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过药了,一会儿再回去睡一会儿就会好很多了。正好你过来了我当面和你请半天假,等下午精神精神我再去律所。”
“什么请假不请假的,先去医院。”
江文雯不由分说的拉上宋允歌就要出门,打开房门冷风灌进来的那一刻感觉到身后的宋允歌打了个冷战才想起来去找了一件外套给宋允歌穿上。
“文雯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什么没事,再烧下去煮鸡蛋都不用放锅里了,放你脑袋上就能熟。”
宋允歌觉得好笑的勾了下嘴角,小声说了一句哪有那么夸张后就靠在座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意识再次归拢完全清晰起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入目的雪白一片的天花板和墙壁。
觉得口干舌燥的她努力抬头想要找杯子喝水,因为另一只手还挂着点滴,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幅度的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一个没拿稳杯子就掉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应声快步进了病房,不等她说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杯子,又去用干净的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宋允歌。
宋允歌顺着递来纸杯的那只手慢慢向上看去,直到傅远洲藏不住疲惫的面孔完全清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有眼底那浓浓的担忧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她的错觉。
“方便拿吗?我扶你起来喝?”
“不、不用了。”
宋允歌挪开视线,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傅远洲递来的水杯。
喝了大半杯水以后,她正准备将纸杯放回到床头柜上,傅远洲却先一步伸手接了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国外吗?”
“回来办些事情。”
傅远洲言简意赅的回答,并没有把是因为听说她和简婉之发生了冲突险些受伤才临时订机票赶回来的真相说出来。
“文雯在外面吗?”
空气凝滞了一段时间起以后,宋允歌再次开口问道。
“如果在外面的话你帮我把她叫进来,就不麻烦你在这里,你应该也挺忙的。”
“江文雯不在,我留下来也不算是麻烦,你是我傅远洲的妻子我留下来不是天经地义吗?”
听到这句话的宋允歌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说:“什么妻子不妻子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傅远洲忽然沉默了下来,深邃的眉眼中尽是宋允歌看不透的情绪。
她移开眼,主动提起简婉之现在应该是正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傅远洲打断。
“她是不是孤立无援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允歌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简婉之毕竟是他的青梅竹马,也很有可能是他的下一任妻子。
“我傅远洲何时说过我有什么青梅竹马,也从没有什么所谓的下一任妻子。”
“有些话不用你说,你只需要默认就已经足够了。”
事实就是这样,那么多次她听到别人用青梅竹马这个光是听起来就觉得美好的词语形容傅远洲和简婉之的时候他都没有否认过。
在某种程度上这不是就已经足够供大家认定这个事实了吗,哪里需要必须出自他口。
“允歌,我……”
“我有点累了想一个人再休息休息,就不留傅总了。傅总的时间也蛮宝贵的没有必要浪费在我身上,我就不送了。”
宋允歌直接打断了傅远洲还没说完的话,躺会床上后还特意侧过了身体,故意背对着傅远洲所在的方向。
傅远洲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在房间里面站了好久。
不知道是不是点滴里面有安神的成分,晚上都休息不好的她竟然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睡前还挂着的点滴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束了,早就被护士处理干净。
许是因为睡了太久的缘故,宋允歌的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光是坐起来这个动作都闭上眼睛缓了半天,还是听到沙发那里有动静才睁开眼注意到坐在那里的季则尘。
“你怎么在这儿?”
“江文雯妈妈给你准备了晚饭她回去取了,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着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宋允歌不以为意的揉了一下脑袋后顺手就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
季则尘见状立刻起身,亲自把水杯递到了她手里面。
“不是小孩子还能因为洗澡把自己冻发烧了,可不是得看着你。”
季则尘一边说一边朝着宋允歌脑袋上被压得不成样子的头发上伸手,还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的宋允歌下意识的朝着后面躲了一下,季则尘的手也因为她向后躲的动作匆匆停下。
“那个,头发飞起来了。”
季则尘收回手,故作漫不经心的说。
“哦。”
宋允歌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己动手理了理被压得不成样子的头发,捧着水杯发了一会儿呆后又下意识的朝着病房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
哪怕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了视线,季则尘还是捕捉到了她的这个动作,还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傅远洲在国外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你睡着了以后他就赶飞机回去了。”
宋允歌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口是心非的说她不是再找傅远洲。
“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说谎的时候表情会很心虚。”
季则尘似是打趣的笑着说,只是那笑容下面还藏着几分宋允歌没有察觉到的苦涩。
“我没说谎,就是没有在找傅远洲。”
“真的?”季则尘微微挑眉,“那这么说你对傅远洲在国外到底在忙什么应该也并不关心喽?”
这一次宋允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力攥紧手心的杯子,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抬头看向季则尘:“你知道吗?”
“具体的不清楚。”
季则尘像是在故意逗 着宋允歌一般,在她的眼神黯淡下来以后又笑起来改口:“但是知道一个大概,这个大概应该就已经足够回答你的疑问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在敲定一定跨国合作的项目,如果成功拿下的话傅氏会更上一层楼。”
“我听说傅氏内部出了……居心不良的人,是吗?”宋允歌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词汇把她在宋云瑞那里听到的问出来。
宋云瑞能知道季则尘肯定也会知道,而且知道的一定会比宋云瑞多。
季则尘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正经,眼眸深沉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回答她的问题。
“确实,傅氏很多预合作的项目都被截胡了,内部应该是渗透进了其他企业的人。还有人传傅远洲的个人手机被窃听了,所以现在联系傅远洲的话必须要通过张骆。”
“说起来我也觉得很纳闷,按理说傅远洲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之前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的,没道理会到这种程度才刚刚发现。只有两个理由能够解释,要不然就是那人隐藏的太好,在傅氏那么久都没有露出破绽,要不然,就是傅远洲故意纵容对方,想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所有对傅氏居心不良的人一网打尽。”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傅远洲到底在布什么局我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等他自己拨开这层迷雾。”
宋允歌攥着水杯的手紧了又紧,好半晌才将压在心底的那个疑问说出口。
“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她抬起头直视着季则尘的眼睛,等着季则尘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季则尘只是收敛了面上的所有笑意,轻轻吐出了几个她并不想听到的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