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哪个混蛋出卖了这条航路?敢跟华哥作对?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里,迎面吹来的海风拍打在霍官泰那张枯槁的脸庞上,从岛上往海面看去,只见一艘艘挂着英帝国皇家海军旗帜的水警船正在对这一片海域进行“地毯式搜查”,而且携带了大量重型武器,甚至还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军犬,霍官泰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他想不明白,从西贡海出来之后,为什么这些水警船能如此快速地找到他们藏匿了100吨柴油的荒岛所在的海域,而且,看样子这些水警船搜查的力度比起以往更加严厉,如果他们和100吨柴油都被水警“人赃并获”了,恐怕会牵扯到【通运物流】……
这100吨柴油是霍官泰向叶邦华这位新老板借来的,如果他没将这100吨柴油在天亮之前送到珠江口岸,那么,羊城方面也就知道己方出现了问题,肯定会切断交易联络。
幸亏这一次霍官泰不是用【通运物流】的巨浪船队来转运这100吨柴油,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启用了在【通运物流】里结识的几个朋友一起来做这一单买卖,不成想,第一次独自跑船就碰上了港英当局的水警大搜查行动,或许,他霍某人真的没有那份气运?
下了夜班,正在西贡市这边吃刚送上岸的海鲜及第粥的叶邦华挽起手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3:27了,可霍官泰仍旧没有回来,这让叶邦华的心里多了些躁意。
“文卓,替我摇个电话,给……给麦士维副处长家对面的茶馆!”
“好的,老板,请您稍等!”
“老板,电话通了,是我们安排的人!”
“好,我来说,你去码头那边再看一看霍官泰回来没有!”
回到【通运物流】总部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叶邦华拿起了放置在桌面上的黑色话筒,说了一声“您好,我要一包双喜”,对面又回了一个“软的还是硬的”,这边叶邦华又立即说“要硬的”,这才算是对完了暗语流程,在电话另一端接听的,是代号【9】的铁盾工员,他的长期任务是在麦士维副处长的家的对面的一座小茶馆潜伏,暗地里肩负着监视与联络麦士维副处长的重担,只因叶邦华上次跟着上司伍德·鲁滨逊警司到麦士维副处长家里拜访的时候,意外发现麦士维副处长家里的电话、收音广播也被监听了,为了以防万一,事后叶邦华悄悄告诉了麦士维副处长与上司伍德·鲁滨逊,不料当时两人神色平静,似乎早就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仔细一想,叶邦华才明白这两位警队高层恐怕被政治部的人约谈过了。
港英当局的政治部——甚至连港督都无权干涉政治部行使职权,直至70年代中后期中美两国建交后、以及中英两国基本确定了交还香江主权等重大事宜后,伦敦方面这才渐渐放弃了对政治部的管控权,转而交给港英当局自行管理,进而在80年代末撤销了政治部的某些特权,诸如以反间谍罪、叛乱罪等罪名逮捕的政治犯可不经审判就直接移交伦敦或处死。
在当前,政治部也是港英当局的情报部门,英帝国政府通信总部香江情报站采集到的情报都要给政治部拓印一份,以作存档备案,而作为主管港英纪律部门的二把手以及警司级官员——麦士维副处长与伍德·鲁滨逊警司自然也在监视范围之内,甚至就连那些华人官员、华人大亨的家里也被安装了窃听器,要不然,大东电报局跟香江电话公司的股权为何是在港英当局手上……这一切不过是英帝国殖民统治香江百年之久的“历史成就”。
所以,叶邦华不会给英美两国情报机构窃听到自己与麦士维副处长与上司伍德·鲁滨逊之间的交谈内容,为此,他专门在麦士维副处长与上司伍德·鲁滨逊两人的家门对面都开了一家茶馆用作掩护,一旦有紧急事情要找这两人洽谈,必然是要通过这两家茶馆来联络。
“喂?我是麦士维,是洛克吗?”
“副处长,我是洛克,事态紧急,我想请问,今晚水警部门有行动吗?”
“洛克,你是不是今晚出货了?没错!今晚水警有一场大行动,不过主导不是我们警队,而是军队那边,据说是得到一条可靠的走私情报,正在实施全面抓捕!”
“FUCK!副处长,请问今晚参加行动的水警指挥官当中有您熟悉的吗?”
“我想一想…….洛克,我想到了一个人,他肯定会帮我们的,你别急,我在茶馆这里给那个朋友打电话,我会安排他临时让出一个小漏口,收到信号后,你的人和船赶紧撤!”
