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睁大眼睛看,画技不错,比《第一公子秘事》好多了,不过也不能证明不是她画的,因为画那种画,很可能藏了拙。
“鱼家颜色,颠倒乾坤。什么意思?”有人念出了上面的题字,接着又问:“怎么只画了上半身?”
“肯定是不好意思当众画下半身,让大家自己想象。”又有人低低笑着。
“抱歉,为了让大家都能看清楚,才将人画大了。”鱼秋婳蹩脚的说辞没人相信,所有人还是相信那人说的话。
众人再次比对她和画上的女人,她顿时低下头,白着脸,不敢言语。
一位公子默念了这八个字,根据自己理解,进行解说:“没有明说是滑头鱼,不过姓鱼的也就她一家,虽然隐晦,也能看懂。颠倒乾坤,如果没有女人,倒让人理解为颠覆江山的权势,一旦画上了女人,又配上前面四个字,就跟颠鸾倒凤差不多意思。更有一种沉醉其中的意味。不想鱼姑娘文采不俗,比起赤裸裸地明言更耐人寻味。”
鱼秋婳不看他,一双眼睛只盯向颜坤乾,弱弱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颜坤乾满意地笑着。这就是在韩佑宜手上逃脱的人?还不是乖乖听他的话,任它摆布,画了这个。
有这幅画在手,什么“滑头鱼”,他要让她变成一条死鱼,让她无脸待在南邑,也不敢逃开,她逃到哪,这幅画就会在哪个城里流传,任他拿捏。
听了这话,鱼秋婳再也不多停留,撒开腿便消失不见,速度堪比曹操。
“去,找人将这画照着画十几份,也给韩佑宜一份,让他见识我的手段。”大有炫耀的意思。瞧,连第二公子都没搞定的人,被他搞定了。
东华门前。
“什么见风就死,不让盘查?不下车,只管羁押起来,全部的人送到刑部,即使有通关文牒也不行,少拿什么身份吓唬人,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就是皇妃也得严查。那个人既然见风死,那就让他见风,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死。”韩佑宜对着前来请示的士兵厉声道。
韩佑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东华门,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淡定地敲击着身侧。
从早上起,就这个门没有商队出入,如果这个门一直没有大动静,那么很可能凤兮云会从这个门进入。
东华门是那些有身份的人喜欢选择的一道门,很多的朝廷官员及家眷无不从这道门走,搜查自然松些。
亲自料理了几名骄横的封疆大吏后,再无官员敢对他有半点怨言,都乖乖地接受盘查。
不远处过来两个人,骑着马,走得很是轻快。
到了近前,两人都下了马。
颜坤乾得瑟地递过一卷纸,得意道:“佑宜,你交给我的事办完了,我给她好好地惩罚了一番,嘿嘿,我还以为那个小姑娘有多狡猾,能从你手上逃脱,还不乖乖任我折磨。不过我可不再是打骂等那种低等的趣味,精神上折辱更有趣。”
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她憋着气任人羞辱,而是她在他的威胁下不得不将她自己画成比青楼姑娘更豪放的姿势。也正因为她不是青楼女子,而且还从韩佑宜手上逃脱,他才如此兴奋。
将画找人画了几十份,这才迫不及待地拿着原画跑来炫耀。
韩佑宜没有接,看着颜坤乾那张喜悦的脸,平静地问:“这是什么呀?”
“画,那个滑头鱼画的,你绝对想不到,整治像她这种底层人家的小姑娘,别出心裁更有趣。”颜坤乾骄傲地说完,主动将画展开来。
一旁的谢玉容没有说话,画这画时,他就在跟前,从他的角度看,感觉不大对,又说不上来什么。他并不喜好什么诗词书画,专爱留恋烟花之地,更喜欢用酒来灌醉美人,在他看来,什么美人,一旦喝了酒,就原丑态毕露,那些个用诗词伪装自己的人再无美感可言。
只淡淡看了一眼,韩佑宜的眉头就皱成一团,接过去再看。
笔锋流畅圆润,画技高超,将她自己画得很传神,只不过由于纸的限制,只画了上半身。也能看出动作,一名男子在为女子解开衣服。像这种画传出去,这名女子的名声就完了。
若是未婚,这辈子不会有人要;若是已婚,怕是要被休。而“滑头鱼”,他记得她刚被退了婚。
乍一看,像是这样。不过,若是女子躺着,画上的男子是何姿势在女子的上方?站着太近,跪着又远了些。
摇着头,韩佑宜将画换了一个方向,旋即眉头舒展,恍然大悟,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一直仔细观察韩佑宜表情,等待看他露出惊诧和意外情绪的颜坤乾一见他如此动作,一时不解,挠着头,看向同样纳闷的谢玉容。
“鱼家颜色,颠倒乾坤。呵呵!”韩佑宜莞尔一笑,对着一脸诧异的颜坤乾道,“你被她捉弄了。”
面对呆若木鸡懵懂无知的两人,韩佑宜低下头,将画换个角度展开,马上味道就变了。
一名男子低头为女子更衣。女子表情平淡,目视前方,而男子低眉顺眼,奴才表情。
韩佑宜嘲弄地讲解:“颠倒乾坤,将乾坤颠倒,不正是你的名字。鱼家颜色,说姓颜的是鱼家的奴仆。”
“我要杀了她。”明白过来的颜坤乾满脸怒意,凶狠地说道。
“她人呢?”韩佑宜随口问。
“放了。”一旁的谢玉容替他回答。
“因为她画了这种画,你们觉得达成了目的,就将她放了?”韩佑宜稍微动了一下思维,马上想到这种可能。
颜坤乾愤懑地说道:“她还一脸胆小懦弱的模样,将我们都骗了。”
韩佑宜不以为然,含笑道:“她本就是一只蚂蚁,面对门阀士家公子的刁难,怎么有还手之力,胆小懦弱不是装的。只不过就是蝼蚁,也有求生的欲望。”不过用这种法子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这“滑头鱼”让他起了兴致。
“她敢这样骗我,敢得罪我,我要将她和她全家都关起来,烧了她房子......”刚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猛然住了嘴。
虽然他是个纨绔子弟,也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说过的话算数,也正是这样,才会在下人面前有了威信力。
可不这么做,他实在想不出其他出口恶气的法子,一时冷着脸憋闷着。
“怎么啦?”察觉异常的韩佑宜盯着颜坤乾那张像吞了苍蝇般难看的脸。
谢玉容在一旁补充道:“坤乾用她家人威胁她画这画,她画前也得了坤乾的保证,只要画了,绝不烧房,不为难她家人。”
轻轻地笑出声来,韩佑宜眼中流露出兴味的精光,考虑还挺周到,提前就后果堵死了,让拥有生杀予夺的门阀公子吃瘪,胆大妄为还有几分狡猾,这小姑娘着实出乎意料,“滑头鱼”还真是名副其实。
不过,眼下他只关注凤兮云,对于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可没有多余的想法。
倒是谢玉容想出了一招,就说给颜坤乾听:“既然她家人动不得,那就动她本人。可以逼迫她父母将她卖给你为奴婢,这样,你想怎么出气还不随你?”
一听这话,颜坤乾眼睛亮了起来,欣喜地摇晃谢玉容:“这个法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