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澜和管事的都走没影了,婢女收敛了笑容,冷着脸回了秦氏的院子,找郑嬷嬷回话去了。
苏澜以为这婢女有心卖好,因此也没有想着提防,可秦氏和郑嬷嬷是什么呀?商场上摸滚打爬下来,身边得用的自然是心向秦家之人。
郑嬷嬷听了婢女的回话之后,冷笑一声,说道:“夫人宽厚,倒是将她的心思养大了。”
给婢女打赏之后,郑嬷嬷又叮嘱她仔细盯着苏澜行事。
待婢女走后,郑嬷嬷望着秦氏的屋子,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的阿云,此时也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长吁短叹的。
这古代生活还是得谨慎再谨慎,今日这脱口而出的话,虽然炸出了苏澜的心思,但是也给秦氏添了不小的麻烦。
这几日叹的气,比以往一年的还要多。
心里也有些奇怪,苏澜这哭着跑出去,究竟又去了哪里?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些动静。
是苏澜回来了。
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阿云见她这样子,说道:“今日是我说错话,惹了姐姐伤心,晚间不用伺候了,姐姐自去休息吧。”
苏澜没想到今日得了薛青山的青睐,这会还小鹿乱撞着,也没心思伺候阿云。既然她自己也说了不用伺候,苏澜也没和阿云客气,行过礼之后便回自己屋子待着去了。
阿云见苏澜脸上飘起了红晕,觉得有些奇怪,心道:“古代人这都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
薛青山回到主院后便去了书房。
徐茹娘过来寻他,俩人又腻腻乎乎地缠绵一番后,徐茹娘说道:“兄长来信了,说是这两日便到,不知老爷准备怎样安置他。”
薛青山前头被苏澜撩起的心火还没下去,这会被徐茹娘一逗弄,便拦着她想往卧室走,徐茹娘扭捏一番后也便从了。
待二人事毕,徐茹娘趴在薛青山胸膛上,用她纤纤玉指画着圈圈,怎么都不让薛青山休息。
薛青山这会心情大好,又揉捏了一把,说道:“你这妖精,有事说事。”
徐茹娘轻拍薛青山胸口,嗔道:“奴家好些年没见着兄长了,也不知道兄长千里迢迢过来,路上可吃了什么骨头没有。”
薛青山一边揉着徐茹娘身上的软肉,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好歹一千多号人跟着他,能吃什么苦头。”
徐茹娘不依道:“奴家可就这一位兄长,既然过来帮老爷了,老爷可得好好善待兄长。”
说着又仗着身上的软肉去蹭了蹭薛青山。
薛青山受用无比,又捏一把后,说道:“我早就安排人去将守备将军府给收拾出来了,大舅哥到了之后,便能带着亲卫住进去。”
“其余的将士安排在城外驻扎,一应事务都叫人安排好了,万万亏待不了的。”
徐茹娘见薛青山又有些意动,媚着声音说道:“老爷可要说话算话才是,别像承诺奴家似的说话不算话。”
薛青山抬手就往徐茹娘身后的肉上一拍,“啪”地一声甚是响亮。
听见徐茹娘不防备地一声叫唤,薛青山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了,说道:“处置秦氏这事,总得等大舅哥拿到粮食后再动手,左右不过是这些天的事了,急什么。”
见徐茹娘哼哼唧唧的,薛青山的脑子里不知怎的想到了在回廊里哭泣的苏澜。
那青葱的模样,惹得薛青山又办了徐茹娘一回。
苏澜这几日未在牧守府见到薛青山,对于管事说的话便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这日,成衣铺子使了信来,说是衣裳制好了,秦氏便带着阿云出了门。
自从苏澜对薛青云的心思让秦氏和郑嬷嬷知晓后,苏澜也下意识地避着她们,因此今日便未跟着阿云出门。
婢女们最近都勤快又麻利,阿云的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苏澜便想着去上回遇见薛青山的地方走走,或许能再遇见。
薛青山也有意从秦氏身边之人下手,既然知晓苏澜的心思,薛青山便有些意动,只是这些日子徐茹娘缠的紧,竟没有机会对苏澜下手。
今日原本在衙门里处置公文的,想到有封书信落在了书房,薛青山便回府来取。
从回廊上走过时,可巧遇见了正在赏花的苏澜。
薛青山便轻步走了过去,站在苏澜身后轻咳了一声。
苏澜受惊,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大红的官服。
官府衬得薛青山平添了几分威严。
三两下,苏澜便被薛青山勾了魂,对他予取予求。
成衣铺子内,正在试衣的秦氏和阿云对此一无所知。
阿嫣将一封书信交给秦氏,说道:“这是靳家军的信使昨日晚间送到的。”
秦氏拆开信仔细看了,对郑嬷嬷和阿嫣说道:“靳家军同意了我的建议,便按我们先前商定的办。”
阿云对秦氏手中的信件很好奇,但是见秦氏没有和自己说的意思,也不敢插话,只好默默地换着衣裳。
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外面的街道上人声鼎沸。
阿云便走到窗口,开了一道缝,悄悄往外面看。
阿嫣站在阿云身后瞧见了,对秦氏说道:“是徐家的人,跟着的是二百亲卫。”
戴着盔甲面罩,阿云并不能看清徐茹娘兄长的样貌,但是看他浑身的煞气,想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往他身后看去,二百亲卫装备精良,盔甲被擦拭得反正冰冷的寒光。
阿云轻轻地将窗户掩好,回转身皱着鼻子对秦氏说道:“徐茹娘的兄长看着很不好对付。”
秦氏看她小大人的样子,不禁伸出手去捏了捏,笑着说道:“阿云可是怕了?”
