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手!”
凌宴用力拽宓潇潇。
“我不!”
宓潇潇更用力地抱着他的腰。
“宓茵茵!”
凌宴也恼了,原本那个药粉就是她先撒到他的床上的,药粉是她自己撒的,床也是她自己滚的,他只是在旁边看热闹而已。
现在凭什么要被波及?
凌宴两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用力推到一边。
宓潇潇却像弹簧一样,倏地又弹回到了他身上。
宓潇潇这一招果然有用。
因为很快,凌宴也觉得自己身上像爬了小虫子,麻痒难耐。
凌宴心头发了狠,自己堂堂小世子,还奈何不了她了吗?
他手上一个用力,将宓潇潇按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宓潇潇毕竟不会功夫,两人的武力值差距过大,所以她打不过凌宴,是必然的。
然而,打不过,她也要打。
“凌宴!你这个小人!你故意把我扔到你的床上!你……”
“王妃,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刚刚可是救了你!”
“你……你撒手!”
宓潇潇用力地抓着凌宴按着自己脖颈的手。
凌宴也痒的浑身难受,“我放手可以,不过你不许再往我身上扑了。”
宓潇潇又痒又气,眼睛更红了:“你先放手。”
凌宴信不过她:“你先保证!”
“我保你大爷……”
宓潇潇低头就咬向凌宴的手。
凌宴“嗷”地叫了一声,立马松了手。
“你是狗吗?怎么又咬我?”凌宴气得跳起来。
宓潇潇不管不顾地再次朝他扑过去。
宓潇潇这个人,一向是敌强我怂,敌弱我猛。
刚刚面对黑衣人的时候,因为自己随时会被砍,所以她怂成了只鹌鹑。
可是此刻面对凌宴,她就刚猛如斗鸡。
毕竟,小世子一向是让着她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眼见得宓潇潇再次抱着他一番抓蹭,凌宴简直没办法了。
这女人……简直没羞没臊!
她刚刚……抓了他哪里?
“你你你……你放肆!”
凌宴耳朵红了,冲着宓潇潇咆哮。
宓潇潇早就被浑身的麻痒刺激得神智都不清了。
凌宴的唾沫星子几乎喷了她一脸。
她扬手就朝凌宴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好你个凌宴!不但阴我,还敢凶我!”
凌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气得嘴角都在抽动。
这个不讲道理没有脸皮的丑陋粗鄙的女人!
他也是真没想到,自己一向自诩风流,有一天竟会被宓潇潇给轻薄了。
而且轻薄得如此粗暴。
像只疯猴子一般在他身上不停抓挠。
半分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凌宴气得胸口发涨,弯腰就将宓潇潇扛了起来。
宓潇潇双脚离地,肚子顶在凌宴的肩膀上,也丝毫不减锐气,两手攥起拳头,不停地捶打凌宴的后背。
凌宴几乎是飞跑着将她扛回她自己的房间。
然后“砰”地一声将她甩在床上。
宓潇潇刚要再扑向他,凌宴已经飞快转身,将她的包袱从柜子里拎出来,丢到宓潇潇眼前。
“先休战,快点找解药!”
凌宴低吼。
宓潇潇痒得只想打人,她一边捶床一边嚎:“哪有解药?这种小儿科的痒痒粉有研制解药的必要吗?”
凌宴瞠目:“那我们俩怎么办?”
不让她打架了,宓潇潇忍不住两手在身上不停抓挠,心里也有些后悔。
当初她搞这些药粉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要研制解药。
因为实在没必要。
比如这个痒痒粉,就算不管它,过上几个时辰,那种百虫嗜心的麻痒感觉,也自然会消散掉。
可是,如今痒痒粉蹭在了她身上,她才知道,原来这几个时辰,简直可以要人命!
不过,没有解药的话……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试。
宓潇潇跳下床,对凌宴道:“算了,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上,这次放过你。你起开,我要出去冷静一下。”
天还没亮,外面一片浓黑。
她这个时候要出去冷静一下?
骗鬼呢!
凌宴跟着宓潇潇走出了房间。
宓潇潇一边抓挠一边回头瞪他:“你干嘛?”
凌宴也一边抓挠一边冷哼:“我也出去冷静一下。”
身上实在是痒得太难受了,宓潇潇没工夫理他了,直接来到了客栈的后院。
后院,有一个大水池子,里面养着一些草鱼,她白天就看到了。
水池子不深,她想也不想就跳了进去。
凌宴丝毫不含糊,跟着她跳了进去。
池子里的草鱼受了惊,不停地游走躲避。
他们两人,一人守着池子一头,两两相望,彼此沉默。
毕竟刚刚干过仗,此刻谁也不想跟对方说话。
池子里的水,凉凉的。
麻痒的皮肤浸润在凉水中,果然舒服了很多。
最初的那阵嗜心的难受感觉过去后,凌宴忍不住嘲讽。
“王妃,你的这个什么痒痒粉,原来泡个水就能缓解,也不过如此嘛……”
宓潇潇冷笑:“是吗?那我下次给你撒化尸粉好了,到时候你身上的肉都烂成小洞洞,然后再化成一滩尸水……别说是跳进水池子了,就算你跳进王母娘娘的瑶池,也救不回来……”
凌宴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
“宓茵茵,你到底有没有心?好歹我刚才也救了你!”
宓潇潇将下巴一扬:“救了我就可以接着再阴我吗?你干嘛不抱我回我自己的屋子?干嘛要把我扔到你的床上?”
凌宴也来气了:“那我床上的痒痒粉是怎么来的?”
“我撒的,怎么了?”宓潇潇理直气壮。
凌宴仰头望向黑沉的夜空。
他不想泡水了。
他想冲过去再干一仗。
他长到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心态有点崩了……
夜空里,有星子一闪一闪的。
乌云散去,月光也渐渐明朗了起来。
淡淡的一抹月色,洒在这个小池子里,也洒在两人的身上。
旁边的草丛里有虫子在低低地鸣叫。
夜风将槐树叶子吹得沙沙作响。
泡得久了,身上的麻痒感觉渐渐感觉不到了。
东边天幕,隐隐透出一丝鱼肚白。
凌宴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目,忽地又被一阵晨风吹醒。
睁眼,就见对面的宓潇潇睡得四仰八叉,脑袋朝旁边垂着,就差半寸,鼻子就要浸在水里了,就可以光荣地溺毙在这鱼池子里了。
凌宴忽然,满心怅然。
他找了那么久的人,当真会是眼前这一个吗?
顺应大势,天命所归之人,会淹死在这小水池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