘进了屋内,来到了俞台下的身后。
俞台下头都没有回,只是轻声说道:“让她进来吧!”
白脸仆从又不声不响的飘了出去。
不久,一个女人躬腰而进,跪伏在俞台下的身后。
“主人!”
“我说了,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主人一日为主人,这辈子都是苏瑶的主人!”
“当我说话是放屁吗?”
苏瑶吓得磕头如捣蒜。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嗯?”
“苏瑶不敢,苏瑶不敢!”
“起来说话吧!”
“谢……”
不叫主人,苏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
“你以后可以叫我义父!”
“啊?义、义父?”
苏瑶怎么也不会想到,俞台下会突然收自己为义女。
“你不要乱想,喊我义父,是从陈亮那里论的!”
苏瑶还是不明白。
“陈亮和你一样,都是我捡来的孤儿,只是那时带在身边不方便,就随便找到一户农家,送给了他们,那对夫妇很运气,如果没有我,他们早就饿死了……”
俞台下这时已经转过身来,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漂亮的鹦鹉。
“……可以说,这些年来,都是因为我的资助,他才有机会活下来,有机会入学,有机会成为袁尚的门生,乃至有了今天!我不需要他知道这段过往,但这个义父的身份,我还是实至名归的……”
俞台下自言自语,继续唠家常一样的说着。他说到哪里,苏瑶听到哪里,不该问的任何疑惑都不能问。
“……我收养了很多孩子,有明着培养的,有暗中扶植的,有任其自生自灭的,也有拔苗助长的,可惜啊!这么多年下来,成材的却是没有几个,陈亮算是比较好的一个了,只是性格上还有些不够成熟的瑕疵,不过,瑕不掩瑜,我还是很看好他的!”
确知俞台下讲完了故事,苏瑶才敢轻声询问了一句。
“不知义父找苏瑶来,有何事?”
“事情现在有了变化,我恐怕不能等他三个月了!他不是让你的人帮忙查找证据吗?你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拿走送给他吧!”
苏瑶听从吩咐,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个包裹,然后继续静等吩咐。
“你把东西给他就行,至于他想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你都不许左右他,听明白了吗?”
“义父,苏瑶明白!”
俞台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对吗?”
苏瑶芳心一惊,再次跪倒,不敢解释,不敢回答,甚至眼泪都不敢掉。
“哈哈哈,起来吧!这是一件好事,我不会怪你,只送你两句话,希望他永远真心对你,也希望你能永远痴情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