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将车开到江北大地库,发现姜辞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林樾山刚一下车,姜辞就两步并三步上前,围着他左看右看。
“人没出什么事吧?”
林樾山这才明白姜辞是担心自己,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姜辞摆摆手。
“没事就好,昨天这阵仗真吓人。你都不知道我姐急成什么样了。“
突然,姜辞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力量,他没防备,重心不稳下向前迈了好几步才站定。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家老姐下的手。
“诶,姐你推我干嘛?”
姜恩简直要被老弟气死,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偏偏她又不能大剌剌说出心中的想法,真是被气到内伤。
“啊?手滑吧。”
姜辞看到老姐这别扭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起了坏心眼,有心逗逗她。
“姐,你怎么了?我说你紧张林樾山,你害羞啊?”
一句话出口,不光姜恩,林樾山都愣了。
好在姜恩最先反应过来,她耳尖瞬间红得滴血。此刻恨不得冲上去捂住自家老弟的嘴,让他不能再挑衅自己,好在她还没忘这是人来人往的车库。
“别..别胡说。”
谁知,姜辞看见姜恩的反应来劲了。
“这怎么是胡说,唉,阿山你可不知道,昨天呐,我姐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一个监控一个监控地查啊,找啊...”
“够了。”
姜恩实在没办法让姜辞继续‘发挥’下去,只好用眼神威胁。
“马上就上课了,恩?”
然而姜辞完全没理会姜恩的眼刀,一转身跑去揽住了林樾山的肩膀。
“去吧去吧,我没课,把阿山撂我这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奥。”
说完姜辞还不忘接着给姜恩找不自在。只见他故意当着姜恩的面凑近林樾山的耳朵,用姜恩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对着林樾山‘耳语’。
“阿山,我接着给你讲,昨天啊。”
姜恩再也无法忍耐姜辞的骚操作,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贴在林樾山身边的姜辞。
“我的好弟弟,最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姜辞食指杵着脸颊故作思考。
“也..没有吧。”
姜恩笑眯眯地引导。
“比如什么新出的模型?新售的手办...”
姜辞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故作惊讶。
“诶呀,还真有一个!但那个太贵了,我怎么好意思花亲姐那么多的钱?”
姜恩用手指堵住了姜辞的嘴,咬牙切齿。
“姐姐当、然、舍、得。”
姜辞达成心愿,忍不住欢呼起来。
“姐姐大气!”
姜恩无奈地看着姜辞过于浮夸的表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觉已经不早了,于是拍手叫停了姜辞。
“我得走了,你...”
姜恩在嘴这里比了一个拉链合上的手势。
姜辞连比几个OK,欢欢喜喜拉着林樾山离开。
姜辞带林樾山又来到了他的实验室。
经过昨天一夜的整理,姜辞的黑板上已经满满当当。
林樾山没有随便动姜辞屋里的摆设,他随意地观察着屋里的环境,很快,被一张图纸所吸引。
图纸上,是时光旅人机器的部分图纸。
林樾山总觉得这东西在哪里见过,但感觉并不真切。
“嘶——”
额头的痛苦瞬间席满林樾山全身。
在角落里忙活的姜辞看到这一幕,迅速来到林樾山身边,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你怎么了?”
林樾山痛苦不减,艰难地张开口。
“有些头痛。”
“要不要去医院?”
林樾山细细感受了一下,觉得没有刚才那么不可忍受了,于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姜辞没有立刻回应林樾山,而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教室最里面有一张行军床,我给你收拾一下,你先躺下休息会儿。”
林樾山点点头。
姜辞很快帮林樾山铺好了床,林樾山闭上双眼,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回到了1916年。
他穿梭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黄包车车夫、穿着旗袍的大小姐和她的丫鬟,穿着礼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小孩乞讨的老阿姨...每一个人的脸都清晰无比,无不昭示着林樾山所处的环境——7年前的爆炸案。
他从每一个人的身边经过,最终,停在了那座红砖白瓦建筑前。
来往的行人并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
他抬头看向时钟,在指针指向五点一刻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樾山仍是被那爆炸的气浪扑倒,他趴在地上,没有去看撞的撞,倒的倒的行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红砖白瓦建筑的内部。
在火焰与浓烟中,他清晰的看到了那里与当时格格不入的装潢。
素净极致的配色,冰冷的机械感,就连里面普普通通的一张桌子,都是光可鉴人地冷白色。
还有一座巨大的机器在其中,虽然,林樾山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但仍可想象那是一台多么大的机器。
这间屋子实在是太亮堂了。林樾山见过电灯,绝无可能让这间屋子如此地明亮。一时间,林樾山看得痴了。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林樾山的耳边。
“救...救我。”
林樾山四处张望,并没有在身边发现声音的来源。
声音很快又一次响起。
“求你,救救我。”
林樾山努力辨认,这才发现居然是红砖白瓦建筑里传出的声音。
这样嘈杂的环境,他不应该听见的。可不知为何,这个声音似乎离林樾山很近。
林樾山努力地睁大双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滚滚浓烟中伸出了一只血手。
它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一个方向伸,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就重重地垂了下去。
林樾山还没从中明白事情的经过,身后的石板却已经松动。
再后来,他被死死的压在了石板下,疼痛让林樾山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彻底失去了意识...
