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从一些旧部那里收到消息,说是葛绍煌何他手下的八大金刚已经秘密抵达九龙长沙湾道的一一二号2楼,正在阴谋策划一场暴动,以此来震慑港英当局以及在港的左派势力,参加此次暴动的,估计有五百多人,是由长期潜伏在香江、濠江两地的老牌特务带头,又私下纠集了一批当地的地痞流氓与从沪上逃难而来的青帮子弟,打算从后天下午开始对九龙长沙湾道开始游行示威,一边游行一边打砸沿街的店铺,进而裹挟更多的普通市民。”
“文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老板,照我的判断,大概率是真的。虽然我以往跟葛绍煌没有多少交情,但是,我先前在羊城作战指挥部的校友曾经告诉我,说葛绍煌这个人对校长十分忠诚,甚至是到了愚忠的地步,但凡是校长亲自颁发的指令,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完成!”
“这一回葛绍煌秘密从台岛潜逃回香江埋伏下来,必定是拿到了校长的手书,打算在香江和濠江两地大肆破坏,从而让两地的殖民当局不敢轻易表明某些立场。”
“呵呵……一条败家犬也敢在这里肆意乱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早上刚醒来,叶邦华连早餐都还没吃完,他的首席安保主管就神色匆匆地拿着一份“绝密情报”来找他汇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接过那份“绝密情报”,便是迅速查看起来。
原来是被誉为香江14K“开山祖师”的前帼军军官葛绍煌跟他手下的“内八堂堂主”正在秘密策划一场暴动,以此来“震慑”港英当局与香江的左派势力,这等见不得光的手段,显然是传承了某个特务机构的“传统”……一群败家犬,连江山都坐不稳,还想着在香江兴风作浪?难道就只有这么点本事了吗?或许是叶邦华过于高估这一时期的军//统了!
“文卓,让你的人小心一些,盯紧葛绍煌他们的行踪,从现在起,每天一报!”
“明白!”
待到陈文卓离开后,叶邦华没心思吃早餐了,简单收拾一番就换上警服、警帽前往湾仔警署上班,走在路上,他在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底层的军装警员,居然还要替占着高位的英//国//佬操心像葛绍煌这等具有“重大威胁”的原帼军残部的动向,真搞不清楚他那颗安定不下来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出于所谓的“忧国忧民”的情怀?
没多久,叶邦华就走进了湾仔警署的一楼大厅,刚想上楼找上司区鼎说一下【通运物流】目前在西贡市收地契、建仓库的最新进展,却是在他上楼的前一秒被报案室的女同事叫住:
“华仔,刚接到石水渠(街)那边的伙计通报,说是在一栋木板房内发现了两颗炸弹,需要警署立即派遣拆弹专家拆除炸弹,以及更多的伙计到现场疏散人群。”
“难得你有空,华仔,你立即跟着森哥他们去石水渠(街)那边帮忙吧!”
“哦~~知道啦~~”
苦命的打工人啊……一听到“炸弹”两个字,叶邦华就知道不是“左”放的、就是“右”放的,在1950年代里,港警部门在街头发现的最多的危险物,就是各种不稳定的炸弹。
石水渠街(Stone Nullah Lane)是位于港岛湾仔区的一条街道,与湾仔道和太原街平行,与皇后大道东及庄士敦道垂直接通。街道南端尽头是石水渠街花园及在隆安街的湾仔北帝庙,经花园之上的楼梯可步行至坚尼地道。
由于石水渠街的北段沿道小贩众多,不能行车,尤其是救火用的“水车”(消防车)。
从湾仔警署赶往石水渠街,依照叶邦华的脚力,用不了5分钟,不过,他今天只是一名跟在便衣警探安森屁股后面负责处理“杂物”的军装警,像“拆除炸弹”这种需要专业技能的繁琐工作是轮不到他上阵的,比较尴尬的是,由于各区警署的拆弹专家极度匮乏,为此,湾仔警署一发现“炸弹”就立即安排警员前往金钟道军营找隶属军队的拆弹专家帮忙。
本来找人这种小事也轮不到叶邦华出面,不过,恰好今天那位同样懂得国语、粤语和英语的“高级人才”被外派了,所以只能是让叶邦华又跑去金钟道军营请求协调两名拆弹专家到石水渠街那边帮忙拆炸弹,“嗡”的一下,叶邦华就开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载着两名明显是盎格鲁人种、已经彻底是中年发福的英籍拆弹专家,花了不到2分钟就赶到现场。
“呕……呕……拜……拜托……下次,开车能不嫩稳一些?”
