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诀朝她伸手:“过来。”
宓潇潇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些迟疑。
奇怪,之前气赫连璟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就去贴在赫连诀的身上。
可是当赫连诀真的对她伸出手,她却又有些胆怯。
毕竟,此时山洞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又毕竟,夜深了人静了,万一发生点什么……
宓潇潇仍是狗腿地笑,却没有近前:“我忽然想起来,我还要去配药呢,王爷你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她说完转身想要溜走。
腰上蓦地一紧,下一刻,她就被揽进一个温实的怀抱里。
“还是很怕我?”
赫连诀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宓潇潇心内叫苦,身体僵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呆呆的,一副蠢样。
赫连诀被她这样子逗笑了,平时多精明的人啊,救人解毒的时候干脆利落,耍坏心眼的时候狡猾慧黠,怎么一到了他怀里,就吓成了一只鹌鹑呢?
赫连诀紧了紧手臂,抬起了她的下巴。
“跟我说说,你这一路,都是怎么过来的。”
两个月未见,他对她逃跑的经过,还挺好奇的。
一个弱女子,逃了这么久,即便身边有凌宴,应该也很辛苦的吧?
宓潇潇一听,原来此人只是好奇她逃跑路上的见闻,便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他不是想要吃了她,那一切就都好说。
“那晚我和凌宴偷偷地从大部队离开,先是走了半夜的山路,后来就寻了一处山洞休息了。”
赫连诀揽着她的手臂,蓦地一紧。
宓潇潇觉察到了,“怎么了?”
“你和凌宴,住在一个山洞里?”
赫连诀的语声,有些发沉。
宓潇潇心里跳了一下。
她和凌宴,的确曾住在一个山洞里。
不只一个山洞,有时候还住在一间破庙里。
赫连诀,在意这些?
他居然在又在吃凌宴的醋?
宓潇潇小心翼翼地道:“呃……其实,我们两个不是一起睡的,因为毕竟在山里,所以……一个人睡,一个人醒着,守夜……对,守夜……”
这样说,赫连诀会不会比较好接受一些?
尽管,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守夜这回事……
赫连诀的手在她的下巴上摩挲:“当真?”
宓潇潇重重点头:“真!千真万确!”
她撒谎的本事,一向很高超。
赫连诀盯着她的眼睛审视。
这女人的一双清眸,总是如灵兔一般,忽闪流盼,让人看不透她真实所想。
“凌宴对你,真有那般好吗?”
宓潇潇原本是不太敢提起来凌宴的。
毕竟赫连诀之前说过,不许她再向凌宴求情。
可是如今,赫连诀却主动提起来了凌宴。
她立马来了精神,这次机会一定要抓住了,说不定还能救了小世子的命呢!
她狂点头:“我们逃跑这一路上,小世子都挺照顾我的。当然,他肯定是把我当成你的王妃来照顾,不仅照顾我,还很尊重我,从来都不会做什么逾越的事情。”
宓潇潇话说的很谨慎。
讲明了凌宴很照顾她,又点清楚凌宴是因为她澜渊王妃的身份,所以才照顾她。
他们两人,根本不涉男女之情。
所以,狗男人不会再生气了吧?
宓潇潇偷偷地瞄赫连诀的脸色。
可惜赫连诀总是那般淡然,她也看不出他究竟信不信自己的话。
“他都是,怎么照顾你的?”
“比如我们在山上赶路的时候,有时候在山上一待就要好几天。我带的那点食物早就吃完了,但是凌宴却总有吃的,他每次都会分我一些。”
赫连诀扬眉:“总有吃的?”
对于这一点,宓潇潇也有些困惑。
按说,他们在山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食物应该很匮乏。可是凌宴就是有本事,经常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来各种食物。
以前她还没发觉不对劲,因为她心大。
可是如今细想一想,却觉得……奇怪。
凌宴背的包袱,比她的大不了多少。
为什么感觉,他的包袱里有那么多东西呢?
“嗯,我们虽然总是在山里,却从没有饿过肚子。小世子有馒头,有肉饼,还有包子,还有油饼……”
她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眉头不禁一皱。
赫连诀也觉出了不对。
一连几日在山里,哪有那么多的包子肉饼令他们消耗?
“你们不打野味吃吗?”
“也吃的,但是并没有吃多少……”
她困惑了。
不过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她一向很能糊弄自己。
可能小世子的包袱里,真能装得了很多吃食吧。
反正他又没害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赫连诀的指尖在她柔润的双唇上按了按。
有些心猿意马地问:“你们两个,是怎么决定要一起逃跑的?”
