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不过是为了蒙蔽张阁老,蒙蔽张家,再看陶竹对她,眼神冷漠,哪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不由悲戚的喊到,
“相公,难道这二十年,你对我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吗!难道我的真心爱慕都是喂了狗吗!我为你生育两字,为你搭理后院,为你尽心尽力!你就对我一点爱意都没有吗!”
陶竹冷漠的说,
“没有!”
张媛心生恨意,
“你就为了那个狗皇帝,弃我们一家人与不顾吗!连我们的孩儿,你也不顾念吗!”
“闭嘴!你竟敢辱骂圣上!”
陶竹有点烦躁,本来想放她一马,谁想她乱放厥词,
“早年太医给我症治了,我并不能生育,你的儿子是与哪个人通奸所生,我并不晓得,你不如去找你那奸夫去吧。”
连两个儿子都不可置信的望着母亲,母亲竟然是这种人。周围的仆人纷纷竖起耳朵听着秘闻。
张媛瞪大了眼睛,她却定自己没有奸夫,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不可能!每次……”
她想起来了,每次夫妻亲热,陶竹都要熄灯,去桌前喝一杯水,然后再回来与她亲热,她以为是他的习惯。
有次摸着他的胳膊上有颗痣,然而有次白天陶竹换衣服,却并未看到。陶竹说是她的错觉,随后再也摸不到那颗痣了。
张媛目眦欲裂,
“是你,你这个狗杂种!都是我害了我们张家一族!你这个贱种……”
张媛用了她知道的最恶毒的话来骂他,未说完,口喷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
两个儿子虽然吃惊张媛做了这种事,可是毕竟十多年,母子情深。
“带下去。”
庄父带着仆人把张媛拖了下去。
这天又是个阴天,一晃眼都二十一年过去了,张家的儿孙,都五花大绑,跪在法场,太监宣读着张家大逆不道的罪行。
很快血液染红了木头,随着一声声哀嚎。
庄父和陶竹拿了酒,去看庄和玉。
“儿子,爹为你报仇了!”
庄父老泪纵横,这些年他老了太多,明明不过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五六十。
大哭一场,庄父解了心结,对着旁边一直沉默的陶竹说,
“贤侄呀,这些年来,也是苦了你了,现在小儿的仇也报了,你接下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吧,娶个妻子,生几个子女。”
陶竹说,
“庄叔,不必了。”
庄父叹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隐隐约约察觉陶竹对他儿子的感情很不一般,至于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同样的感情,他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人都死二十年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陶竹为他儿子隐忍二十年,不管是何种感情,都是他们家欠了他的。
庄父还想再劝,陶竹说,
“我心思本身也不在这上面,我还答应和玉为您养老送终呢。”
庄父沉默片刻,有点颤抖的说,
“这么多年了,我也当你是我儿子一样看待,可是你如今也报了仇了,没有了目标,整个人都仿佛颓废了一般。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这般浑浑噩噩的过,我儿看到了也不会开心的。”
陶竹叹口气,
“庄叔,没事的,我挺好的。”
庄父却不想这个情深义重的年轻人这一辈子就这样度过,接着说,
“我当初让我儿考科举,一方面是想他以后的生活有个保证,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当官以后,能做一点实事出来,不求名垂青史,好歹能治理一县安泰。现在你既然为我儿报了仇,不若继续完成他该做的事吧。”
陶竹看这这个已经有了老态的庄父,点点头。
张媛醒来,发现自己被仆人锁在卧室,她心中满藏恨意,发现从二十年前,这就是一个针对他们张家的局,可笑她却丢了心,她从陶府逃出,并未带两个孩子,想要谋划着报酬。
然而刚出了陶府,却被一群乡下人捉了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张媛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你们放了我吧,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我夫家又有很多钱的,救救你们,你们放了我吧!”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瘸腿汉子,脸上带着伤痕,表情狰狞,
“让我们放过你,你们张家可有放过我!”
张媛眼中疑惑,
“你是?”
汉子大笑出声,
“果然你们这群狗杂种都不记得了,那你记得你最爱的云绣衫吗?”
