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秋婳一口气跑回家,此时,鱼家三口人正吃着午饭,一见她这副模样,全都傻了眼。
倒是鱼秋鸿先开了口:“姐,你全身挂着鸡蛋液,你是钻鸡窝了?”
鱼父脸色阴沉得可怕,严厉地质问她:“你从凤府逃出来了,还得罪了第二公子,现在,又从颜公子手上跑出来,四大门阀你得罪了三个,你说你还回家干嘛?是不是想将我们全害死你才甘心?”
鱼秋鸿在一旁低声道:“余歌来了,知道你被带到颜公子那。”
自知有错,鱼秋婳低下了头,又比出一根手指头,低声道:“谢家公子也在。”
“呵,很好。你能耐,四大门阀一个不落全都得罪个遍。好,我们这顿饭看来是最后一顿饭了,干脆哪也别去了,就在家等死就成了。”鱼父索性撂下筷子,气呼呼道。
鱼秋鸿又在一旁补充道:“本来我们是想吃完这顿饭后,就去求了王校尉,如果能带出你来,我们就离京。”
鱼秋婳正中下怀,点头道:“爹,娘,我回来了,要不我们现在走吧?”
鱼母已经方寸大乱,不断地摇头:“你爹还有官职在身,岂能说走就能走?再说,城门有韩家第二公子亲自把手,我们能出得去吗?万一被抓到,那不止你一人,我们全家都跟着完蛋。”
鱼父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扫了鱼秋婳一眼,叹气道:“我们还得去求王校尉,只要能给个外出办差的机会,就去查官驿的马匹,待个十天半个月的回来,这事也就过去了。小婳就托给大哥照顾,如果能在那找个婆家,我们也就放下心来。”
“不行。”鱼秋婳听了直摇头,“爹,大伯一直记恨我,怎么可能会帮我?找婆家,那不得找个瞎眼缺腿的二傻子,或者要死的人冲喜来报复我。我宁死也不去。”
“你这个孩子!”鱼母上来就是一掌,打在鱼秋婳身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说怎么办?你在京城已经嫁不出去了,你让我和你爹老脸往哪搁?就是你爹,去当值也不是忍着同僚的嘲笑,昨晚还在凤府遭了点罪。要不是为了你弟,他能这么忍着?我都不敢出门,那些唾沫都能将我淹死,你还挑三拣四。”
鱼秋婳无言以对,愧疚地低下头。
“就这么定了。”鱼母直接拍板。
鱼秋婳挺直腰杆,坚定地对鱼父道:“爹,我们去县衙报案,让官府去查那个画本子是谁在陷害我。”
“查到了别人又怎样,你的名声已经臭了。何况这事本就是上面几大门阀互相算计争斗整出来的,他们权势滔天,我们小虾米得罪不起,县衙也不敢去查他们。小婳,怪只怪你没事去画什么画本子,让别人钻了空子。以后可别再画了,听到没?”鱼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画就能让这事过去吗?今后可怎么好啊?”鱼母想着,又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对不起。”事已至此,鱼秋婳只能低下头道歉,“我闯了祸,要不你们打我一顿,我绝不在跑。”
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弥补的了,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最好打得下不来床,也没法上路。
鱼父再次叹气:“你还没吃饭吧,过来吃点,就算有事,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重要。”到底比鱼母心疼鱼秋婳些,说完,拉着鱼母出去了。
鱼秋婳摇摇头,眼下这个光景,她实在没脸吃。
端了一个碗,用筷子扒拉着菜,又将一个馒头放在上面,鱼秋鸿拉起姐姐的手,进了她的屋子,懂事地说道:“姐,爹娘都在气头上,你别出去。我都打听了,等第一公子走了,就再没人关注这事。再过个几年,谁还知道滑头鱼是谁。只要你不再画画本子,没多久,人们都会忘了。”
鱼秋婳点点头。
安慰了姐姐,鱼秋鸿这才又走了出去。
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又清理了一下身上污垢,这才累得休息一下。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很是清静。饭菜早已经凉了,鱼秋婳没甚胃口地扒拉两口菜道嘴里,想着发生过的事,又叹起气来。
到底是谁这么害她?
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头绪来,虽然是第二公子极力阻止第一公子回京,所以才利用她毁掉第一公子的名声,可这事发生在第二公子之前。除了他,剩下的颜家和谢家都有可能,可要查清楚,不是她能做到的。
院子里进来几个人,鱼秋婳的心一下子慌了,放下碗筷,从门缝中看到那几个人下人打扮,又是谁上门找麻烦,她想不出。
这两天,鱼家热闹得很,都是落井下石的,还是找事的。
又有几个脸生的男人步入正厅,鱼父和鱼母赶紧迎上:“你们是?”
他们牛气得很,不待鱼父鱼母邀请,直接落座,领头一人一只胳膊放在桌上,威风地自我介绍:“我们是颜家的人,是颜三公子的护卫,焦仁忠。”
鱼父脸色一下子变得恭敬而警觉,内心更是惶恐不安,双手交握,微微弓着身子:“不知焦护卫驾临寒舍,所谓何事?”
鱼母叫人奉茶,悄然退后。
鱼秋鸿悄悄靠近鱼母,道:“不会是姐姐的事吧?那个余歌来我们家耀武扬威,仗着她跟王校尉家结亲的事,还想要我们家跪在她面前求她。她说的是姐姐交给了姓颜的公子,这些人刚好都是颜家人,看他们语气不善,姐姐莫不是逃脱后,他们找到了家里?这样的话,他们来这是要人的?”
鱼母目光幽幽地看着那些人,低声道:“听余歌说,韩将军是想惩罚一下小婳,既然惩罚完了,何必还特意跑来?一个大门阀何必对我们这等小户人家如此逼迫,怕不是小婳又做了什么惹怒人家的事。”
鱼秋鸿却不以为然:“姐姐一介女子能干什么,除了画画,编故事,什么都不会,怎么得罪人家?再说那个颜公子我听说最擅长的就是整人,我姐姐能整到他?我才不信。难道是看上姐姐了,想要过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