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的话,让在场众人皆大惊,小姐所用香粉这般秘密之物,却给了车夫,在场众人不由向温清瑶投去奇怪的眼神
面对众人的质疑,温清瑶只是淡然一笑,眼眸落在名为阿贵的身份,“你确定香粉是本小姐给你的?”
阿贵低头不敢说话,温悦莹在不远处提声嗤笑,“温清瑶,你果真肮脏下贱。”
温清瑶嘴角冷笑,温悦婉着实聪慧,做了两手的准备,今日她这个计划,若是温清瑶死了,便最好,若是温清瑶不死,温悦婉知晓温清瑶定会调查惊蹄之事,这时来个栽赃陷害,温清瑶的清誉便毁了,三花之位自然不在属于她。
阿贵沉默不语,温清瑶看向妍妍的方向,此时卢嬷嬷正好提着一个侍女前来,温清瑶眼眸变冷,她威胁温悦莹的刀再次出现。
沉默不语的阿贵在温清瑶将锋利的短刀对着他的脖子的时候终于震惊的抬头。
“小姐!”阿贵抬头,众人才看清这个车夫的面目,阿贵不似平常车夫,黝黑粗俗,倒是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打眼一瞧,犹如画中的白面书生。
若是刚刚阿贵未抬头,相府千金与车夫之事倒也像个笑话,但如今看到阿贵俊俏的面容,后宅大院的韵事不由惹人遐想。
“小姐不念旧情阿贵不忍言说,阿贵的命早就是小姐的了,阿贵愿意为小姐死。”车夫阿贵不仅长相俊俏,声音亦是好听。
温清瑶一听便知眼前人不是什么车夫,他真正的身份该是一名戏子,温悦婉下了一步好棋。
温清瑶并未急着驳斥阿贵的言辞,而是冷眼看向卢嬷嬷提着的侍女,温清瑶眼神利如刀剑,锋芒渐深,“你若敢死,我便将她送后巷,让她受万人折磨,千人侵辱!”
阿贵一直望着温清瑶含情脉脉的眼神转了,他眸里的紧张骗不了人,温清瑶之所以敢这般的威胁,不过是刚刚看到那侍女望着阿贵深情的眼神所做的猜测,阿贵的反应让她明白,她猜对了,既然猜对了,那温悦婉的计划便不能成功。
温清瑶提刀走向侍女,那侍女慌张,妄想后退,却被卢嬷嬷压得死死,温清瑶此刻普通夺命的地狱恶鬼,让在场众人背后一凉。
温清瑶每走的一步都像踏在侍女的心里,她再也撑不住,跪在地上,她泪眼朦胧,望向一直对她摇头的阿贵,她是真的怕了。
温清瑶微眯双眸,走到侍女面前,侍女连忙磕头,卢嬷嬷此刻回话,“小姐,在冒儿的房中寻到了小姐的花粉。”
名为冒儿的侍女疯狂的磕头,她不知如何辩解,卢嬷嬷是带着人从她房内当场寻到了剩余的香粉,众目睽睽,她无法辩驳。
温清瑶轻问,“冒儿,你与阿贵是何关系?”
冒儿头磕在地上,额上嫩白的肉有了血痕,她有一张倩丽的脸蛋,与阿贵看着倒也算郎才女貌。
冒儿抬头回答,“小姐……我们……”
冒儿看了一眼阿贵,不敢再说,温清瑶笑,拉住冒儿的手,一手扯出她的袖子,她的袖子上绣着一对逼真的鸳鸯,而刚刚,温清瑶也在阿贵的内袖上发现了一样的鸳鸯图。
温清瑶看着鸳鸯图,冲着冒儿叹息一声,“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惜了!”
冒儿与阿贵之事就此被揭发,冒儿怕得颤抖,阿贵不忍,跪在地上,“小姐,一切都是阿贵的错,冒儿亦是受小人指使。一切与冒儿无关。”
阿贵这么说,冒儿赶紧爬到温清瑶脚边,“不是的小姐,都是冒儿的错,阿贵不过是为了救冒儿而已,小姐,千错万错都是冒儿的错,阿贵所做一切也是冒儿指使。”
温清瑶眼眸虽依旧冰冷,但态度已稍稍缓和,温清瑶看了两人一眼,“苦命鸳鸯。”
温清瑶低眸看着冒儿,“阿贵不惜高利借了那些流氓的银两,是因为你?”
“小姐?”冒儿不想温清瑶竟这般了解她们的事情。
温清瑶让妍妍去马棚问话之时,妍妍便打听到,阿贵借了银两,和人说是赌钱输了,但温清瑶猜测,该不是如此,果然,阿贵是为了冒儿。
温清瑶低声同冒儿道,“我什么都知晓,你瞒我也无用,你如实告诉我事情经过,我许还可以留你们一条命。”
冒儿看向阿贵,阿贵未做任何动作,温清瑶低眸看着冒儿,“冒儿,你们之所以害我,是因为需要银两,你若是如实坦白,你需要多少银两,我都给你。”
冒儿震惊的看着温清瑶,温清瑶又道,“今日即便你不说,我实则也全都明了。”
温清瑶看着不远处的温阳,她走到温彧身边,“此事实则很清楚,冒儿与阿贵原是唱戏的,后冒儿受人侵辱,阿贵不愿冒儿受委屈,便借了高息的银两,与戏楼的老板买了两人的身契,得了自由。”
冒儿属于星月楼的侍女,温清瑶在此前查看星月楼人员之时,所有人的身份温清瑶了然于心。
温清瑶又道,“虽得了自由身,但巨额的高息银两迫使他们急需银两。因此阿贵和冒儿没日没夜的挣钱,但不管如何努力,都抵不过那日日滚动的利息。”
温清瑶所说一切让两人大惊,她嘴里说出的一切都竟如同两人告诉温清瑶一般。
温彧也惊讶的看着温清瑶,他向来知晓温清瑶聪慧,但他从未想过温清瑶能够这样的聪明,不过根据一点细微的细节,便能够知晓全部的事情,这样的聪慧与能力,温彧再一次感叹,为何温清瑶不是男儿!