阿云哼了哼,拉着秦氏的手,娇憨地说道:“有娘亲在,阿云才不会怕。”
秦氏揉揉阿云的发髻,算作安抚,见阿云已经试好了衣裳,便让她坐到一旁去吃些瓜果。
“景明那边有信过来吗?”秦氏问道。
阿嫣回答道:“景先生说,这只队伍昨日傍晚便到了淮州城外驻扎,确实有千多人。”
“这千多人里,完全听从徐家指挥的,便是今日进城的这二百人了。”
秦氏点点头,说道:“靳将军的意思,这二百人留不得,让他们会配合我们处置了。至于另外的八百多号人,只是听从上官指挥,回不得靳家军的序列委实有些可惜。”
阿嫣闻言有些诧异,问道:“奴婢怎觉得,靳将军像是要把这些人托付给主子?”
秦氏点点头,说道:“确实有这意思。只是秦家素来行商贾之事,完全没有领兵的经验,这八百军士看着虽好,对秦家而言却有些咽不下。”
阿嫣与郑嬷嬷一时也没了主意,阿云坐在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回忆后世的军旅剧。
虽说没有当兵的意思,但是不妨碍阿云爱国,因此军旅剧战争片也没少看,险些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阿云见秦氏一时没想出主意,便对秦氏说道:“娘亲,靳家军不是有信使在这里么,不如问问他看,薛将军平日里是怎么领兵的。”
“我们以瓢画葫,先将这阵应付过去再说,总比便宜了爹爹来的好。”
阿云的主意让秦氏眼前一亮,吩咐阿嫣说道:“这些日子盯着我的人多,我怕是不方便出来了。你和景明去说,让他去信使那里讨个主意,看看怎么样将这些军士带走。”
“再让景明去寻摸寻摸,找那些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士,将府里人带出来,不要求多能打仗,至少得管得住人。”
阿嫣点点头,应承下来。
秦氏又问起她铺子的事,阿嫣回道:“做完夫人这单生意,这铺子就关张了。不愿意走的已经遣回家去了,剩下这几位,愿意跟着我们走。”
秦氏点点头,说道:“我原本说是让你带着人去京州寻我爹,只是现在这形势,京州也不是什么安稳之地。”
“你带着绣娘先去蜀州吧,办完过继之事后,我再带着老爷子过来。”
阿嫣和郑嬷嬷都大吃一惊,问道:“京州可是秦家的根基,真的就这样放弃了?”
秦氏点头说道:“我看这局势还有的乱,淮州很快便会卷进去,邻着的京州又能安稳多久?”
“蜀州气候湿润,适合农作物生长。周边又是崇山峻岭,即便是起了战火,也能凭借地势抵挡。”
“况且我在蜀州也有些产业,秦家搬过去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元气。”
阿云在一旁听了,用她脑子里仅有的一些军事知识盘算了一番,发现秦氏竟是想要在蜀州拥兵自立。
秦家原本有粮有钱,这会眼看着又要有兵,蜀州这地方依据地势易守难攻,正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阿云正想着,就听见郑嬷嬷问道:“淮州这些年一直安稳,秦家经营了这么些年,放弃了委实有些可惜。”
秦氏回她道:“打了仗的地方,人口外逃,土地撂荒,粮食缺的厉害。谁得了淮州,谁便有了一座粮仓。”
“淮州地势平坦,又没有天险可以依靠,若是有人起兵,就凭这小小的淮州城,哪里又抵抗的住。我思来想去,还是蜀州更合适一些。”
阿云闻言,不由地想到了那句话:“广积粮,缓称王。”秦氏这步棋,走的有些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