林樾山拼命抵抗着这种陷入黑暗的感觉。终于,他感觉冲破了这种束缚,身体下意识猛用力,让他瞬间从梦中惊醒。
林樾山睁开了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梦境与现实。他猛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茫然地观察着四周。原来是物理实验室。
自己之前好像就是在这里睡着了。
姜辞听见声响从里屋走出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林樾山,紧张地询问他的情况。
“阿山你怎么了?”
林樾山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没事,一个噩梦。”
林樾山的回答太过轻描淡写,姜辞有些不放心,却又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姜辞站起身来去开门,发现来人是姜恩。
林樾山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看了一眼吊钟,自己这一觉竟然从上午睡到了天黑?
姜恩走进实验室,第一时间也注意到了林樾山的不太对劲,姜恩快走了几步到他身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为林樾山擦拭额头上的汗。
“怎么搞成这样?”
姜辞摊手。
“不知道,他从来了实验室一直在睡,刚才突然惊醒就这样了。”
姜恩不赞同地看了眼姜辞。
“他是个病人。”
林樾山不希望因为自己,给他们姐弟造成麻烦。赶紧打圆场。
“姐姐,我真的没事。”
姜辞却按了按林樾山的肩头。
“我的锅我的锅,没有看住你,没有下次了。”
姜辞扭头看了看吊钟。
“都这个点了,你俩饿不饿,不如吃点东西?”
林樾山乖顺的点点头,姜恩却半天没有回应。
“姐?”
姜辞试探地叫姜恩。
“奥,吃东西,好啊,我就是在想...”
林樾山看姜恩这个支支吾吾的态度,顿觉不妙。
“姐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们能撑得住。”
姜恩闻言一愣。哪里就到这么严重了,不过是自己马上就要公开课,想找他们演练一下。
只是话到嘴边,还是有些张不开嘴。
说出去好像自己是那种还会为一次工作上表现好坏而担心的菜鸟。
可是...不找他们的话,也没有别人可找...
林樾山看着姜恩如此‘难以启齿’的样子,率先表态。
“姐姐,我答应了。”
姜恩失笑,答应什么?
“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一定会帮你。”
姜恩有些感动,这小孩总是这样,随随便便说一些捅人心窝子的话。
姜辞见状,也赶紧表态。
“我也是我也是,姐,你赶紧说吧,我都好奇死了。”
姜恩这才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弟弟。
“小辞,你可别后悔。”
姜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会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吧。
事情果然如姜辞所料。
姜辞接下来掏出了教案,直接插在了实验室的多媒体上。
看着屏幕上硕大的一行字——韩柳古文运动的理论主张与革新意义。姜辞一脸生无可恋。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年少时,姐姐最喜欢扮演成语文老师,给他这个偏科生补课。时不时还有提问环节...
“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韩愈、柳宗元提出了更为明确、更具有现实针对性的古文理论。”
姜恩的声音很好听,但在姜辞的耳朵里,真比念经差不了多少。很快,姜辞开始不受控制地昏昏欲睡,他迫切地想找一个同伴开小差,于是把头扭到了林樾山所在的位置。
然而,林樾山正极其认真地听姜恩讲课,表情还带有那么一丝陶醉。
姜辞震惊,姜辞不解,姜辞决定溜了。
于是他偷偷离开座位,蹲在高高的实验台下,打算慢慢挪出去。
然而,林樾山连头都没有扭,就发现了姜辞的小动作。他一手抓住了姜辞的衣服。在姜恩背身写板书时,一把将姜辞提了起来,令他坐回了凳子上。
姜辞气鼓鼓地看着林樾山,想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谁知,林樾山只是扔给姜辞一个纸条。
“是兄弟就听完这堂课。”
???
林樾山背着她们姐弟俩偷偷接触网络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