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俯身,亲了一下杜子羡的额头。“好好休息。”
他转身离开卧室。他想了想还是得给杜经年发个信息,顺便帮杜子羡请个假。他那个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样子,也不适合工作。
杜经年早就猜到,苏凉躲在杜子羡的家里。只回了一个‘好’字。
苏凉啧了一声,暗自佩服杜经年的定力。
明天就周一,他现在才杀青确实没什么可忙的。但既然决定接下陈家的分公司,也应该有所行动。至少先要解决娱乐圈的事情,老是被堵在杜子羡这公寓里也不是个办法。
他头顶上发霉到快长蘑菇了。
云宿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忽然给他打了电话。苏凉有些意外,但还是想知道他说什么八卦。杜子羡这个人对八卦还是娱乐新闻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项目可行性分析能一口气写几十页,但是关于生活的乐趣知晓得寥寥无几。所以,要想知道时下最流行什么,那还的从云宿这里套话。
“怎么的,云小少爷想起你大爷了。”
“大爷不愧是大爷,这么快就知道是你爹。没什么大事,就问问你,还想躲在小白兔家里到什么时候?你别找借口啊,娱乐圈这点儿事儿,热度一两天就过了,我可不信那个记者还堵在那里。”
苏凉嗤笑了一声,有几分不乐意的问:“关你屁事。老子都快从那个淤泥坑里,长出莲花了。谁管他什么记者不记者的。”
“不关我的事。那不,我哥问杜总能不能请假。他不敢和大杜总请假,只能问问小杜总。这不,我先来探探风。”
“不用问了,不行,不可以,拒绝。我家宝贝这两天病得不轻,要不是我给杜经年请假,他明天还得带病上朝。怎么的,你哥要挂了,和阎王谈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给他组哀乐队。”
“滚滚滚!他好着了。哎,也不好,这部和温商闹着嘛,追人去了。”
温商?苏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温商是个什么玩意儿?”
“额…不是个玩意儿。”云宿无语地回了一句。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酒会上那个,相貌平平,风度平平,才华平平的,男性青年。说实话,我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不是我说,你哥还缺人?就那样的货色还能让他们两兄弟争来夺去?也太没水平了,我以前那些个货色也比他好几百倍。”
“是是是,您是承包户,鱼塘里的鱼比比皆是。”
“胡说八道。这话不能在兔子面前说啊,我改邪归正,痛改前非了。算了算了,这些雷区,我避开。”
“哦嚯。你还知道你以前不是个人。苏凉,小弟奉劝你,没有做好长久的打算,不要招惹人家杜子羡。人家是缺你一个老攻咋的,就人家那家世背景,招招手也能找两个顶配的。”
“行了行了,就你屁话多。管好你自己!”
“等我遇到下一个杜子羡,我就收心。或者…”
“滚!想都不要想!”
“哦哦。”云宿语气有些轻浮,带着调侃的味道。
苏凉正准备挂电话,却又听见那边的人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别给我机会。”
淦!
所以,他遇到情敌了。不是,这云宿才见过杜子羡几次,怎么忽然就这个态度了。认真的语气让他瑟瑟发抖,还有些心虚。
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苏凉推开了阳台的落地窗。
杜子羡家里的阳台没有什么花,有的只是两盆绿意盎然的绿萝。苏凉想了想不由自主地笑,就他那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样子也养不活其他的花。估摸着就这绿萝也是十天半个月才浇水。
他走过去将小核桃抱在自己的怀里,坐在吊篮里面,目光锁定在远方,前方有一座新建的跨江大桥,连接着对面江岸的两端,左边还没有开发,右边越过江面就是一座游乐园,历史悠久。
因为最近新修建了一座跨江大桥,造成左边这一片的房价成倍的增长。原本杜家是准备在这一块儿修建别墅区,奈何大桥连通之后,许多对岸的工业和厂房,开始大片迁移到此处。
地皮是越来越值钱了,但杜家却并不太高兴。一来,这边厂房和工厂太多,修建别墅不现实,环境质量太差。二来,修建高层倒是好的选择,但杜家修建的高层,那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再者,杜家也不建高层。
是以,那块地皮,杜家准备转手,而且还有意愿买下对岸的游乐场。城市发展太快,游乐场的营业收入和商业房产的收入,那都不在一个层次。再者,游乐场的风景很好,更符合杜家的经营理念。
当然,这都是商业机密,苏凉也是从他妈那里听来的消息。
是以,陈曦也有让苏凉和杜家交好的意思。杜家这边这块地皮,陈家想要入手。苏凉一直没说,总觉得这样有种带着利益接近杜子羡的味道。
但其实,对于这一点他从未想过。倒是云宿说的长久一事反而更让他上心。
那样的诺言,他许不了。
