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楚君听了赵亮的话,决定在浅滩那边停船休息,一队船只都停在那边。赵亮四处走着,提醒着镖师和护卫轮流睡觉。
秋水和春茶也分出上半夜和下半夜休息。
大家在船上简单吃些东西,早早歇了下。
花楚君并不太放得下心,睡得极轻。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辰,迷迷糊糊中,花楚君忽然听到船外有极尖厉的口哨声,紧接着就听得秋水的声音从船舱外传了来,“都快醒醒,来贼人了!”
花楚君一下子清醒过来,连睡着的路捡也爬了起来。
一直和衣而卧的春茶从床上跳起来,低声道,“少爷,快带着路捡藏好。”
大家都屏住呼吸。
只听得船外响起水波声,似有东西向船靠过来,赵亮高亢的声音极高亢,“快啊!快开船!”
停着的船慢慢的动起来,只是船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船周围传来喊杀声。紧接着,甲板那边亮光闪动,随着几声闷响便是刀剑相碰的声音。
花楚君猜测已经有贼人上了船。她握紧了拳,护住身边的路捡。而路捡也紧张的抓住花楚君的手臂,小家伙紧抿着嘴唇,似乎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一样。
此时,船头船尾都有杂乱的脚步声,打斗声也越来越响,时不时有惨叫声传来,不知道是谁伤了谁。
就在这时,有人在船外喊起,“把船给老子烧了,连人带船都烧了!”
随着这一声,花楚君所居的船舱顶上忽然一亮,花楚君知道一定是有人已经将火把丢在船舱上。
春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咬紧牙,拉起花楚君,花楚君扯着路捡。就见春茶一脚踢开后窗,跳到船尾上。
春茶才出后窗,就和贼人打在一处。
花楚君看得真切,船尾上早有些衣着杂乱的人和自己这边的人打斗着。地上有斑斑血迹,而且船尾也被人放了火。
其他船上也有贼人,但是都没有自己这条船的贼人多。看来贼人是早瞄上了他们。
花楚君来不及多想,抱着路捡爬出后窗,就听见有人道,“快,快把那个少年公子给老子宰了!”
春茶一听这话,奋力将花楚君挡在身后。
也是因为这句话,围过来的贼人越来越多,春茶拼着全力护着花楚君。
贼人比他们想象得多,一个个都似拼了命一样,春茶和秋水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却难敌贼人众多。
忽然,一个贼人从燃烧的船舱跳了过来,落到花楚君面前,那贼人狞笑着举刀便刺。
花楚君一闪身躲过了刀,又担心一旁的路捡,花楚君伸手将路捡一拉,两个人险些被刺到。
那贼人一见,招数一变,抬腿向花楚君踢来。船并不大,花楚君想躲却难了,她被贼人一脚踢下船。
“少爷!”
船上传来秋水撕心裂肺的叫声。
贼人的叫声更响,“那少年落水了,快下水杀了他!”
花楚君的头才探出水面,就见有人朝她游了过来,花楚君连狗刨都不会,她接连着呛了好几口水,呛得她头晕眼花。
花楚君奋力的划动手脚,却觉得自己像个秤砣一样往下沉去。
这下好了,不用人家下水来杀了,自己先淹屎了。这就是她的咸鱼穿越么?神马玩意!能不能再穿越了?
这就是花楚君意识尚存时最后的想法。
等花楚君再醒过来时,四周黑漆漆的,她猛然坐起,眼前是泛着月光的水面。
“阿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花楚君转头看到浑身湿透了的路捡,路捡正看着她。花楚君摸了自己的头发及全身,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衣服还往下滴着水。
路捡凑到花楚君身边,“阿妈……我游……”
花楚君定定的看着路捡,“你会游泳?把我救上来的?”
路捡点点头。
花楚君更加吃惊,她从没想到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会游泳,还会救了自己。
花楚君四下寻找,周围除了她和路捡,追杀的贼人与赵镖师、秋水等人,都没有,连喊杀的声音都听不到,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时,路捡站起身来,拉着花楚君的手示意跟他走。花楚君也起了身,跟着路捡来到水边。
路捡松开花楚君的手,跑到水边拍了下水边的一个箱子,“阿妈……药……沉。”路捡说完,转头看向花楚君。
花楚君愣了一下,急忙跑过去,她打开水边的箱子看到正是汪驰然捐的药。
“药箱也是你推上来的?”花楚君问路捡,路捡点点头,又跑向另一边,那里还有几个箱子,“水……轻……”
花楚君明白路捡的意思了,药箱是木头的,药材也不算重,所以箱子可以被路捡推上岸。
只是,这个孩子真是聪明,什么都明白,知道药材对花楚君来说很重要。
花楚君跑过去抱住路捡,“路捡,你太好了,你真是个好孩子。”
路捡在花楚君怀里笑了起来。
花楚君想到孩子的身上都湿着,急忙让路捡脱下衣服,她给路捡把衣服拧干些,搭在一边芦苇上。
夜风虽不大,却很凉,花楚君担心路捡着凉,把一箱子药拖上岸,药材倒在沙滩上,箱子侧放着,让路捡进到箱子里,再把箱子盖上,露出一条缝来。
花楚君对箱子里的路捡说,“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把药拿出来晒一下。虽然箱子没沉,但是底下的药只怕是要受潮了。”
路捡从箱子里探出小脑袋,叫了声“阿妈”,花楚君回头对路捡安慰的笑了笑,“放心,阿妈不会丢下你的,阿妈把药晾一晾,不然,这药材真就不能用了。”
路捡这才重新回到箱子里。
花楚君顾不得自己身上全部湿透,把一箱箱药材拉到沙滩上,把药箱倒出来倒着风口放好,将箱子盖大开着晾。
路捡一共推到水边四箱药材,花楚君倒了四次箱子,终于将药材和箱子都晾好。
花楚君深吸口气坐在沙滩上,夜风一吹,她打个了喷嚏,才感觉到全身上下的凉意。
可她再没有可换的衣服,花楚君只能拧着衣服上的水勉强躲在箱子旁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