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我的妈呀!——”孙玉娇让那枪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叫起来,直往丈夫身上靠。
“呵,你就经常用这家伙吓唬人吗?可惜你找错对象了,我孙天保是被吓大的,不吃你这一套。”孙天保冷笑了一下,肩膀抖开靠近的妻子,看着面前擦得油亮的崭新手枪,压根不放在眼里,权当一个供人玩赏或摆设之类的工艺品。他趁王培不注意,动作迅速地将那手枪拿起来,眯缝着眼,翻着端详了几下,瞄了瞄各个方向,嘴里连连称赞道:“真是把好枪,真是把好枪………”中午时分,难得出现的阳光轻而柔地撒在微凉的地面,整个小镇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黄色的面纱。
马高像被打了兴奋剂,脸色红润,气喘吁吁,一路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家。——脚步相当的轻捷,两臂摆动的幅度也很大。
马高进了家门,立马闭上嘴,张着两只鼻孔“哧哧哧”进出气,见四周没人,方张大嘴,如狗一样,“哈达哈达”喘气,待心情稍稍平静,才样子自然一些,轻轻走到女儿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心急地说:“小花,小花!开门呀!”
马小花正在里面睡觉,一脸的疲惫。她穿着粉红的睡衣,平躺于床,身体的线条柔和,凸兀有致。她听到敲门声,闭着眼睛,半睡半清醒中,回答了一声“哎”,就翻了一个身,将雪白的棉被压在身下,同时露出光滑如缎的后背和柔顺乌黑的一头长发。
“小花,快起来!快起来!……..”马高在门外变成持续地叫,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你!………”王培一时惊讶不已,本想将枪掏出来作为恐吓的工具,现竟被对方毫无畏惧地拿起来把玩,看对方摆弄枪的姿势,倒像是个老手,于是,心中一个莫名颤簌使他忍不住叫道:“孙天保,把枪给我放下!小心!别乱来!”
可是,孙天保并没有听,他摸着手枪,不忍放下,嘴里说着:“啧啧啧,这么好的枪,看样子很少用,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同时将枪口慢慢抬起,对准王培那油亮的额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你你你………你想干嘛?!”王培惊恐地盯着枪口,抖抖索索地说,双腿在不停地发抖,迈不开步子,仿佛看到欲吞噬生命的兽口正在向自己传递死亡的信息。
“老王,我试试这枪,呵呵……”孙天保笑着说。
“不要,放……放下!放下!………”王培哀求的话语在略带哭腔中发出,腿弯子的夹角在一点点地变小。
“别动!”孙天保这时急促低喊一声。
王培耳根一震,身子便僵硬下来,保持着一个蹲马桶的姿势,十分恐惧地说:“天保,别,别乱来,有话好好说,你……..”可话未说完,就听见一“砰!”的枪声响起,而他反应迅速,应声倒地,蜷缩在地上,抱着头,身子扭动着,在呻吟似地叫。
“呀!——”孙玉娇也被吓到,尖叫起来。
“呵呵呵……老王,你干啥呢?起来呀,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子弹没打着,在后面呢……..”孙天保笑着说,显得特别的轻松。
王培神经质地抓抓头发,扯扯头皮,一双手掌摊在眼前一看,没血,如睡梦中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地坐起来,惊魂未定的、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怎么可以让你这客人坐在地上呢,起来,快起来!”孙天保急急走过去,直直地站在王培面前,居高临下伸出一只友善的手欲将之拉起来。
“啪!”王培面目狰狞地将手打掉,双手撑地,样子狼狈地站起来,愤怒地盯着孙天保,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咬了、嚼了、吞了。
“嘿,老王,你别发火,我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要不,你也照我刚才那样子给我来一下,没关系的,来来来!”孙天保说着,把枪按到王培的一只手中,抓起来,让他将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
“别以为我不敢!”王培怒目圆睁,激动地说。
“我知道你敢,你有啥不敢的,开吧,开吧!”孙天保紧攥王培的手,激着他,脸上出奇的平静。
“你……..你…….你………..”
“开吧,还在犹豫什么,别浪费时间了,要是再磨蹭,我可得休息去了,你看,时候不早了……..”
“你……你…….”王培一时怕了,双腿不由得连连后退,却因手被孙天保攥住,只能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