将小核桃放下,任凭他跳上跳下。他自己走到栏杆处,一手拿出裤袋里的香烟,一手揣在裤兜里,用嘴叼了一根烟出来,又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点上。嘴上叼着烟,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看向远方,烟云缭绕,是真是假也分不清楚。
低头的一瞬间,看见楼下有紫红色的花穿过栏杆,吊到了再下一层。苏凉觉得这种花还不错。也许是被主人养得极好,那花开的大快朵颐。
后来苏凉才知道,那花学名光叶子花,又名三角梅,寓意顽强,坚韧和勇敢。常被人们养在庭院里,用以驱邪避害,有利于脾胃虚寒,胆小怕事之人。
杜子羡睡到了傍晚十分,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药的原因,发烧反反复复。晚上只能喝了一点粥,吃了退烧药,继续睡。
苏凉也不管杜子羡愿不愿意,反正晚上搂着他睡觉。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觉得真实又值得。苏凉的手轻轻地捋了捋杜子羡柔软的头发,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如同丝绸一般软和。
他记得之前没这么柔软,是因为染烫的效果,还是他心态的原因。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杜子羡醒得很晚,果然这睡觉不能将就,睡得越多越是能得寸进尺。他看了看床头上的手机,居然已经9点。叹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昨天苏凉给他请了假。
想到这,他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苏凉给他请假,那不意味着,他哥也知道苏凉在他家。这下大条了,前一段时间才承诺不和苏凉有瓜葛,这还没几天就失言。
都怪苏凉,赖在他家不走也就罢了,还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他怎么扛得住这样得糖衣炮弹。
他做不到啊!专挑他弱点攻击,一两次也就罢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他真的没法拒绝。
他从床上起来,捏着自己的脖颈,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和他哥交代清楚。推开门,他听到客厅有声音。
“会不会退圈?”
“这个,原本是想的,现在不想了。”
“原因啊?隐退和退圈也没区别嘛。我这不是营业太失败,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去了嘛。我又不能把自己劈成两半。”
“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们这话题跳得太快了,现在得00后,思维都这么活跃吗?”
楼上的杜子羡顿了一下,他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他下意识地想要听苏凉的那个答案。可就在此时,他发现,一向在楼下活动的小核桃居然一下子跳起来,站在二层的栏杆上,吓得杜子羡赶紧将它抱了过去。
“苏凉!”杜子羡气得牙痒痒,抱着猫匆匆走下楼去。
苏凉回头看到杜子羡抱着一只猫,面色阴沉地走过来,赶紧一把抓住了摄像头。
“你在干嘛?为什么把小核桃放到二楼去?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杜子羡连珠带炮地轰了出去。然后越过苏凉将小核桃关在阳台上。
苏凉咬了咬牙,懊恼不已。他见杜子羡走进客厅,对着手机指了指,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直播”。
杜子羡愣了一下,学着苏凉的动作猜了个大概。
“直播?”杜子羡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凉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杜子羡拍了拍脑袋,无语地摇了摇头,三步并作两部,消失在摄像头的视线范围内。
他瞥了一眼面露无辜地苏凉,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在餐桌前,享用还有些温热的早餐。时不时的看一眼苏凉。
此时,苏凉已经松开了摄像头。
屏幕已经被炸了,三两句不离一个宗旨。“那个男人是谁?”
“小核桃是一只猫。大橘,会长很胖那种。”
“想看啊,下次吧。”
“他是谁?你们自己猜猜。”
“别瞎猜啊,我们很纯洁。”
“要是有机会,一定会介绍给大家。不对,我都要跑路了,你们还惦记个啥。赶紧换一个人喜欢。”
“能不能等到啊?能吧。顾洲不是等到了吗?”
杜子羡又瞥了一眼苏凉,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交会。没事儿提什么顾洲啊,这不明摆着把人往那方面引导吗/
确定苏凉是为了解释,而不是为了占用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