宓潇潇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若是赫连诀只是老老实实地抱着她还好。
可是男人的手很不老实,总是在她身上各种摩挲,似在逗弄什么小猫小狗一般。
她一会这里痒,一会那里痒,很不舒服。
偏偏赫连诀还像是得了意趣一般,不肯放手。
宓潇潇忍着痒意,“其……其实,我们两个逃跑,也是一时兴起,对,一时兴起……”
宓潇潇生怕赫连诀再追究她逃跑的罪责,万一也将她关在大铁笼子里怎么办?
赫连诀的手指沿着她的唇一路游弋至耳垂处。
她的耳垂玲珑粉嫩,很是可爱,他把玩得爱不释手。
宓潇潇稍微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揽的更紧。
她渐渐地觉出不对劲了。
赫连诀将她叫进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是问她这些话,还是为了……各种摸她?
她又挣扎着往外撤了撤,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王爷,我真的有事……”
赫连诀却捉住她的手腕,展臂一舒,将她抵在了床上。
宓潇潇蓦地被按在床上,有点懵。
“天都黑了,还配什么药?该休息了。”
他的目光幽深至极,里面似含着深浓的缱绻。
宓潇潇不敢看他的目光,忙移开视线,讪笑着:“王爷是该休息了,但我不困的,我还可以……”
“你陪我一起休息。”
赫连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宓潇潇整张脸皱了起来。
最可怕的事情,真的要来了吗?
她紧张得浑身紧绷:“王爷,我……我睡觉很不老实的,我会磨牙,还会踹人!王爷最好不要跟我一起睡觉,不然会被我伤到的!”
她说的认真,赫连诀却听得好笑。
他的手指游至她的腰带处,轻轻一勾:“你若真能伤到我,也算是你的本事。”
宓潇潇抬手按住了赫连诀的手。
这个男人,居然在脱她的衣服!
好个大流氓!
宓潇潇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脸严肃道:“王爷,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赫连诀看她如此郑重,不禁扬眉:“如何不对?”
“反正……反正就是不对。咱们这样,是错的。王爷或许现在不知道,等过一阵去了京都,就会知道了!”
宓潇潇很想告诉赫连诀实情,想说她根本就不是他的王妃,但是她实在没有勇气。
只能怂怂地提醒赫连诀。
赫连诀神色肃了肃:“为何到了京都,才知道?你果真有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
宓潇潇头皮都要炸了。
此时的她,简直进退维谷,急的脸都红了。
赫连诀蓦地将她压在了床上,俯身盯紧她的眼睛。
“没有的话,今晚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睡在这里。”
宓潇潇瞪大眼睛,慌得快哭了。
她试着又挣扎两下,可是赫连诀将她压得紧紧的,她根本就动弹不了。
事已至此,只能用她的杀手锏了。
宓潇潇一咬牙,施展了催眠术。
可是赫连诀就像是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一样,一发现她的目光不对劲,便立马抬手捂上了宓潇潇的眼睛。
宓潇潇:“……”
不带这样玩的!
眼睛被捂上了,还怎么施展催眠术?
不把狗男人催眠,她今晚岂不是贞节不保?
宓潇潇气得想捶床:“王爷,你放开我!”
“又想用祝由术?”赫连诀轻笑,呼吸间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后:“可惜你除了祝由术,一点武功都不会。所以当敌人遮住你的眼睛,你的祝由术就没法再施展了。王妃,你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
宓潇潇再怎么挣扎,赫连诀的手都牢牢地盖在她的眼睛上。
她气得只想破口大骂。
“赫连诀!你这个狗……”
忽然,她刹住了。
因为她发觉狗男人的另一只手,正抽了她的腰带,探了进去……
虽然隔了中衣,可她还是能觉察出来那种灼烫的触感。
宓潇潇立马不敢再骂了,她闭了嘴,脑中飞速运转着。
眼下,可怎么办才好呢?
若是此时再有随风或者乘风闯进来就好了。
可是,没有。
宓潇潇心如死灰,就在赫连诀的手更一步深入的时候,她在心底重重叹息。
罢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不再挣扎了,反而躺得平平的,像搁浅的鱼一般。
她忽然这样,赫连诀倒是好奇了,停了动作,捏一捏她的脸,“王妃,你气死了吗?”
宓潇潇心内怒吼:快了!
她不说话,赫连诀觉得不对,便将捂着她眼睛的手松开了。
宓潇潇,却闭着双目。
赫连诀一时间倒是搞不清楚她在做什么了,凝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宓潇潇仍是闭着眼睛,她的左手趁赫连诀不注意,飞快地从衣兜里掏出一粒小药丸,塞进了自己嘴里。
赫连诀完全没料到她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吃东西。
等觉出不对去阻止的时候,宓潇潇已然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然后,她睁开清眸,冲赫连诀狡黠一笑:“王爷,我先睡为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