温清瑶此时又开头,“你们定会想那为什么是温悦婉指使她们?”
温彧也觉得好奇,温清瑶走回冒儿身边,拿下冒儿腰间的荷包,“这个荷包上的刺绣精良,冒儿刺绣让不了台面,星月楼也没有这样上等的绣娘,而这样的刺绣,唯有二婶子身边的奶嬷嬷才能绣出来。”
温清瑶说着,捏着荷包拿到明氏面前,明氏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嘴角便翘了起来,“不仅瑶瑶的星月楼没有这样的绣娘,府中除了弟媳那,再也没有了。”
温清瑶看向温阳,“冒儿与阿贵生活困苦,自然舍不得吃舍不得用,这荷包该是装着银两送来,荷包替换也换不得几个钱子,想是冒儿许久没有这些新鲜的玩意儿,便留在身边。”
“温清瑶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空口白话,你莫要诬赖我们。”温悦莹出声制止温清瑶,她眼神已经有些慌乱,温悦婉同她所说之事与温清瑶此刻口头描述分毫不差。
温清瑶转眸看向温悦莹,“四妹妹别着急,你们是如何让马儿惊蹄之事我还未说呢。”
温清瑶指着阿贵,“为了能够让我顺利的去死,而我的死又只能是意外,因此二房让阿贵日日用着我的香粉怒打马儿,我今日出门前还奇怪为何马儿带着面罩,不过是怕她闻到我的香粉在门口便癫狂了,所以那个车夫是在闹事时才把马儿的面罩取开。”
温清瑶复而去看温悦莹,“那些突然出现的流民亦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二房的人混在流民中,那些人身上涂抹着和我一样的香粉,致使马儿受惊,才会出现闹事惊蹄之事。”
温阳想要开口辩驳,温清瑶却又道,“那些流民在出事后已经被官府关押,而混在流民中二房之人,身份早已经查证,你们还想要辩解不是自己的人么?”
温清瑶这番逻辑严谨的言语与分析,让在场的众人不得不惊叹她的聪慧,明氏在一旁眼眸闪烁,她早知温清瑶不是轻易能够对付之人,但她也不想温清瑶竟有这样严密的逻辑。
温悦婉的计划天衣无缝,却被温清瑶知晓得明明白白,明氏低下头,心中不满,若不是那个神秘人出手相救,温清瑶此刻只怕是不死也伤了,如此,她便不必费心对付温清瑶。
温阳与温悦莹也愣在原地,他们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反转,本该对温清瑶不利的事情,温清瑶一一化解,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回了他们的身上。
温清瑶看向温彧,“爹爹,事情已经清楚,即便二叔不愿意承认,但不管是阿贵还是冒儿,都不必送去官府,在府中询问一番,便自有答案。”
温彧点头,温清瑶强大而理智,他本是听说温清瑶受二房欺辱,匆匆前来,一来便瞧见了温悦莹被钳制的场面,如今温清瑶又轻松的化解一切,又将二房害人的事实落实。
温彧看着温清瑶,心里忍不住的高兴,直端端的站在眼前,睥睨众人,骄傲冷静的温清瑶才像自己的孩子,而温颖逸的纨绔蠢笨与温清怡的沉不住气,都不符合温彧的期许。
“二叔,所有的证据的都摆在眼前,清瑶且问一句,此计划是二房全部人参与还是仅有一人?二叔可愿给个说话?”温清瑶嘴角抿着冷漠,她心思狠辣,面对敌人,从不会手下留情,如今问的这话,便是问温阳,是全家陪着温悦婉受罚还是让温悦婉一人受罚。
温阳喉咙微动,这是极为紧张的表现,温清瑶也不催,而是静静等着温阳回答。
片刻后,温阳上前,对着温清瑶恬不知耻道,“大侄女,你妹妹们还小,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都是一家人,你便不要怪她们了。”
温清瑶知晓温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等他回答不过是想让温彧看看,二房是如何欺负她的,明摆着是要杀人的事情,却寥寥两句的应付,如此,如何让早就对二房心中有气的温彧忍得下去。
“二叔这话,便是承认了一切都是两位妹妹所做,既如此,二叔便不要忘了早前我们所说,杀人之事定需去官府立案,并由官府审判后入狱。”
“温清瑶,你果真不近人情?真的要逼死的女儿吗?”温阳讨不得好,便翻脸骂人。
温清瑶眼眸深如古潭,冷如潭中之水,“人情?两位妹妹想要杀我的时候,并未想过人情二字,二叔此时在我面前说这些,不觉得可笑!”
温阳见温清瑶不为所动,直接去求温彧,“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不过是误会罢了,若是闹到官府,岂不是让人笑话,孩子们之间的闹腾,让孩子们道歉便罢了,上次二侄女不也害了婉儿吗?我们也没有要了二侄女的命啊。”
温清瑶在一旁冷笑,“父亲,早前闹市出事,清瑶从尚书府回来之时,已去官府报案,并给官府交了以上线索,二叔说这些话,已经晚了。”
温清瑶见温阳还不闭嘴,又道,“我记得颖逸上次惹事,对方明是二婶子的家中的学生,可二婶子不是也不愿意说句好话,还说只有牢中才能教养人,今日两位妹妹犯下的可是杀人的错事,怎的?不更该去牢中好好思过?”