张媛一下子想起来,她少年时最爱穿各种最好看的衣服,一次看到一家布庄里新出了一种云绣山的布料,特别喜欢,又想以后只有自己能穿,不想让店家卖给其他人,可是店家不愿意,说是本来研究这个就是为了让更多人穿上自己织出来的布料。
她心生不忿,告诉了自己的爹爹张阁老,让爹爹给自己买来。后来没过多久,自己便得到了云绣衫,以后家里有专门的绣娘专门为自己织这一种绣法。
她怔怔的说,
“我明明让我爹爹去买了。”
汉子笑得狰狞,眼泪却流了下来,
“你想起来了。你们那是买吗!把我家布庄封了,然后用我爹娘来威胁我爷奶,后来得到方子,还不放过我们家,让官府把他们都抓去,说是哄抬物价,直接抄了家,可怜我一家十几口人,都被杀了头。
就留下我调皮,躲过一劫,后来还不是你们家的人找到,我被狠狠打了一顿,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谁知道我竟然又活了过来,就是为了今天!陶大人帮我们搞死了你全族,然而还有你这个漏网之鱼,你说我要不要放过你!”
张媛听着汉子啼血的惨状,不由怔住了,她没想到年少一时虚荣,竟然让这一家人家破人亡。她不由为自己辩解,
“我……我不知道……”
汉子哈哈大笑,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明明我爷爷都说不卖你了,你还想要云绣衫,你们家的权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我们不过是平头老百姓,你真的没想过我们是什么结果吗!”
张媛不由得颤抖起来,她当然知道,自己当时在公主面前都很有地位,公主还要让她三分,她怎么会顾念一个布庄,一个蝼蚁的想法呢!不过是一匹布,想要就要了,最多不过威胁利诱,反正她得到东西就行了,哪管是怎么来的。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家竟然赶尽杀绝,却唯独遗留了一个,变成她今天的丧命符。
“我……我真的不知道……”
汉子恶狠狠地,
“你不过是没把我们看在眼里,什么不知道,都是狡辩,你一个大小姐,想要就要了,哪管我们平头百姓的死活,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与你有着深仇大恨。”
张媛看着围着自己的十几个人,老弱病残,然而唯独眼中是深沉得恨意,仿佛要生吞了她。
众人也不吭声,就无声的开始撕打她。
她一声声惨叫,却无人来救,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离开陶府,不然还能庇佑自己一二。
陶竹得性子她知道,即是厌恶她,也不会在吃穿上亏待她,不然也不会被群下等人在这里殴打。
一个年轻人,突然出声,
“李哥,好了!”
汉子红了眼睛,
“怎么,你还要为她求情?”
张媛也心生希望,
年轻人笑了,
“你又不是不知我家,被她害的只剩下我和我妹妹,我妹妹还被他们……变成了痴呆,这个女人万死都不能赎罪。不过我们在这里闹出人命,不小心被官府的人抓了,谁都得不了好果子吃。
不若把她带回村里,张哥你不是还没媳妇,我们把她带回村里好生折磨,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儿子延续香火,岂不更好。”
张媛眼中的希望泯灭,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般狠,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是要她长久得受折磨。她不由哀求道,
“你们饶了我吧,饶了我,陶大人会给你们很多钱的,我现在还是陶大人的夫人!饶了我吧,我回去了什么都不会说的。饶了我吧。”
年轻人听着她说话,皱着眉,
“这女人身份不一般,不能让她随便开口,镰刀给我。”
一个七八岁的瘦小的孩子,递给他一个镰刀,
年轻人直接把张媛嘴巴捏开,拽出她的舌头,割了。
张媛凄惨的一声叫喊,然而周围人都无动于衷。冷漠的看着她受刑。
张媛这次真的心生绝望,开始想着这些人当初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这都是报应呀!
“以后她就是我的哑巴婆娘,娘家姓赵,死了丈夫,来到我们村,跟我成了亲。以后你们也可以经常过来找她。只要别把人弄死了,我还指望她给我生个儿子呢!”
汉子摸着她光滑的下巴,对着周围人说,这是让他们随便报仇的意思。
十几人把她拖走,地上的血迹都被弄了赶紧,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这边仆人禀报说,夫人跑了。
陶竹沉默片刻,
“走了就走了吧。”
“那两个小公子?”
仆人试探的问,府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夫人跟人通奸所生,想问怎么处置。
陶竹说,
“找个地方偏远的,品行不错的,没有子嗣得庄户人家,把他们分别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