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师兄听了花楚君的话,也眯起了眼睛,“我可以打你么?你这个哑鬼!”
花楚君干笑两声,用手指了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师兄看了一眼花楚君,收起匕首,“说吧,你到底何许人也?你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花楚君对着师兄一抱拳,“师兄,我是刚回咱们灭史门的师妹,因为不受待见,所以只能来这里看守祠堂,大概也有镇鬼的作用。”
师兄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们还真有点像,我也不受待见。”
花楚君一听马上套近乎,“那怎样称呼师兄?”
“我叫张山,山是大山的山。”
花楚君点头,“张师兄,你家祖上是不是有变戏法的人?”
张山眨了眨眼睛,“你看过变戏法?”
花楚君心里暗骂,谁还没看过魔术表演,我们现代比你变得还好呢。
嘴上却说,“偶尔一见。”
张山背着手转了一圈,“你是来这里的人中唯一看出我是戏法的人,我很小时被卖到杂耍团,学过戏法。”
花楚君马上追问上去,“既然师兄不弃,那就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看守祠堂呢?”
张山沉着脸,看了花楚君好一会儿,“好吧,你跟我去后面吧。”
花楚君跟在张山身后向祠堂后院走去。
祠堂后面是一片树林,张山一直在前面走着,走了那么一会儿,他才停下来。
花楚君这也才看清,树林中间竖着一张大网,网的四角系在四棵树上。
花楚君不由得看呆了,“张师兄你这是要……”
正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飞出一只野鸡,一头撞到网上。
张山双眼直发光,二话不说冲过去,拿出刚刚的匕首就把野鸡给抹脖子了,动作娴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事。
张山提着死野鸡回来,也不顾身上溅的血,向花楚君一指,“我就是为了自己吃野鸡野鸟,才不愿意别人和我一起守着祠堂。山上清苦,没肉吃怎么熬过这些个寂寞春秋?”
花楚君对张山肃然起敬,“张师兄,我以为我就很认吃了,没成想你是我见过比我还认吃的人。为了吃,你不惜装疯卖傻,真乃吃货中的王者!”
张山咳嗽一声,带着花楚君往回走,“此后看来是要和你一起分吃东西了,我心有不甘呢。”
花楚君急忙展示自己的能力,“张师兄,我其实也很会吃的,主要我还认识药材,把野鸡啊野鸟啊和药材一起炖,你说该有多补?”
花楚君的话令张山又看了她一眼,刚刚的愤愤不平也换成了一丢窃喜,“这样啊,那你以后就去山上采药吧,就说给我和其他人治病用,然后我们一起炖肉吃。”
达成一致的两个人分工很明确,花楚君在前面看着祠堂,张山在后面架锅炖野鸡,但凡有人来,花楚君都说张山发疯跑出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张山疯了,也没人怀疑过。
也就是在花楚君在祠堂吃小灶时,大师伯收到了回信。
网恋站在大师伯身边,见大师伯将一拃长的小纸条缓缓展开来,看着上面的字,随后拿火将纸条燃着。
“师兄,史贼那边的人怎么说?”网恋问。
大师兄看着燃烧的纸条快烧到手指尖,才轻轻松开,“那边说,史贼还在找你这个徒弟。”
网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算算花楚君被劫持已近一个月,史少言竟然还在寻找她。
大师伯拿出帕子擦了擦刚刚拈着纸条的手,“也算是个有情的男人呐。”
“那师兄的意思是?”
大师伯睁着老眼,“留着她,有她在,我们就有张底牌,就算有一天要鱼死网破,我们也绝不是没退路的。”
网恋没说话,眉头却皱了起来。
大师伯扬起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不过,现在也该给你那徒弟一些教训才是。”
网恋抬起头看着大师伯,大师伯招手叫来一个弟子,“去把你花师妹叫过来,说我要见她。”
花楚君此时正在祠堂后面喝着鸟汤。
也就在祠堂这边过了近十天,花楚君觉得自己在祠堂看守的活是最幸运的事。
她不但肩头的伤养好了,嗓子也好了,她还跟着张山混到不少吃的。隔三差五开顿荤,日子过得比在厨房时还惬意。
看来她还真是有咸鱼运,走到哪里都能咸鱼一把。
虽然花楚君也常去给各位师兄弟姐妹们看伤,但是大家都对她很客气,有时甚至拉着她说会笑话。
“你说你这样的日子很不错了,是不是?”张山一边喝着野鸟汤一边问花楚君,“我听说你是史贼的媳妇,现在是不是比你在史府的日子好?”
花楚君端着碗的手就是一顿。
这些日子里,她刻意不去想史少言,不去想在史府的种种。可是没人知道,看似平静的她每每要至午夜才能睡去。她的脑子也不受控制的想着许多,想飞镖,想欠登儿,甚至会想史老夫人。
当然,最想的还是史少言。
但是她也是最为清楚,她是再也回不到史府的。
不说史少言知道她的身份,就说她这些个日子没回史府,京城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化,她是被贼人掠走的,都不知道京城里的人会把她传成什么样。
见花楚君好一会儿没说话,张山放下碗,蹲在花楚君身边看着她,“你不是真爱上那个史贼了吧?”
花楚君扬起碗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抹了下嘴,“我是回不去的。”
张山叹口气,“我是听人家别人说,你是那史贼的媳妇,还以为你只是奉师叔之命去的呢。现在看来,你是真爱上人家了。你啊,就当一场梦吧,现在也是该醒了的时候。”
花楚君笑了笑,“张三疯,你说话还蛮心灵鸡汤的。”
张山已经听习惯花楚君叫他张三疯了,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开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后来是听习惯了。
张山一抬碗,“什么鸡汤?这分明是鸟汤好不好?”
花楚君忍不住笑起来,也不和张山争辩,“张三疯,你来灭史门时间久,你知道师伯有女儿么?”
张山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好像听说有一个女儿,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花楚君连忙道,“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我在想,大师伯看样子似乎没有家,也不知道他从前有没有孩子?”
说完这些,花楚君心是一疼,她就算不在史府,还在想着打听大师伯的事,说来不只是好奇,还是因为史少言。
“好像听说是有个女儿。不过你想想,有女儿肯定就有媳妇了?师父这人虽然严厉,但是还是一点不讲情面的。”
花楚君眯起了眼睛,“张三疯,听你这话一点也不像是在表扬大师伯。”
张山将碗一放,盘腿坐下来,“本来就是啊,你看看,师父他是不许徒弟间私定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