“呃呃呃……抱歉,两位先生,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啪嗒!”
十分潇洒地将车门关上,叶邦华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那两名英籍拆弹专家拿出兜里的手帕将嘴角残留的呕吐物抹去,回想起每次搭着叶邦华开的吉普车的感觉——生不如死倒不至于,但是,那也足以难受到让他们连昨晚吃的晚餐都要吐出来。
“阿华,你开车也太狂野了,下次得注意啊!”
“森哥,我这不过为了市民的安全着想,要是那两个炸弹爆了,这就是我们的错了!”
“呵呵……说的也对,那群鬼佬就知道推卸责任……”
当前还没有所谓的“防爆服”可供拆弹专家使用,叶邦华、安森这些连炸弹结构都不懂的小白,更加不可能靠近那两颗炸弹存放的区域,唯有在最外围拉上类似于“警戒线”的“人墙”,挡住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和“吃瓜群众”的视野,不让他们为了一时的报道或热闹闯了进去,如果造成了严重后果,事后吃挂落的,还是叶邦华他们这些底层警员。
这一次的炸弹是哪方势力安放在这一处木板房的,叶邦华真猜不到,虽然今天早上陈文卓刚说葛绍煌等人在密谋策划一场暴动,但是,这时葛绍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是葛绍煌的人提前放在这里做“示威”之用,那么,他在街道上的眼线会将这个情况及时上报。
既然在街道的眼线没有提前上报这一情况,这就说明,这两颗炸弹应该不是葛绍煌的人安放的,或许是另外的不明势力在他的眼线“失明”的时候放在这里,目的暂时不清楚。
或许是炸弹袭击的案件发生太多次了,中区警署那边的港警高管连动都不动,一个电话就安排湾仔警署的警司伍德·鲁滨逊前往现场担任临时总指挥——顺利解除“炸弹危机”,这份功劳是大家的,反之,这个“黑锅”就由湾仔区警司伍德·鲁滨逊来背上了。
“you……you就是邦华·叶?”
“Yes,sir.I am Banghua Ye!(是的,长官,我就是叶邦华!)”
“Um Your spoken English is very fluent and seems to have a London accent(嗯......你的口语十分流利,似乎还带有伦敦腔的味道)”
“Thank you for the exaggeration,sir!(谢谢长官的夸奖)!”
稍微一看,叶邦华确实像下属区鼎所说的那般“英俊帅气”,就是瘦了一些,整个人不够“壮实”,刚从家里赶来现场的伍德·鲁滨逊就像是一头狮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与“臣民”,上手捏了捏叶邦华暴露在空气中的两个胳膊的肌肉,不算非常粗大,但胜在紧实。
“你做得很好,我说的是那家公司!”
自由切换成不算十分地道的粤语,伍德·鲁滨逊用警棍在叶邦华的肩膀上敲了三下,以示“嘉奖”,脸上还挂着比较真诚的笑容……【通运物流】开业不过一个月就给他送去了5万港元的分红,这等可怖的赚钱速度,的确让他差点连下巴也吓掉了……生活滋润了啊!
“这都是在长官您的指导之下,我们才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来!”同样是以粤语回话,叶邦华略带谦卑地拍了一下这位洋警司的马屁,果然,伍德·鲁滨逊笑得更加灿烂了,心想区鼎没有看错人,再熬个两三年,他就能稍微运作一番,让区鼎直接升到中区警署当他的“天地线”,而叶邦华则是接手区鼎现在的位子来掌控湾仔区内的“秩序”,而他这位顶头上司仍旧是稳坐钓鱼台,舒舒服服地赚钱、升职、养小老婆,今后的湾仔区脱离不了他们的“魔爪”。
算是一个小建议吧……伍德·鲁滨逊记得前几天下属区鼎主动到家里拜访,提及到【通运物流】的发展状况,也隐晦地劝诫他这位上司今后就不要再收取任何形式的【片费】了,只要【通运物流】不垮台,那么,即便他做到退休后也依旧能领取一份丰厚的分红,关键是他的履历上不能出现“污点”,要一路以“清白之身”升职,成为他们湾仔警署的“保护神”。
事后,伍德·鲁滨逊才知道这个“小建议”是叶邦华提出的,借着区鼎的嘴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