“多谢副处长先生的慷慨相助,事后,我会请副处长到大三元酒家当场谢礼!”
“不说这些客套话,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共犯,下次出货前问一下,别冲动了!”
连接茶馆跟自己办公室的电话线是私自安装的,唯一可能泄露通话内容的环节是经过香江电话公司的总机转接,但是,叶邦华在香江电话公司安插了一个话务员将这一台转接机隐匿在总机矩阵当中,如果不全面排查,恐怕难以发现踪迹,更别说追踪电话信号了。
从麦士维副处长那里得知水警部门——准确的说,其实是英美两军联合发起的一场突袭搜查行动,目的是为了让游走在省港澳三地的走私船反应不及,从而被“一锅炖了”。
虽说霍官泰没有借用【究极款·喷射船】来转运100吨柴油,但是,叶邦华仍旧给霍官泰安排了一位电报员和一台美式发报机,就是为了预防和应对今晚的突发状况。
“老霍,对一下时间,现在是4点15分,5分钟后,你们会在岛的东南方看到一盏亮着的煤油灯,就从那个方位离开,在这之前,你们把所有的货给电报机统统销毁!”
“老板,我……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您放心,就算被抓了,我不会扯上您!”
“这种时候了,就别说那些煽情的客套话,赶紧做事,然后走人!”
说实话,将那台美式电报机交给霍官泰时,叶邦华是真没想着能用到它,就是为了一份保险而已,然而世事无常,今晚的突袭行动让他意识到——意外是不可避免的。
霍官泰这一回能否“逃出生天”,对此,叶邦华也不敢打包票,只因英美两军突然联合抓走私……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让人感到无奈的同时又十分无力,叶邦华再怎么牛叉也挡不住两个联合起来的大国,就像先前他派遣已故的油条苏携带一批货物(国际媒体记者)前往东京城来一次“刺王杀驾”的世纪壮举,可惜功败垂成,致使油条苏死在异国他乡,当驻守在东京城的霉军发现了那一艘船上居然还承载着多名国际媒体记者时,更是被吓到连忙捂住这一起突发事件——生怕新闻界得知了,这可是无辜杀害平民的战争罪。
事后,叶邦华也无意去继续挑衅处于暴走边缘的驻日霉军,但是,油条苏的死终究是在他心里边留下了一个疙瘩,即便他对油条苏利用多于情义,而且在油条苏死后就立即将融汇人才服务中心的管理权移交给陈文卓……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陈文卓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来做事情,同时,融汇人才服务中心也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首脑来调整业务结构。
如果不是因为霍官泰仍不死心,先后从自己这里借钱、借货、借船到海面独自闯荡,叶邦华原本是打算将霍官泰安排到融汇人才服务中心从小组主管做起,在两三年之内将霍官泰抬到融汇人才服务中心的总经理的位置上……想必经过这次的事情,霍官泰也明白今后海上走私跟以往是不同了,最为明显的是多了美利坚这一个最大的变数……天有不测风云啊!
除此之外,叶邦华也正在物色更多的人才来充当【通运物流】、融汇人才服务中心这两家公司的中间管理层,前不久,他才将雷觉诚推荐过来的堂弟雷觉坤放到融汇人才服务中心担任副总经理,薪资待遇、职权地位仅在总经理陈文卓之下,而雷觉坤面对的第一个挑战,便是叶邦华安排下去的,即在3个月内推动融汇人才服务中心转型为集【咨询】、【猎头】、【规划】为一体的多元性咨询机构——以美利坚的波士顿咨询公司为模板。
香江是一个“小水池”,所能孕育的“藏龙卧虎”不过是开埠百年积攒下来的菁华,否则,叶邦华也不至于默许雷觉诚将那位前世大名鼎鼎的堂弟招进融汇人才服务中心,此举无疑是在壮大雷觉诚在他这个团体里的核心力量,但是嘛,叶邦华挺乐意看到下属能拥有如此强烈的上进心,况且,雷觉坤也不是一次考核过后就成功加入融汇人才服务中心,前后也参加了三场考核才勉强得到叶邦华的认可……如果融汇人才服务中心在3个月内实现转型,那么,叶邦华也不介意直接免去雷觉坤12个月的试用期,毕竟到了那等时候,就意味着融汇能真正成为他叶邦华招募英才的主要渠道,待到发展壮大后,更是能到国际市场上跟波士顿咨询、麦肯锡咨询这等老牌专业管理咨询公司“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